---兼说右派“改正”
十七大落下帷幕，新的领导斑子登台亮相。记得，一次与朋友谈起仙逝的邓公。他知道我对右派“改正”二字不满，突然问我：铁流，你说说，邓是鹰还是鸡呢？我问此话怎讲？他说，鹰和鸡同种不同科，一在天上飞翔，一在地上争食；猫和虎同类、同科、但不同性，一吃人，一除害。，故邓有句名言：“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1957年的“反右斗争”邓是全国五人小组领导人，站在第一线指挥这场歼灭知识分子“大战”的指挥官，有不可推诿的责任。但他不是决策者，更不是元凶。正如一个公司，凡是帮人的伙计（无论职位高低）敢不服从老板吗？何况当时他在党内的领导地位还排不上号（1958年后才才进入毛、刘、周、朱，陈，林，邓的序列），仅是个干实事的总书记而已（注意，那时的总书记不是一把手，仅是个跑腿的秘书长），毛要叫他干，他敢不干吗？如那时他敢不干，早就除之而后快了，也就没有二十多年后“拔正反乱”，抓毛泽东为首的“四人帮”和改革开放了。历史就是历史，不容颠倒，不容置疑！在那百废待兴，冤狱林立，毛泽东阴魂不散，“两个凡是”还甚嚣尘上的“极左”年代，邓敢于力挽狂澜，为近百万受冤的右派分子提出“改正”（据中共史料称：当初提出的是平反，立即遭到身为中共常委汪东兴的反对。汪说：反右是毛主席定的，不能平反！邓机敏回答：不是平反，是把一些错划为右派的人进行改正。故“改正”一词始于此），这需要多么大的政治魄力与政治勇气啊！谁能做到？谁又能做到？试看今日中共之领导层，能望其项背吗？当然邓是伟人，如果这个伟人没有胡耀邦、赵紫阳这样伟人相佐，改革开放定是一事无成的。不过有时鹰飞得比鸡低，但鸡永远只能在地下争食。我认为邓在那个条件下只能如此，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无论“改正”也好，“政改”也好，“开放言禁”也好，都是有意留给后继的政治家去解决，也是给他们留下一个建功立业取信于民的机会，看身后有没有搏击长空高飞的鹰？ 历史不能假设，如果我们去假设一下，如果邓当时再年轻一些，如果没有人掣其肘臂，如果又没有那场“政治风暴”……，中国民主自由和民主宪政又是如何呢？
他的话勾起我对1989年前历史的回忆，那时中国民主自由空气十分浓烈浓，记得当时我们《中国信息》编辑部位居首都中心，每周各主要媒体记者多来此聚会，且多是大腕、王牌，间或还有中宣部高级官员参加，所论多为新闻自由，与催促新闻立法，见解新颖，思想活跃，并征稿编辑了《新闻的幕后---一百名记者的自白》（此书于1989年5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后还有两部未付诸实现的书：《企盼的心声—一百名记者的祈祷》、《无冕之囚—一百名记者的呐喊》，后因骤起的风波才休克终止。这是中国历史的一个悲剧！通过各种渠道得知，在弥留之际的邓公，对此事不是没有遗憾的。他的一席至理名言点拨了我，无论怎样对邓公还是怀着崇敬的，故对“改正”尾巴一事有了不同的看法。
毛泽东“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祸国殃民理论，在中共的政治舞台上以形成一种惯性力量，要彻底纠正，得花几代人的功夫。邓小平先生巳做了他应该做的事，那未要彻底清除这个反动的“惯性力量”，需要中共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以自第六代去做，不然历史就没有伟人了，否则后继者全是庸才。右派能否得到彻底平反？言论能否自由？能否补发二十多年蒙冤的工资，就看中共有无突破历史陈规，和“与时俱进”的伟人？历史在考验政治家，在呼唤有胆有识的政治家，我相信中国应该有，也一定会有这样的政治家！
一九九三年一月十五日，在上海西郊宾馆召开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邓小平先生曾这样说：“十一届六中全会上对毛泽东在中国革命中的历史地位及功过的评价，是受到当时党内、社会上形势的局限的，部分历史是不实的。不少同志是违心地接受的。历史是我们走过来的，不能颠倒，不能改变。对毛泽东一生功过评价，一直是有争论的。我对彭（真）老、（谭）震林、（陆）定一说了：你们的意见是对的，但要放一放，多考虑下局面，可以放到下世纪初，让下一代作出全面评价嘛！毛泽东的功过是摆着的，搬不掉，改不了。有人担心对毛泽东全面评价，会导致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功绩被否定，会损害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我看，不必担心。我建议，对毛泽东一生的评价，可以在我们这一代走后，作全面评价。到那时，政治环境会更有利，执着意见会少些。共产党人是唯物主义者，对过去的错误、过失和违心、不完整的决议作出纠正，是共产党自信、有力量的表现，要相信绝大多数党员，相信人民会理解、会支持的这。”
事实十分清楚地告诉中共的后来者：对右派的“改正”也好，“扩大化”的结论也好，以及对毛泽东功罪是非的评价也好，党内党外是“一直是有争论的”，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在我们这一代走后，作全面评价”。现在邓小平一代已经走了，“这个问题”留给了中共第四代核心胡锦涛总书记。可是胡总书记至今未作出正面回应，在反右五十周年的今天悄然无声。我们上书要求“平反”的几十名老右，所得到的是清一色的监控与打压，未免有点太过份了！最近官方强势媒体中央电视台推出的电视片《复兴之路》第三集《中国新生》中，关于反右是这样解说的：“1957年极少数右派分子趁全党整风之际，攻击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向党和社会主义进攻，由此开展了一场反右派斗争，但犯了扩大化的错误。”不知这个老调重弹的声音，还是中共第四代领导者的声音？如果是这个声音，我相信九泉之下的邓小平总书记听到后，会大所失望地说：怎么你们就没有自已的新思维、新观点，我敢于否定毛泽东“以阶级斗为纲”的错误理论，敢于否定“十年文革”，你们就不敢否定我在一定历史条件说的“反右斗争是正确的，只是扩大化”的说法。那有扩大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道理吗？我是把矛盾交给你们去解决呀！你们怎么没有政治魄力和政治勇气呢？难道还把这个历史笑话留给第五代，第六代不成？
民间说，“会怪，怪活人；不会怪，怪死人”。所以，我们不能怪仙逝了的邓先生，应该两眼瞪着新近十七大选出的现任中共领导们，看他们究竟是高飞的鹰呢，还是争食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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