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之前,要搞“一党专政”的,是当权的国民党蒋介石。对此,毛泽东曾经讥讽道:
党外无党,
帝王思想;
党内无派,
千奇百怪。
但是,建国后,毛泽东当家了,中国却真正出现了“党外无党、党内无派”的政治局面。1949年政治协商会议的临时宪法《共同纲领》,后来1954年的宪法,都规定了“工人阶级领导”。而毛泽东早在1949年6月就确定,所谓工人阶级领导,是“经过共产党”的,也就是共产党的领导。
因此,工人阶级领导,并非真的工人阶级来领导。而所谓“党的领导”,也就是“党的领袖的领导”,就算是“工人阶级领导”了。
至于几个“民主党派”,建国前的年代里,还可以算是“党”吧,但是建国后很快就“非党化”了,在政坛上基本无声无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有道理的。因为自“一党专政”(“非民主制度”)确立后,所谓“政党政治”,也就根本不存在了,因此,8个所谓“民主党派”,其党派性也就不存在了。而共产党本身,由于失去了“对立统一”的对立面,其党派性质也随之不存在了。
这可以说是一个很普通的“辩证唯物主义”的道理吧?
由于建国后,各种“党”实际上全都失去了真正“政党”的性质,这样一来,党的“机构”,无论是共产党的机构,或者“民主党派”的机构,全都失去了它们本来应有的作用和意义。共产党的挂牌机构,很快就明显地“政府化”了,这也是必然的,不可能避免的,合乎逻辑的。只是,它们与那些挂牌“政府”的机构,在职能上缠夹不清、互相扯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整个中国社会为此而浪费了大量精力和资源。现在,许多人在呼吁“党政分开”,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到底看清了问题的症结没有?我认为,不是“分开”,而是应当去掉一项,因为这两项的内容和功能,是重叠的,除了浪费社会资源和人民的税收,没有别的功效。
当然,这里说的,还是假设在“没有贪污”的情况下。若再加上贪污,那么,由于机构重叠,“党、政机构”浪费的“功效”还会成几倍地增加。
至于民主党派的机构,当然,也只能都成了某种寄生性机构,徒然浪费国家的财政。它们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在非民主的政治状态中,我想不出来,
所以,可以因此认为:
自“一党专政”确定后,所有的“党”,包括共产党,在实质上都消失了。我认为,也就是说,实质上中国也就没有“党”了。
所谓政党政治,是这样一种政治:一些希望从政的人、即希望从事政府工作的人们,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党,来参加竞选,获胜后、即获得人民多数投票支持后,他们就可以“执政”了,成为执政党。同时,还有在野党或者反对党存在着,他们批评和监督着“执政党”,以期在下一次竞选后,也能够获得人民多数选票而成为“执政党”。
当然,如果没有这样的政治局面,那也就没有所谓“政党政治”了。
既然没有“在野党”,那么,哪里会有“执政党”?所以,“执政党”,是相对于“在野党”而言的。这也就是毛泽东《矛盾论》里也承认的:没有上,无所谓下;没有前,无所谓后;没有左,无所谓右……。所以,显然,没有在野党,就无所谓执政党。
建国之初,对于国民党时期里曾经共同奋斗的“民主党派”,还是安排了不少高级的职位。当时叫做“长期共存,肝胆相照”。但实际上,显然,这些民主党派不是反对党,甚至也不是明确的在野党。似乎,就是要安排一些著名的民主人士,因为他们也曾为革命事业作出了重大、不可缺少的贡献,虽然不是军事上的贡献。而且,让他们继续挂着“民主党派”的牌子,似乎也可以证明共产党(也就是毛泽东)是多么英明伟大,多么胸怀宽广。虽然在实际上,简直一点胸怀也没有。
如果说,有人认为共产党建国后“对不起”民主党,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若认真分析起来,还是没有太多道理的。因为,民主党派人士们的物质生活,还是比较好的,虽然1957年政治上挨了一下整,但是,与文革比较起来,“政治冲击”的狂暴程度也并不能算很大。要想想,在那时一个“非民主政治”的社会制度下,民主党派们还能做出点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吗?我看,不可能指望他们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这是社会制度决定了的。
为什么会发生1957年的“反右派”?当然,包含着毛对民主党派的不满,居然有人敢讲什么“轮流坐庄”!那不是隐含着要他下台的意思吗?这正是毛不能容忍的。毛能打天下,历史已经证明,但他并不是一个善于治国的人。他也根本不善于团结人才、集思广益,对于不同意见的“容忍度”,简直一点也谈不上。所以,他听到“民主党派”对共产党的批评,就火了。因为要共产党下台,那就是要他本人下台。至于别人,例如刘周陈等,是不是也要下台,后来的历史证明,他不会在乎的。
其实,民主党派当年真正讲了点什么呼吁“政治民主化”的言论么?或者真正分析了“民主制度”与“专制制度”的问题吗?也没有。中国的悲剧就在于,文革前,一直没有人能透彻地谈一谈“政治民主化”的问题。那是一个当时要掉脑袋的题目。似乎是一直到了文革中,顾准先生在与其弟弟的私人通信中,才首次明确提出了政治民主和两党制。当然,这也是极为冒险的讨论,一旦被别人发现,后果也会是极为可怕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文革根本不是民主,更不是什么大民主了,而是极其凶暴而狭隘的专政!千千万万的人们,不过是由于“言论”而失去生命。现在,国内竟然出现了一种为文革翻案的思潮,真令人对咱们中国人要另眼相看,我们还是正常的人群吗?也难怪,鲁迅先生要将“奴隶”和“奴才”分开来。那些一味歌颂“文革奴役”的人们,如果又经过了文革,特别是又经过了“被奴役”,还要歌唱文革,那这种人只能是专制主义制度的“奴才”而已。我想,多数人大概是没有经过文革的毛头小伙子。要求这些年轻人能够理解前一代人的苦难,似乎是要求过高了。
所以,1957年,虽然这之前国际上发生了波匈事件、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什么的,但是,由中国的民主党派一些头面人士们推动的、含有一点民主气息的“帮党整风”,并不能算一次强大的民主运动。与1989年的民主运动的规模相比,还是很微弱的。但在当时毛泽东的高压中,也不容易就是了。后来,毛只是用自己的几篇文章,就轻易地摧毁了所谓“右派向党的猖狂进攻”。
所以,这进攻,也根本谈不上有多“猖狂”。
当然,这一段历史,对不少人来说,是难以忘怀的。但是究竟应当如何分析这一段历史,还是仁者智者各不同的。
依我看,1957年的反右派并非“党争”。
最近,网上看到一种声音,来自《往事并不如烟》的作者章诒和,章伯钧先生的女儿。她最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究竟毛泽东的反右运动针对谁?是什么性质?这话还用问?当然是针对包括青年学生在内的大陆知识分子和民主党派的。”(章诒和)
“五七历史,就是「人祸史」。反右运动从政党性质、意义上消灭了民主党派,但更重要的是它消灭了人格。令人自己不把自己当人,也不把别人当人。澌灭人性,摧毁人伦,将每个人潜藏很深的动物性、兽性都开掘出来,泛滥于社会。五七历史,是「背叛史」。中共公开背叛盟友,公开背叛联合政府的誓言,公开背叛宪法和国民。当然,中共也是彻底背叛了当初的自己。”(章诒和)
“五十年来,共产党一直以改造世界为己任,其实最需要改造的恰恰就是共产党自己。因为所有的错事、坏事、肮脏事,都是它以革命的名义和「正确」的姿态做出来的”。(章诒和)
“我要说:纪念五十年前的反右,其根本意义是为了五十年后,百年后。我们纪念反右,向加害者索赔是应该的,讨个说法也是应该的。为什么不赔?而且应该从中共的党产里拿出钱来赔偿!道歉更是起码的事了。赔偿之前,首先要搞清楚 —— 共产党到底划了多少右派分子?”(章诒和)
“我始终坚持一个观点:对反右运动,共产党必须交代清楚。我们自己也要搞清楚。而把事情弄清楚,不过是事情的第一步!中国人对二十世纪血泪历史的梳理、反思、归纳、研究、总结,才刚刚开始。重要的是——开始了!我们决不后退,谁也无法禁止。” (章诒和)
章诒和女士在文章的结尾,特别提到了林彪的女儿对她说:她的父辈,对不起章诒和的父辈。
这里,我不明白,林彪的女儿,凭什么能够代表“共产党”向民主党派道歉?并且代表“一辈人”来道歉。
从上面的文字中,可以看出章女士的基本观点。但我很吃惊,这么国内外著名的章女士,摸历史的脉搏,竟是这样肤浅。现在,她似乎是代表民主党,与共产党斗争了。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在中国实现政治民主,还是为了给“民主党派”讨个说法,或者弄一点“赔偿”。
而且,我也不知道,中共的“党产”究竟是什么?这个从台湾借过来的词汇,并不能真正描述大陆中国。其实,建国以后,真正统治大陆中国的只有一个人,而国家并不依赖“党”而存在。所谓“党产”,是没有的,只有国家财产。难道像我们单位,每个党员交几块钱党费,就是“党产”了吗?
在抗战刚结束时,美国也希望中国搞联合政府,而不要打内战。那时候,中共是考虑过“经营党产”的,这也就是文革中被批判的“红色资本家”的由来。而建国以后,怎么可能有“党产”呢?难道民主党派们有自己的“党产”吗?都没有!全都是国家的财产!都是劳动人民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
尽管我不认为1957年是执政党和在野党的“党争”,但是,有时候我也想过:
民主党派就没有自己的“历史责任”吗?
它们凭什么1957年这么听话?这么任人宰割?他们当年对国民党蒋介石的斗争精神哪儿去了?
如果民主党派坚持“党争”,团结一致,不屈不挠,毛泽东独裁也可能不能这样顺利地达到“为所欲为”。正是由于民主党派坚持不住,也就更加就谈不上是个真正的“党派”了,所以,后来才发生了更大的恐怖。民主,在1957年的失败,说明了“民主党派”枉为民主党,束手就擒。也可以说,民主党派并没有为人民挡住独裁,这也使得后面更为疯狂的“反右倾”和“文革”滚滚而来时,全中国人民也就更加挡不住了。
民主党派,说起来,在1957年应当比“共产党内”的有民主意识的人们,更有力量一些。因为他们没有“组织”的束缚。而且,实际上,中国最高的统治者,对民主党派,特别是那些头面人物们,老实说,还是相当客气的。可以说,是真正的“批判从严,处理从宽”。这些头面人物的生活,一直是很不错的。而对共产党内的人们,那才真正是杀气腾腾的。章伯钧先生,罗隆基先生,章乃器先生,被划为“右派”的首领时,周恩来还是把他们都找来,无论好赖吧,还是和气地谈了话。后来文革中,对民主党派的高级人士,也立刻实施了保护,并没有真正受到冲击。从统治者来讲,这当然也谈不上什么“仁政”,不过仍然是一种照顾。统治者不愿因此转移对刘少奇等共产党人士的“斗争大方向”,再说,他从来对于非共人士就比较客气。对于章、罗等民主党派的几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他们,但不知为什么,我从中学时起,就一直对这几人有好感。但现在想想,如果那时他们所有民主党派顶尖人士们团结一致,和毛泽东“论争”的话,若都像梁漱溟先生那样倔强,毛泽东会把这些“花瓶”都一起打碎吗?我想,他总还要考虑一些脸面吧。依我看,就是因为大家不能团结,所以才被各个击破。
因此,1957年,批评当政者的一点点微小民主气息,才被最高当权者很容易地就掐死了。
其实,某种意义上,毛泽东1957年打压民主党派,也拉高了民主党派。按我的看法,中国民主党派,并没有很强的“民主意识”。民主党派里,也没有一个党是进行“全党选举”的,至今也没有!所以,章诒和还是有点“贵族元老”的影子,在境外出版的《往事并不如烟》书名叫《最后的贵族》,倒是有点味道。还是贵族的派头。但实际上,要真正推动中国的政治民主化,这点影子还是远远不够的。
民主党派的子女后代,对于1957年有切肤之痛,这是不难理解。他们的记忆,如烟的往事,对于历史研究,也有宝贵的地方。但是,我认为他们应当认识到,中国的问题是政治民主的问题。不是现在要求共产党用“党产”来赔偿“右派分子”就能解决中国这个最大问题的。
当然,我也不反对赔偿,但这似乎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我本人非常亲的一个亲舅舅,1957年就在中央党校被划为右派分子。当年,对“党内右派”的打击,我感觉,比对民主党派的“右派分子”要凶不少。而我父亲的“右派言论”的材料,据说也已经报到中央组织部,只是因为他谈的都是些具体业务工作而作罢。我还认识一位1937年参加革命的、一直做戏剧工作的老共产党员戴再明先生,1957年被划为右派分子,北京周围所有的监狱他都坐遍了。1960年的经济极端困难时期,他也是在监狱里度过的,非常苦,当时里面一些人就饿死了。他们,当然是所谓“思想犯”。
以“肃反”的名义,疯狂打击、甚至屠杀党内同志,在革命年代是有“传统”的。我以前曾经写过,最为痛苦的,是那些拼命奋斗、而最终被“自己人”屠杀的勇士们。千千万万的普通的共产党员,正是这种惨痛历史的承当者。我的二舅舅,就是在赣东北的红军中,被“自己人”屠杀的。而这件事,家里一直不敢告诉我的外祖母,以致当老人家1936年临终时,还奇怪为什么那么亲切孝顺的二儿子不来看看她。而母亲每说起她儿时在乡下,二哥背着她上山去玩的情景,总是伤心万分。尽管我的二舅舅他们的灵位,后来都被摆放在江西烈士纪念堂里,但是,当年千千万万优秀的红军战士被“肃反”所残暴地杀害,这是一笔历史的巨债!在江西瑞金苏区、在闽西、在湘鄂西、在川陕……,几乎无一例外,都在疯狂而大量杀害自己的同志。这笔巨大的血账,我们现在去找谁算呢?
后来,“延安整风”又带来了对内“整肃”新的一幕,当然血腥味道比红军时期要小了,但是,仍然发生过杀害同志的极端凶恶事件。我认为,写《野百合花》的王实味先生,也是一位革命烈士!
只有解放战争期间,共产党全面停止了“肃反”,于是,战争就胜利了。
由此可见,正是对内“肃反”,极大地摧残了革命,延缓了革命的胜利。如果1946-1949年,革命仍然延续红军时期大砍大杀自己人的传统,那么,解放军也就肯定会首先自己摧毁了自己。
但是建国后,对内部的整肃,很快就卷土重来。我一直不知道那位饶漱石先生究竟有什么问题?几十年失去自由,一直到死去。而“陈饶”也改叫了“陈粟”,历史被随意变了一个样子。还有潘汉年一案,下手如此凶狠!潘汉年先生最终还是死在监狱,真是太惨了。这两个案子,都牵连广泛。
当然,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所以“一党专政”势必演变为“领袖专政”,而不是真的“党”专政。章诒和上述文章中一再讲“共产党”和“中共”如何如何,实际上开脱了“领袖专政”。而事实上,领袖专政,才是实质。即使如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那种人,没有斯大林那么凶暴,但实际上仍是领袖专政。所以,“一党专政”实质是“领袖独裁”,几乎没有当权的共产党不落入这个政治枯井里:只有“一人能得道”,不听话的都打倒。而斯大林时期“大恐怖”所屠杀的,大都是共产党人,特别是那些“异己”的高级干部,斯大林都把他们都从肉体上残暴地消灭了。
所以,中国的“领袖专制”,也不是从1957年才开始的。
尽管1957年发生了民主党派的头面人物被“整”的恶劣事件,也发生了55万以上的人们被打成了“右派分子”这样一个令人切齿扼腕的事实,但是,随后发生的对共产党内的“整肃”运动,却具有了更大的规模和更加凶暴的方式。例如:
1959年的庐山会议,彭德怀等一大批党内高级干部,遭到比1957年的“反右”更加猛烈的批判和对待。同时,全国因“右倾”问题,整肃了300万左右的干部和共产党员。他们被划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亘古未见的巨大饥荒,这些“右倾分子”也会永世不得抬头的。庐山会议之后的反右倾,也是很凶的,一时间,谁都不敢讲真话了。
正因此,于是,空前的饥饿来到了。
后来,当1963-1965年国家经济在刘少奇、周恩来的领导下,人民刚刚过上3年“物价稳定,市场繁荣”的日子时,一个更加凶猛无比的“文化大革命”正悄悄地伸出了爪牙,忽然间猛地扑向全国。
所谓“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毫无疑问,也是共产党员们。
尽管章诒和女士所崇敬的王友琴(美国)声称:文革,主要是对着中小学教师的;尽管王友琴声称,煤炭部长张霖之是唯一的一个被整死的“部级”干部,但是文革的历史,不是王友琴的胡说八道能够改变的。毛泽东文革主要要打击的对象,当然不是中小学老师,而是共产党内的那些高级的“当权派”!这才是毛泽东最忌讳的“睡在身边的赫鲁晓夫”们,这也是文革《16条》所明确规定的。一个王友琴是改变不了的。
中国共产党的大量党员,不仅牺牲在为“解放劳苦大众”的战争中,而且牺牲在毛泽东的疯狂文革中。在文革中,我认为,非正常的死亡总数不下百万人!至于挨整的、或者家破人亡的共产党员,那简直不计其数。
1957年的反右运动,虽然也疯狂,但与文革相比,毕竟没有大量整死人。而在文革中,整死人,成了相当普遍的事。章诒和要向中共讨要“党产”,振振有词。但在文革中,我们死了那么多共产党员,我们又找谁去要?
文革的矛头,无疑,是对着共产党内的。不仅是对着如刘少奇、彭德怀这些被认为是“赫鲁晓夫式人物”,也就是对“毛泽东独裁”威胁最大的人物们,而且,最令人痛苦的,还对着例如美丽柔弱的张志新烈士,以及千千万万和张志新一样的、良心不容侵犯的、坚强的普通百姓。
文革的受害者,毫无疑问,绝大多数是共产党员。但是,海外却有人说“文革是中共的集体犯罪”。这完全荒谬到了极点,除了反共宣泄,并没有说出真理。他想打倒中共,可能他也想与蒋介石和某些美国政治家一样,把世上所有的中共分子都定为犯罪分子,最好都杀光。他是真的爱中国吗?显然不是。他们只爱自己。
后来,到了改革中,那些心里装着“工人农民”的老共产党员,跟不上邓小平的改革时代了,因为他们不懂,什么老板啊,老总啊,这种“新阶层人士”,那才是改革时代主宰。所以,他们绝大多数被以“离休”方式、统统驱离了政治舞台。奇异的是,尽管他们大都是老脑筋,但后来却仍然被老百姓们所误解,误认为他们是“少数先富起来”的人。所以我看,革命年代出生入死的多数老共产党员们,才是心灵上最为痛苦的一批中国人。他们的境遇始终是苦!革命中苦,革命后也苦,进亦苦,退亦苦,几乎从来没有快乐的时候。
而且,好像至今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他们。
“少数先富起来”的人,新上台的官员们,我认为,多是文革中的造反派们。肯定,也有少数过去的顶尖高干子弟,这些人,确实为老百姓所痛恨。恨得应该!但是,发大财的,成为千万、亿万富翁的,主要而大量的,还是那些“非战争年代干部”的“超级高干”们的子女和亲属、亲信、情妇、二奶之流。
而绝大多数战争时期的老共产党员的子女,并没有“富”起来。
这样的事情,在未来政治民主化之后,应当是不难查出来的。
章诒和女士写了一本《往事并不如烟》,这使得人们重新正视1957年的反右派运动,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不公正的是,有一些人以为,只有“非共产党员”受的苦,才是苦;而那些“共产党员”们受的苦,则是活该!谁让他们是共产党员呢!
要知道,真正应当负历史责任的,是独裁者!而不是众多普通党员。
而且,“责难”是容易的,而“斗争”才是不容易的。
我认为,不要为“一党一派”、“一群”甚至“一家”的冤屈而叨叨不休。而是要为中国的政治民主化而奋斗。而目前,真正有意义的不是“反共”,而是争民主。只有实现了政治民主,中国才有可能真正避免1957年、1959年和1966年、乃至1989年发生的那种可怕的悲剧。
(2007.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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