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传珩：普京恋权借助"中国道路"

图为2006年3月21日应胡锦涛邀请，普京抵达北京，开始对中国进行为期两天的国事访问。

今年12月 8日，俄罗斯杜马选举结果公布，普京领衔参选的统一俄罗斯党成了最大赢家。统一俄罗斯党在国家杜马选举中获胜后，有关俄罗斯政体演变有各种假设。由于此前普京多次强调，此次选举的意义在于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政治体系的基础。"中国道路"因此成为俄社会有关俄政体演变假设中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说法：俄罗斯要模仿中国走特色之路。据法国《世界报》 12月 5日 报道，普京率领的统一俄罗斯党在国家杜马选举中获胜后，走"中国道路"。这条道路概括地说就是：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加上充满活力的经济发展。由此可见，普京因恋权需要借助中国式的"专权政府加经济快速发展之路"已成定局。此据俄罗斯《权力周刊》12 月3日 报道，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政府在实行政治体制改革时，大量借鉴了西方经验。而如今，"中国经验帮了大忙。"

记得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 3天后，也就是 11月18 日，统一俄罗斯党的一个代表团就飞赴作者所在的山东省，与中共党建工作者进行了为期两天的封闭式研讨会议。12 月3 日出版的俄罗斯《权力周刊》援引《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内容强调："一个国家实行什么样的政党制度，由该国国情、国家性质和社会发展状况所决定。"表示俄罗斯向中国学习的必要性。日前，统一俄罗斯党领导人格雷兹洛夫在 5月中旬以杜马主席身份访问北京时就表示，他的党对中共的经验十分感兴趣。他在与中方高层领导人会晤后说，"中国朋友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12月 11日 ，俄罗斯外交部第一亚洲司司长弗努科夫表示，俄总统将在明年访问中国，而且预计中俄两国领导人在2008 年至少要会晤四次之多。由于梅德韦杰夫向来被认为是一名"欧洲政治家"，弗努科夫的表态因此引起国际社会关于俄新总统如何坚持普京改革方向的思考，其中"中国道路"又成了绕不开的话题。

中国官方曾一度在世界上推广以 "北京共识 "，取代"华盛顿顿共识"的中国发展经验，并将其放大为"北京发展模式"，说中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经验对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具有适用性。而早在 2004年，俄罗斯学者斯特罗卡尼就曾在《权力周刊》载文指出，邓小平有关大国在实现改革飞跃时保持政治稳定的思路深得普京认同。"中国模式"的重要特征，被俄罗斯学者解读为"一个强有力政权加上充满活力的经济发展"。俄政府高官员高调"中国经验"的借鉴意义。曾在去年 8月高度评价大连市经济建设成就的俄第一副总理梅德韦杰夫，成为普京支持的总统候选人之后，学会了中国高官的腔调，刻意强调："稳定是俄罗斯最宝贵的东西"。此据俄媒体报道，统一俄罗斯党、公正俄罗斯党、俄罗斯农业党和公民力量党４党联合提名第一副总理梅德韦杰夫为下届总统候选人。普京 12月 10日在会见４党领导人时对这一建议表示"完全赞同"。俄罗斯总统普京 10日宣布"全力支持"俄第一副总理梅德韦杰夫竞选下一任总统， 11日，梅德韦杰夫同时高调邀请普京出任下届政府总理。这两个关乎俄罗斯命运的重大决定，交互释放，充分泄露了普京与梅德韦杰夫的幕后政治交易。此据俄罗斯《新闻时报》 12月 18日发表文章，题目是"垂直双重政权"。文章说，俄罗斯人 17日正式得知，谁将在 2008年总统大选后统领国家。俄罗斯政治词典从此将增加一个概念———"普京—梅德韦杰夫双重体制"。

对于目前俄罗斯的这种权力交接安排，世界上多数民主国家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忧虑与不信任感。 12日，英国《金融时报》这样形容这两个连锁事件对俄罗斯的影响，文章说，"作为一名在黑暗的间谍世界锻炼多年的人，普京证明了自己是一名政治秀高手"。 《每日电讯报》则把梅德韦杰夫的表态形容为"古怪的声明"，称其平息了外界对普京将如何绕过要求其明年春天退休的宪法条款的猜测，并抨击说，虽然普京没有违背宪法，却"侮辱"了宪法精神，并朝彻底"独裁"又迈近了一步。《泰晤士报》称，普京完成了其保住权力的计划，为普京作为总理继续统治俄罗斯扫清了道路，文章甚至将梅德韦杰夫称作是"普京的被保护人"和"傀儡领袖"。 而美国《纽约时报》发表"普京式政治"的文章中说，"重要的是，梅德韦杰夫的整个政治生涯都归功于普京，并被视为一个没有独立权力基础的相对弱势的人物"，文章又说，"这意味着普京在明年总统选举后将继续掌握实权，而这是我们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按照俄罗斯的政治体制，总理直接向总统负责。然而，普京是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仆从地位的，因为普京在 担任总统期间，一直致力于打造强大的垂直权力体系、巩固一长制。由此可见，普京的恋权与交班也颇有点中国味道，希望借助中国道路继续把持朝政。

然而中国式的发展道路，又是一条什么道路？简单地说就是拒绝民主的经济高增长模式，即以牺牲社会公平与正义的资源高耗、环境污染为代价，日益呈现出复合型、压缩型、结构型且又恶性循环为特征的中国" GDP主义"发展道路。这条发展道路，已导致了中国贪污腐败，两极分化，社会矛盾加剧和无法挽回的资源危机和环境恶化。其实中国近 30年的所谓"改革开放"的出发点，就是试图借"发展就是硬道理"的经济增长，来维护政治上已无法自圆其说的制度合法性。然而，现在经济增长却和社会腐败、生态破坏、环境污染同步发展，已经彻底打破了所谓"北京发展模式"的神话。而普京之所以此时对"中国式发展道路"情有独仲，就因为它不仅可以借口稳定，实现政治专权来发展经济，而且可以学习邓小平、江泽民们凌驾于接班人之上，满足权力欲望。只有这条发展道路才最对这位前共产党克格勃官员的胃口。

以改革著称的邓小平晚年恋权，六四后被迫下野，江泽民又企图效法邓小平，结果声名狼藉。而今中国比邻的普京也要效仿中国式领导人的恋权，但又想改变一下权力脚色，形成"强总理、弱总统"格局，继续玩弄民意把持朝政，首开叶利钦后的俄罗斯时代专权之恶例。

普京领导俄罗斯走"中国道路"，注定了普京不会成为一流政治家，俄罗斯也不会成为一流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