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 RFA 20240327
3月15日,美國之音刊發了一篇北彥評論,「兩會落幕,中共韌性不再,命運全繫個人」。該文在海內外引發關注。
文中提到的一系列政治現狀特別值得關注。如,兩會上一片政治「死寂」,中國政治精英不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就是抱團躺平;各界人士以前所未有的恐慌關注著中國政治的轉變,不知何時蘇東人民經歷過的轟然倒塌會在中國出現;經濟通縮中痛苦不堪的社會各階層,對前景悲觀,對當下體制不滿,在政治高壓下以各種無聲的方式做出「不」的選擇。而諾大一個「兩會」舞台,只有一個人長袖善舞,他槍斃了除他之外所有同僚也能長袖善舞的機會。這種死寂、呆板、僵化和專橫,和中共在上世紀80年代初所呈現的生動活潑、解放思想、自我糾錯相比,宛若兩個世界。
文章用「轟然倒塌」、「難以持續」等詞形容可能的脆斷。而作者的這句話更是隱含著中共的未來結局,他說,自2012年以來中共政治體制的最大變化,莫過於一個曾經被譽為「韌性」體制(resilient system)的消亡。他認為,這遠比「改開」終結或者已經開始的經濟大蕭條更能說明中共體制目前的鴕鳥政策,也更能昭示中共在不遠未來的結局。值得玩味的是,作者把問題之源,歸咎於「中共體制目前的鴕鳥政策」,這似乎不是批評習近平,而是批評習近平之外的體制中人?
我贊同作者對中國政局的基本判斷。我的讀後感可小結為幾點:1)中共體制韌性已經消亡,它曾經擁有的靈活和務實即體制韌性的核心,經過十餘年的大規模黨內清洗和社會壓制已經蕩然無存;2)韌性消亡的後果非常嚴重,遠比「改開」路線的終結和市場經濟的終結更令人心悸;3)體制韌性目前已經被或正在被體制僵化所取代,這種僵化來得如此猛烈如此快速如此鋪天蓋地,以至於人們不能不擔心,中共體制再挪一步就是脆斷;4)而習近平正親自操作體制運行的方向和速度,他的所有招數似乎正促使這個體制筆直地向脆斷衝去;5)中國各階層人民也似乎普遍意識到,脆斷或遲或早會發生。
而最最危險的是,習近平一個人親自導演並親自製造了中共體制從韌性向脆斷的轉換。這種轉換會影響所有中共黨員、所有中國人和這個國家的未來政治命運。毋庸置疑,習近平一人獨裁體制,本身就隱含著脆斷的可能,而他對中國是否走向脆斷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哥倫比亞大學黎安友教授曾於2008年提出,中國政治體制那時已經演變成一種具有自我調節能力的「韌性專制」,是一種能夠適應,能夠自我調整,又繼續保持基本專制性質的政權。2023年10月,黎安友教授在《中國民主季刊》與主編王天成對話《發展、韌性和危機:這個政權能持久嗎?》,再談中共體制的韌性。他說,中共「近期、中期仍然有韌性,因為國家力量強,社會力量弱。但習如果出問題,韌性的期限很可能結束」。
顯然,黎安友教授也認為,習近平在終結韌性體制中起關鍵作用。和黎安友教授有些不同的是,我認為,中共體制的韌性現在已經消失殆盡,而僵硬脆斷之性質顯得越來越明顯。雖然習仍在位上,但他已經拋棄江胡時代中共曾經表現出來的某種學習能力和自我適應能力,習拒絕學習,拒絕適應市場原則和國際規則;他生造理論,自定規則,表現出來的死板、僵硬、僵化,固守中共意識形態,和過去的江胡時代截然不同。為了鞏固中共政權,江胡願意調整自己。而習最關心自己在黨內的核心地位,他卻不願意調整自己。他以為只靠自己的親自指揮親自部署,就能度過中國目前的所有難關。
眼瞅著習帶領整個國家筆直地衝向懸崖,我們除了嘆息,還能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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