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6日星期一

綦彦臣:大危机与纯洁性关系佯谬

耘余闲墨(2

种族灭绝是人类社会非常奇特的现象。它更广义一些,是对信仰异质群体进行迫害或者干脆以意识形态划线,「不合格」立即被国家权力确定为敌对势力。「不合格」群体也可能不会被直接称为「敌对势力」,但总被视为危险族群。比如,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中国有五类人被指构成庞大集团,这个集团是美国颠覆中共国家暨打断中国现代化进程的战略工具。「维地异网弱」作为网络词汇也成为网络政治学乃至社会学的新内容。种族灭绝或者政治清洗也是历史学与政治学研究的重领域。前者如费舍尔的《德国反犹史》(History of an Obsession: German Judeophobia and Holocanst, by Klaus Fischer ,1988/2007),后者如曼的《民主的阴暗面解释种族清洗》(The Dark side of Democracy Explaining Ethnic Cleansing, by Michael Mann,2005/2015)。然而,关于这种人类集体行为的历史根源却未能有深刻成果,或者由于我的阅读量局限而未能知之。
我倾向于在历史根源上发现宗教的决定性作用。以犹太历史为例,其最初期领袖摩西的失误可视作范本,尽管这并不能对绝对衡量其他重要文明。不过,分析从犹太教发展出来的基督教之政治文明基因,摩西的失误仍有重新检视的意义。当然,这要压缩许多知识背景,其如共产主义政治与基督教的内在关系,以及中国社会先于中共国家的基督教因素与苏联政治制度的后来契合,等等。摩西的失误发生在摆脱埃及人奴役而自寻政治地理区域的过程中,由于有人想转变信仰(铸金牛犊),摩西以受启于上帝耶和华为名残酷杀掉了三千人(EXODUS,32:28-29)。可以想象那次纯洁性政治行动有多么恐怖。「各自攻击他的儿子和弟兄」,种族信仰纯洁性的血洗是从家族开始的。由于这是史实,但它又对上帝形象本身造成了伤害,所以,犹太的宗教与历史合一典籍撰写者们在描述上帝耶和华的事后评价时,只说是采取除名措施(EXODUS:32:33有言为:Whoever sinned me, I will blot out of my book,没有直接杀人的意思。摩西杀了本来不算多的本族人当中的三千,削弱种族的御敌能力是必然的。因此,终其一生也未实现确定暨稳固了政治地理区域的目标。这与犹太民族是否游牧或由游牧而农耕没什么关系。摩西杀人的动机是高尚的,为了种族信仰不出现颠覆即避免更大危机;不出现颠覆,才能渡过目前危机,保证种族的存续。表面的道理是这样,但批量化杀人等于实质性地摧毁了种族共识系统,尽管这个共识系统会靠政治暴力维持。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理解犹太民族真实历史为什么是多灾多难的。纯洁性与大危机的关系是一个难解的佯谬,难解程度远胜过「薛定谔之猫」。它的灾难性更在于悲惨的历史变成了后人嘲讽的对象,由于嘲讽的智慧浅层性以致深刻反省失去了机会。研究审判不公的著作可以从法学、法理学上看问题,把斯大林大清洗时期的屈招看成是笑料,至少屈招的人在刑讯之外还有为信仰牺牲的精神。不少人为了维护共产主义信仰而自愿被杀掉,这种伟大的殉道精神固然令人感动,但是,由于那些杰出头脑的屈服,从而换来一个以愚蠢为高尚的黑暗时代才是有基督教基因的苏联政治最大悲剧。斯大林难道不是「新版的摩西」吗?俄罗斯难道不是「新版的犹太」吗?
从摩西开始的大危机与纯洁性关系佯谬像噩梦一样扎根于人类脑海,凡受希伯来文明进而是基督教直接或间接影响的民族以及庞大政治集团,无不有内部清洗的冲动。斯大林在一个政治体系的大清洗与希特勒在一个国家的种族灭绝,均是重大历史案例。它们已在今天被归入文明另册,但是美国在正式建立之前即殖民地时期仍有大清洗冲动,尽管殖民者们有不少人在母国遭受了宗教迫害。虽然发生在新英格兰地区的清洗不算经典、规模也不太大,但它总还是让一些人付出了生命代价。宾夕法尼亚的贵格教会「为了在宣誓问题上保持『纯洁』,出卖了一切可能被判犯有五花八门多种罪行中任何一种罪行的男男女女的生命」,即是说「狂热者可能为了良心的孤傲自洁而牺牲同胞的幸福以至生命」。美国的历史是有罪的历史,但它也是能够自我救赎的历史。到一九六五年,美国以立法形式彻底终止了大清洗机制。黑人获得完全的公民权利并非只是他们肤色与种族的胜利,而是人类宗教性的史诗般的进步。美国依然是基督教国家,但她以未来学无法预测的方式告别了摩西。
我批判摩西,但我仍是基督徒。我读了许多关于美国的书,还会继续读,但在这些阅读的过程中,我不可能撇开Bible。就算不论信仰,从学识逻辑上也是不可避免的。没有Bible阅读经验暨历史描述支持,我不可能对美国及其书籍做出基本可靠的理解。我没有大清洗的心理倾向,但有非常清晰的学问认知界限。我认为:一个人可以疯狂赞美美国,也可以凶神恶煞地骂美国,但这个人没读过Bible,我就觉得其赞或骂都不值得回应。一个没什么内涵的权力分子可以列出一大串关于美国的著作,说自己读过并深受启发,但他是否读过Bible则很成问题了;没读过Bible,更不用说沉心研究,那么,他说的那些感受属于另一个知识体系。也许像有人嘲弄苏联历史上的屈招者那样,嘲弄一位中国孕妇——她为了让孩子生在美国,在飞机上把婴儿从她阴道出来的头「填回去」。但是,难道她不是选择告别摩西吗?尽管她很可能没有读过Bible,更无论EXODUS。不过,她非常世俗的选择远比前面那个权力分子近乎无知的炫耀强得多。

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五日晚,初稿;二十六日上午定稿于绵逸书房,小城泊头。

1 条评论:

  1. 不存在杨巨峰西联我的事实!
    綦彦臣

    我已经彻底淡出异议政治,不再参与任何该方面活动。现在,只是抽出一点时间来澄清一些关键误读。其中,杨巨峰先生使用西联汇款而暴露行踪,算是一大公案了。
    发出此信息者是否别有用心我不做猜度,但它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质疑。当然,我在推特上做过一些解释。由于考虑诸方关系,我很快删掉那些推文。目前,我的推特账号处于被暂时冻结状态。它暂时它的,我不会申请解封。我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据——海外中文媒体在作恶,帮助恶势力打压我。此话打住,留给历史书写。
    回到主题,简洁而言:
    第一,杨巨峰只向我转账一笔,金额人民币18700元,用于一个公司平台开办,主要开支是房租(1.2万元);
    第二,杨巨峰委托国内一位关系人使用农行卡(或者其他银行卡)向我的农行卡转账此笔,杨的代为转账人到非洲后,杨以非洲货币偿还;
    第三,以上操作不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下约定,是组织程序批准的。
    至于杨巨峰曾给我二十万元人民币或者等值美元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一驳,但是,有下面三个关联问题要向历史作证而与个人恩怨无关:
    其一,我与杨巨峰确实有矛盾,最初原因是他给我介绍专业咨询业务(我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他叮嘱我不要向组织正职领导人汇报,我觉得不妥,做了汇报。这样,咨询业务没做成,我还搭进对我来说是数额不小的差旅费。
    在这个事情上,我为什么谨慎?这是有教训的——我出狱后,彭明在缅甸被抓前,有人从泰国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两个合作重振中发联。简言之,踢开彭明。
    其二,关于独狼行动,我是明确反对的,尽管我主张人民有使用暴力的权利。我尤其反对针对在国外的贪官二奶的独狼行为,因为对妇女采取极端暴力是我道德底线所不能接受的。我希望杨先生自己公开解释清楚独狼行动,杨对此反唇相讥。这在推特上是公开的,不多说。
    所谓的“綦彦臣公开与杨巨峰切割”,是我遭遇组织内部排挤的重要原因。这是非常蹊跷的事情,因为按程序我已经做了检讨,且组织正职领导人公开签署文告声援杨巨峰——组织规定正职领导人有最后拍板权力,其他领导成员绝对服从。问题算是了解。而后,某位领导层成员突然采取“二合一”手段合并我切割杨、私自募捐问题,建议对我采取记过处分。随之,组织正职领导人在内部暂停了我的副职职务。
    多说的是,最初约定且有公开视频为证——只要綦彦臣不投共,在国内有充分的自主权。我不相信所谓“私自募捐”(一分没筹到且及时终止)等同于投共。
    其三,作为组织领导成员之一我明确知道杨巨峰在失踪前就已经不是执委成员,他自己在内部宣布退出领导层。简言之,那个组织文告里的“执委杨巨峰”是不准确的,应该加一个“前”。
    往者不追,来者不谏。不过,我要说明的是,我的主动退出组织行为在技术上,是由于有人处心积虑挑拨我与组织正职领导人的关系。整个事件给历史留下了两大疑问:1.“綦彦臣公开切割杨巨峰”事情已经程序了解,何以旧话重提,以致出现“二合一”?2.我的自由裁量权力是组织赋予的,何以最后全都成了“破坏行为”——以至于我被组织正职领导人斥骂为吃美元的“狗”?
    我不想揭开这两大疑问,但是,它们是我对海外民运彻底失望的根本原因。我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从污泥浊水的老民运里面可以拉出一只新队伍,最后,我失败了。我认败,所以,决定完全淡出异议政治。【适当时机,我会全面回顾这一年的起伏跌宕,或将写成一本小书。欢迎有酬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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