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向》杂志2013年5月号封面 |
(《动向》杂志每月15日在香港出版)再有二十天,就是"六四"二十四周年的纪念日。人们纪念六四,是因为人们确信:任何政府都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杀害手无寸铁的人民。何况这里多数还是学生。二十多年来,每当我们祭奠亡灵同时,也抗议这个野蛮的政权。作为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屠城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之所以定格于此,在于这个场景前所未有的血腥和野蛮。
作为一个完整的事件,其要害更在于两个不同的改革路径,以及它们之间的严重冲突。胡耀邦的儿子胡德华将这两个不同的改革路径归结为,"一个救党,一个救民。在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两条路是重合的,但是很快就会分道扬镳。"他认为改革前十年和后二十年是不一样的。"今天最大的困境仍然是一个问题:为党还是为民?为党是今天的做法,是邓的做法。为民是我父亲他们那时的做法。"于是就有胡绩伟"胡赵新政十年"的说法。而六四则是胡赵新政被扼杀的那天。
人们之所以悼念胡耀邦,就在于人们看得清"为民"与"为党"的区别;看得清"文化大革命"与"文化小革命"(清除精神污染)之间的关联。看得清这种区别与关联的背后,晃动着无产阶级专政、斯大林主义和毛泽东的幽灵。而这些恰好是近半个世纪中国苦难的根源。从政党的角度看胡赵新政,也可以理解为有现代视野的中共领导对政党转型的尝试。
中共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和苏共、列宁主义、斯大林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源于"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而这一声炮响给俄罗斯带来了什么呢?梅德韦杰夫认为是"发动一场对于自己人民的战争",一个对自己人民发动战争的政党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政党,而由它一手组建、控制的中共也同样不是一个现代政党。
对中共最多的质疑莫过于"党天下",其实就是垄断政治、垄断经济、垄断"真理"。这和苏共也没有什么两样。究其根源,就在于中苏两党都不外是东方专制主义土壤的产物。它们对西方现代政党制度的了解,别说完整,连点皮毛也知之甚少。除了生搬硬套的几个术语,骨子里还是极权专制。人民、民主、共和、宪法这些现代政治概念,只是这两个专制政党的幌子。
文革的惨痛教训,使中共的有识之士看清了症结之所在。政治改革改什么?就是改中共!改它的一党独大,改它的把持权力,改它的控制他人,改它的胡言乱语。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从思想上和列宁主义、斯大林主义划清界限!从根本上抛弃列宁、斯大林主义这两把刀子。从胡耀邦"解放人"、"解放思想"、"解放经济"、"解放社会"的几次大手笔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动机。虽然"解放社会"的工作刚刚起了个头就被扼杀了,但他为民的政治理想,使他的胸怀和视野非常人所能及。
六四标志着胡赵推动中共从传统革命党向现代政党转型的失败,中共至今还是一个野蛮落后的政治组织,甚至在维稳机制的作用下公然向法西斯化方向倒退。正是这种后六四的政治生态,酝酿出薄熙来、王立军的胆大妄为。他们作恶没有底线,贪腐没有底线,以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党的领导为幌子,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十八大之后的政改如何?讲规矩、尊宪法、反贪腐当然是题中之意。要做到这一切,最要紧的莫过于从中共自身的转型。从野蛮转向文明,从专制转向民主。近来我国内国外关系空前的紧张,其根源和这个不思进取的野蛮政党的政治理念息息相关。只要他们骨子里还是斯大林主义那一套,还在血腥政治的泥潭不能自拔,这种紧张的局面要缓和下来很难很难。鉴于此,中共也不得不把自己的转型提到日程上:放下老子天下第一的身段,学会宽容,学会妥协,学会尊重,学会文明,才是有出息的正道!
――原载《动向》杂志2013年5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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