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追查病毒源头,是下一步国际社会的重中之重,无论"投毒"还是泄毒,源头中国武汉P4实验室已是众矢之的,而习近平也早一步下手,以攻为守,通过世卫欺骗全球"可防可控、人不传人",其套路是标准的毛邓手法,推诿赖帐、压制异议,进而酿造更大一波报复。毛之五九年和邓之八九年,将这把戏演了两遍。当年中国的浩劫,已经演成眼下人类的浩劫,所有人都說,瘟疫之後是另一個世界了。"浩劫"此文,系『屠龙年代』中鞭笞毛泽东的一段文字。】
在《河殤》裡,我們「上下四千年」地說黃河,說了龍神文化的凋零、「亞細亞」太陽的隕落、萬里長城的廢棄、龐大「鄭和艦隊」的無影無蹤……我們唏噓歷史的種種遺憾,卻遠未觸及近代的恥辱、現代的恐怖——我們絲毫沒有覺察,最近五十年中國發生的人禍災難,令四千年歷史和傳統褪去晦暗、漸顯溫美,反而是這五十年暴戾史無前例,好一場「浩劫」呀!
「浩劫」通常是說人力難違之大天災,用於人類社會只有寥寥幾樁,且都在文明終結、上帝缺席的極端處。法國導演克羅德.朗茲曼製作了一部關於大屠殺的紀錄片 ,拍了十一年、走了十四個國家、九個小時的口述實錄,用一個希伯來語 Shoah 作片名(意即「大屠殺」),中文將此片譯成《浩劫》,指的是希特勒使用「現代工業手段」快速地「最終解決」六百萬猶太人。那麼,中國五九年大饑荒餓死三千萬到四千萬人,等於六個「大屠殺」;還有比「浩劫」更大的詞可形容嗎?
倘論「落後」,中華民族就「落後」在這裡:四〇年代歐洲發生的大屠殺,經過猶太人的不懈努力,到五〇六〇年代,已經跨越國際、種族、語言的邊界,成為「普世記憶」(universal memory),他們大概花了二十年時間;而我們中國的「五九餓魂」,直到公元兩千年後(半個世紀),才有系統調查性著作及其珍貴資料面世,還在中文的本土中國被官方查禁;又因為知識界的裝聾作啞,不但研究還談不上,國際社會也陌生。中國人付出六倍於猶太人的代價,換來的只是虛擲、枉費、白搭。
劉少奇對毛澤東說「你我要上史書的」,這"史書"該怎麼寫?他的「子弟們」是決計不會去寫的。但不論怎麼寫,「廬山會議」都將是一個邏輯的起點。近年來多有論說,指熱昏的大躍進,被五九年夏天的「廬山會議」推向最後的瘋狂。據楊繼繩《墓碑》中「有關大饑荒的大事記」梳理,1959年1月的山東「館陶事件」 已發生農民逃荒、饑餓死人。但這只是端倪。一場浩劫的全面形成和鋪開,是由於「廬山會議」的災難性決策,它是導致死亡三四千萬人的直接起因,所以它確乎套得上一個李澤厚式的「如果」句式:如果五九年沒有廬山會議,中國將會有一部徹底不同的當代史。
「廬山」這個起點,或者也可視為佛教上說的「業」(karma),操控了後來的歷史。今人亦多論及,「廬山會議」孕育了「文革」。三年後召開的七千人大會 ,高層因「大躍進」失敗、大饑荒和毛的責任問題而生分歧,毛澤東卻不動聲色下決心,要奪回領導權。他不惜摒棄「常規化」,發動「暴民運動」式的內戰,摧毀他自己締造的制度,將國家推向崩潰。
到此,從邏輯的起點,只走了一半。鄧小平對「文革」痛定思痛,也要彌補毛澤東造成的「合法性」缺失,才啟動八〇年代「改革」。然而僅僅十年,黨內再次分裂,迸發社會震盪和學潮,鄧小平竟調動野戰軍進首都,以坦克、機槍鎮壓赤手空拳的平民和學生。他的這個決策,事先經所謂「八老」的批准——他們都有「文革後遺症」,曾被毛澤東剝奪權力的恐懼釀成殺心。這是一條從「廬山會議」,經過「文革」而一再發作的因果鏈,亦即「孽業」。
鄧小平很清楚鎮壓的後果,即這個黨再也沒有「合法性」。連毛澤東都說過「鎮壓學生沒有好下場」,他未能補救於毛,竟幹得比毛還「無可挽救」。他剩下的只有一條補救之道:把經濟搞上去,讓老百姓忘掉「六四」。於是那條因果鏈又開始一次新的循環:共產黨要搭上子孫萬代的生存資源,來搞「掠奪型」經濟發展。結果,不出二十年,江河斷流、湖泊枯竭、草原沙化、森林消失、空氣污染、霧霾籠罩、全國三分之二城市被垃圾包圍、有毒食品失控……,連毛派都驚呼「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廬山「操娘」 →天下大饑→全面内戰→洞開國門→京師屠殺→世界大工廠。
好一部當代中國簡史。
注:在廬山美廬的政治局常委會上,彭德懷質疑毛澤東:在延安你操了我四十天娘,我操你二十天的娘不行?
——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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