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血拚」，有人欢乐有人受罪。电视屏幕或报章杂志常见的画面是商店门前大排长龙，甚至有人出动帐篷餐风宿露苦候开门；或者是开门营业后人们争先恐后一拥而入、人潮汹涌；又或是「早鸟」如愿满载而归、喜笑颜开。却鲜少报导前往购物途中高速公路大塞车的「盛况」，在一个出口严重塞车五小时，更是令人扫兴。
午夜血拚 经验难忘
在纽约住了18年的温笛，从来没有在感恩节午夜「血拚」的经验。今年感恩节，禁不住朋友的要求，一时心软，破天荒想做一个「早鸟」（Early Bird），结果饱受「精神折磨」，在高速公路一个出口塞车五小时，最后落荒而逃，功亏一篑，其「另类经验」毕生难忘。
感恩节之夜，温笛在长岛朋友小张家吃火鸡大餐，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席间一众女人聊起「黑色星期五」的抢购经，小张问温笛可否一起去纽约上州的伍德柏瑞名牌直销折扣店（Woodbury Common Premium Outlets）「血拚」，因她家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文秀，希望藉这次纽约之行买个美国Coach名牌手袋纪念，温笛一来没有「血拚」意愿；二来即使商品是免费的，也受不了在门口冒着寒风排队苦候的煎熬，因此婉拒。
酒足饭饱后，温笛从长岛开车回到皇后区家中，本想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书阅报。未料11时许接到邻居茱莉从Woodbury Outlets打来的电话，兴奋地告说预定午夜12时开门的Coach店，由于人多排队，已提前两小时开门营业。她是晚上9时半抵达，只排了一会队就进去了，眼捷手快抓了几个手袋，待会排队结账时再「过滤淘汰」。
茱莉说，从午夜到上午9时前，Coach手袋除了20%的折扣外，再加10%折扣。她的一对房客夫妇知道她「捡了便宜」后，正在赶去「共襄盛举」。
要知道，Coach这个名牌平日是很少有这么多折扣的，温笛赶紧打电话向小张、文秀「通风报信」，两人听了颇心动，决定漏夜「血拚」，因其时孩子们都睡了，而且以为午夜后定会车少人稀，正好把握良机在天亮折扣限期截止前采购一番。
可是，小张跟温笛说，她不大熟悉路况，可否陪她们一起去？温笛本想拒绝，但又不放心她们在不熟路的情况下摸黑开车，谁叫自己要「通风报信」呢！她一向是「夜猫子」，加上不准备购物，决定由自己充任司机，让小张、文秀尽兴。
于是一行三人，午夜12时30分从温笛家出发，取道纽约州87号公路自南往北行，一路通行无阻，大约一小时后到了15号出口，再过一个出口（16号）就到达目的地了（正常情况是一个多小时车程可达），三人正在高兴。没想到前面三条车道突然一片车海红光，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唉！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塞车煎熬 忍无可忍
这一塞车，严重程度远超估计，甚至难以想象。原本大家还说说笑笑，以为时间很快过去。温笛向正在血拚的茱莉询间情况，茱莉说以前听朋友说过有人在凌晨五、六点来，曾有塞车三小时的纪录。然而，温笛那天在这最后一个出口，足足「煎熬」了五小时。除了在车上不能活动，最惨的是人有三急，感恩节之夜，谁不是吃饱喝足才出门。结果大家都陷在车阵中「行不得也哥哥」，又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勇往直前。更有人不耐久候，违例从路肩开过去，被警车追过来开罚单。许多人最后「忍无可忍」，沿途都有车子停在路边「方便」。
温笛、文秀也不例外，吃火鸡大餐时喝了一肚子水，在车上待了数小时后再也憋不住，相继仿效别人在路边「方便」，这可是她们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文秀下车后心理作用，总觉得「众目睽睽」，无法「方便」，温笛灵机一动，将右边前后车门打开，形成「两堵墙」，才解决问题。……
小张也好不到那里，从来不晕车的她，突然觉得恶心难受，幸亏车上有塑料袋，呕吐后才稍觉舒服。
当堵车到第四个小时后，路牌指示还有1.5哩就可到达收费站出口，温笛最初还非常乐观，想到这是一种难得的「美国经验」，正好感受「美国文化」。出发时她的车只用了一格汽油，由于塞车，最后一哩路油表显示只剩一格油了，她老神在在，心想无论如何，汽油应该可以应付。
可是，压根没想到，又塞了大半个小时，眼看油箱指针一点点的往下掉，而前面仍是一望无际的车海闪着红光，她开始担心万一最后汽油用完，车子抛锚，前不到村，后不着店，「太恐怖了！」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文秀不禁埋怨，怎么每次看见媒体报导都是说「黑色星期五」民众如何在各大购物商场大排长龙苦候开门，抢购的商品如何超值便宜，偏偏就是没有人告诉自己会碰到高速公路大塞车，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会来凑这种热闹了。
「早到的鸟儿」茱莉可是大丰收，最后选了三款Coach手袋，共约600美元，据说省了400 多元，特有「成就感」。原本她是准备待温笛一行到达后即打道回府，以便让温笛「接收」车位，谁知苦候多时，温笛仍塞在出口处，只好叫她赶紧「撤退」。
茱莉告说从现场情况来看，即使她们顺利通过收费站，可能仍要等待一小时才能进入购物中心，因为里面人山人海，商店门前大排长龙，早已占据停车场的人无人离去，何况在C ach店门前可能要排队两小时才能入内，即使买到合意的手袋，排队付款也要一小时。
放弃采购 走为上策
「我的天啊！」这时文秀当机立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出了收费站，马上找加油站加油，然后立即回家，什么东西都不买了。
说来真夸张，温笛三人好不容易从16出口挤下交流道，离收费站还有半哩路，车子一直处在蜗牛爬行状态，居然又塞了一小时，前后共花6小时才通过收费站。这是温笛成为开车族18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此时时针已指向6时30分，天已蒙蒙亮，她们才看到位于右前方的购物中心，满山满谷如蝗虫般挤满人，停满车，让她们只想逃之夭夭。
温笛把车开到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加油，才发现「吾道不孤」，洗手间排队「方便」者众，大家发出会心的苦笑，原来都是像她们这样打退堂鼓半途而废的。
加油站工作人员说，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见怪不怪，每年此时都会遇到大塞车，但都有一些不知情者前仆后继送上门来，令加油站生意滔滔。
可怜远道而来的文秀，与购物中心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什么也没看到。她说居美多年，从加州到美东，从没受过这种「煎熬」（她特别强调这两个字）。本来在还未遭遇塞车前，温笛就告诉她最后一个出口距离较远，但真没想到会塞车这么久。她说，塞车到最后，甚至有种「漫漫长路无尽头」的绝望感觉，这时才知道什么是「煎熬」，捱过收费站后才觉得「绝处逢生」。她说自己并非购物狂，平时也不大爱去Outlet扫平货，没想到这次在纽约亲身领教感恩节之夜大血拚的「恐怖之旅」。
（北美世界日报《世界周刊》2007/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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