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熊培云主要是就航空公司控制机票而言。我认为更可怕的是政府手上的政治黑名单。我写过一篇《中国政治黑名单上的一群“新贵”:老右派》:“无可讳言,中国政府有一份政治黑名单。这份政治黑名单一年来的最大亮点,就是增加了一群“新贵”,他们是五十年前毛泽东打的右派以及他们的子女。”
我从前是右派分子,现在就不知道叫什么分子了,但我的书籍、护照、赴港旅行证被抄家抄走半年以上了。政府当然是怕我“偷越国境”,限制在国内,但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召开的“反右运动国际学术研讨会”已经结束快半年了,为什么还不还给我呢?
几个老右派只是政治黑名单上的部分人。我的同事,山东大学的孙文广教授,几次申请赴港旅行证,都被拒绝。他从前当过七年半“反革命分子”,现在因为好发表“异议”,他算什么“分子”呢?大概叫“异议分子”,因此上了政府――公安局的黑名单。
我是一个可能患了肺肿瘤的病人,再过两天,医生的一刀就可以切开胸腔,验出是恶性,还是良性。在这个时候,我要大声疾呼:依靠黑名单是“驯服”不了社会,构建不了“和谐社会”的。用黑名单“驯服”社会正说明政府的低能无能。
呸!
(2007/12/1――作为一名可能的肺肿瘤患者,医院已经排定,4日给我做手术。读了熊培云的文章,发表感想如上。)
图为作者李昌玉
附录:
熊培云《黑名单是一种驯服社会的方式》
2007-12-01 11:10:49 来源: 山西新闻网(太原) 网友评论 1 条 点击查看
熊培云资深时事评论员
人们常常谈到网站被黑,却很少谈到公民权利被黑,然而这方面的例子却并不难找到。比如几天前,几位大连乘客在春秋航空公司网站上订票时,被告知上了“黑名单”,电脑拒绝为其服务。原来,这家航空公司于11月初建立了“黑名单”系统,凡旅客有过占机、霸机行为,造成航空公司连环延误,将被拒绝购票。(11月27日《新闻晨报》)
我曾经听过欧盟给一些安全不过关的航空公司开出黑名单,严厉到甚至普京的坐骑都不能幸免,然而,甚至俄罗斯的航空署也承认,那完全是出于飞行安全的考虑。尽管春秋公司也表示是为全社会好,然而,这个黑名单一出来,还是看得大家眼前一黑。来自航空公司的权威解释是,之所以用“黑名单”拒绝闹事旅客,是减小社会成本和公司成本的必要办法,也是航空公司的无奈之举———因为在此前的相关纠纷中,公司已经损失惨重。
无论如何,希望在黑名单解冻之前,上述被黑乘客能够找到其他航空公司的飞机抵达自己的目的地。实在不行,大概也只好改用其他的交通工具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出门得学乖一些,坚持温、良、恭、俭、让,有话好好说,遇事就沉默。否则,等到其他掌管交通工具的公司都开出这种黑名单,甚至搞出个什么黑名单联盟,恐怕你就只好日夜喂驴,以备出门之需了。
众所周知,黑名单是一种统治方式,一种驯服社会的方式。和许多朋友一样,透过这张黑名单,我首先看到的却是航空公司对消费者究竟追加了怎样的暴力与歧视。表面上其针对的只是特定的害群之马,然而,实质上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定义为害群之马。按说,航空业属于公共事业,其产品作为公共品进入市场交易时,本应该向所有人开放。黑名单的设立,在报复特定消费者时,无疑已经构成了对该消费者的侵权。
是不是要多理解一下航空公司的“无奈”?然而,凭着我们的直觉和日常飞行的体验,乘客的无奈并不比航空公司少。作为承运方,至少在信息不对称方面,航空公司有着绝对的优势。事实上,这也是很多时候航空公司与乘客冲突不断的一个重要原因。比如说2007年11月9日的晚上,从丽江飞往北京的东航MU5711次航班在经停昆明时把乘客扔在机场长达12小时,其间东航云南分公司解释称飞机机械故障。直到有乘客通过电脑上查出该飞机即将从西双版纳飞抵昆明,航空公司才不得不做出书面致歉,承认飞机被调往西双版纳。
浅显的道理是,从来没有无来由的“占机”与“霸机”。公允而论,许多冲突之所以得不到有效、及时的控制,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航空公司在危机管理方面做得不够。从这方面说,简单地将冲突及其造成的后果与影响完全归咎于几位乘客,既是对乘客的不公平,同时也掩盖了问题的实质。
此外,更应该看到的是,人们之所以对这份黑名单投反对票,就在于看到了航空公司“自我授权”惩戒乘客背后的种种荒谬与危险。试想,假如任何部门或行业都可以无视市场公平与权利平等,对不合心意者进行处罚与规训,恐怕这个社会真要如福柯所说,变成彻头彻尾的“监狱群岛”了。
与此同时,如果我们承认每一份黑名单都是对相应责任人做权利的减法,每一份黑名单所对应的都将是权利的贫困化,就不难发现,在人们不断追加的歧视战争中,整个社会势必因此分崩离析。而长此以往,恐怕再有希望的社会也会回退到自给却不能自足的石器时代。从这方面说,航空公司所谓“节约社会成本”实际上是让社会血本无归,把社会希望也给节约掉了. (本文来源:山西新闻网-山西晚报 作者:熊培云)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