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西方媒體傳出來習近平對歐共體領導人講了一句「怪話」,意思是他看透了美國在激怒他打台灣,而他堅決不會上當。這個消息引起了不少議論,因為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美國不可能有這樣一個激怒中國現在就打台灣的「詭計」,那為甚麼習近平硬要這樣說?
一種典型的西方人議論就是,要麼是習近平已經處在一種完全與現實隔絕的狀態之中,要麼就是習近平有意扭曲事實,要傳達一些讓西方人去「琢磨」的信息。不論是哪一種,均屬於非常不正常,因而是危險的徵兆。有些台灣媒體人的評論則代表了中國文化的主流解讀,那就是習近平以一種給自己留面子的方式,重申了他對西方的承諾,他本無意對台灣動武。同時,習近平也表達了對美國的強烈不滿,那就是拜登明明知道他不會打台灣,還要不斷在這個問題上大做文章,讓他非常憤怒。
我認為兩種文化視角都有道理,但問題是,習近平為甚麼非要以這樣一種非常別扭的方式來傳遞他給西方的重要信息?是純粹的愚蠢、任性?還是別有心機?我的看法是,要理解習近平的這種看似怪誕的表演,首先要理解當下西方與中國打交道的難題。美國、歐洲現在的中國難題就是,儘管非常不情願,但又不得不和中共國打交道。這種不情願是多層次的,既有來自價值觀的完全對立,也有來自文化修養的巨大差距,還有個人性格的好惡。但是,大家都是政治家,都要演給自己的國民看,都要按照特定「戲本」規定的角色來演到底,不能砸戲場。
西方須耐性與中國周旋 習救不了經濟才是最大危險
理解當下西方與中國打交道的別扭,可以做這樣一個比喻,那就是一對曾經熱戀的夫妻,忽然間發現,對方瞬間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完全不可接受。但此時要分手,並不那麼簡單,因為處理不當,不僅會傷到自己,還可能禍及許多無辜的人。西方的政客和各路精英,為了與中國修好,或者為了維持一種說得過去的關係,可以說是窮盡各種路數。可以想像,他們進行過非常嚴肅的價值辯論,互相上歷史課,聯絡家庭感情,以至到當面警告,勿謂言之不預。結果呢,雙方都自以為「看透」了對方,不再對未來的關係抱任何期望。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又不得不繼續打交道的別扭,是可以想像的。一個重大的心理因素,就是雙方都清楚地知道,對方打心底完全看不起自己。
在冷兵器世代,甚至是在核武器發明之前,出現這樣的格局,戰爭早就打起來了,但現在不然,中國不僅有核武器,而且,以其超大的經濟體量,中國經濟若崩塌,也可能帶來一場文明浩劫。習近平雖然對現代文明的治國之道知之不多,但他早就看清楚了民主國家的這個致命弱點,他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民選的政治領袖,不可能選擇與中共的獨裁領袖對賭生死。
問題是,習近平真的不惜「我將無我」,也敢把偌大的中國置於死地嗎?他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眼下誰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正因如此,西方的民選政治領袖,必須耐著性子,與習近平的中國周旋下去,讓時間創造走出這個危局的機會。
習近平的「怪話」說明他近期確實無意也無力打台灣,他派李強去買奶粉買龍蝦,說明他確實想救經濟。所以,習近平救不了經濟,才是未來幾年世界的最大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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