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左派反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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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特朗普主義不能毫無爭議地劃歸到保守主義范疇，特朗普對待里根主義的真實態度也是打著紅旗反紅旗，那麼特朗普是怎麼在里根主義旗幟下挑戰美國保守派政治的？特朗普主義的歷史源頭又在哪裡？
本期節目就來簡單講一講這個問題：
2017年特朗普開啟第一任期時，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在靠近總統辦公桌的顯眼位置，一邊掛著林肯畫像，另一邊掛著安德魯·傑克遜畫像。2021年拜登上台時，安德魯·傑克遜被撤下來，換上了本傑明·富蘭克林，原先掛林肯畫像的位置替換成了名畫雨中大道。2025年特朗普重新上台時，又按照2017年的位置重新換上了林肯和安德魯·傑克遜，不久後白宮又更換了一幅更小的安德魯·傑克遜畫像，並在下面再掛上一幅華盛頓畫像，但是到2月初，華盛頓畫像又換成了更大畫幅的里根畫像。
於是在白宮宣傳照片和橢圓形辦公室新聞報道中，特朗普就經常和里根畫像同框，這種擺設給特朗普支持者造成一種錯覺，里根就好像變成了特朗普政府的一面旗幟，不少人甚至把特朗普當成了里根政治遺產的繼承者。
這恰恰就是白宮要取得的宣傳效果，也就是把特朗普塑造成共和黨的意識形態正統。里根主義在長達四十多年的時間裡一直影響著共和黨的政治路線，現在不僅特朗普支持者標榜特朗普是里根繼承人，連痛恨里根和特朗普的民主黨人也拿里根連著特朗普一起批評。
事實上特朗普和里根相似性太少差異性太大，說特朗普要顛覆里根還差不多，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說特朗普是里根繼承人。相比之下，特朗普跟安德魯·傑克遜相似的地方就太多了，而且特朗普本人也毫不掩飾對安德魯·傑克遜的偏愛。
事實上，特朗普團隊利用里根主義和保守主義來包裝特朗普是出於籠絡選民的目的，如果用安德魯·傑克遜來包裝特朗普，不但爭議更大，還不容易從保守派選民那裡得到共鳴。
特朗普團隊早在2016年大選就采用了里根主義包裝策略，特朗普競選口號「讓美國再次偉大」就是直接沿用里根1980年競選口號，這種包裝在很大程度上是成功的，盡管特朗普的政治理念與里根相差很大。
同一個口號到特朗普這裡已經變了味道，但美國保守派選民仍然對復活里根主義寄予了很高期望。但是特朗普在1980年代不僅猛烈抨擊里根對抗蘇聯政策，還要求盟友為美國提供的軍事保護買單，這些觀點至今沒有什麼變化，而且特朗普至今親俄，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指望特朗普繼承里根主義衣缽呢？
2023年4月，美國知名保守派智庫傳統基金會發布了一份長達920頁的《2025計劃》。這項計劃的本意是給特朗普政府規劃保守派所期待的政策藍圖，這個政策藍圖不但有里根主義色彩，其中光是里根本人名字就提到多達71次。傳統基金會自稱向里根政府提出過2000項政策建議，里根政府上台第一年就從不同程度采納了其中60%提議。
傳統基金會先前發布過《2017計劃》，該基金會自稱其中有64%在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受到采納。2024年美國大選期間，美國民主黨猛烈攻擊《2025計劃》，使得該計劃引起巨大爭議。特朗普團隊對此進行了策略性調整，不但公開跟這項計劃劃清界限，還譴責這項計劃。特朗普甚至說自己對這份計劃毫不知情，也不知道幕後參與者有哪些人。
但特朗普這是明顯撒謊，他不但接觸過《2017計劃》和《2021計劃》，自從《2025計劃》發布以來，媒體還發現這份計劃的制定者大多與特朗普團隊關系密切：其中一部分人是特朗普第一屆政府重要幕僚，另一部分人則被特朗普提名或委任為第二屆政府高級官員。
2024年特朗普過渡團隊主席霍華德·盧特尼克聲稱，第二屆政府會把該計劃的參與者拉黑名單，禁止他們進入第二屆政府任職，但是顯然特朗普團隊沒有兌現諾言。
有媒體調侃《2025計劃》是美國保守派的願望清單，這種說法不無道理，正如一些研究者指出那樣，美國共和黨希望借助《2025計劃》重新迎回里根主義。可見里根主義在美國保守派選民中間仍然享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不僅如此，由於里根主義影響力之大，為了應對里根主義威脅，美國民主黨也進行了相應的策略性調整，於是出現了以比爾·克林頓為代表的中左翼派系：新民主黨人聯盟。也就是說，里根主義不僅改變了共和黨政治路線，也迫使民主黨調整了自己的政治路線。
2016年美國大選後特朗普主義崛起，新民主黨人聯盟主張的第三條道路已經無力對抗特朗普主義，於是民主黨又重新調整了黨內路線來應對特朗普主義挑戰，此後民主黨自由派開始佔據黨內政治舞台，直到贏得2020年美國大選。2024年美國大選再一次見證了特朗普主義的空前成功，這意味著民主黨將不得不在特朗普主義時代潮流下再一次調整黨內路線。
從民主黨為應對新形勢進行的路線變更來看，特朗普主義已經大不同於里根主義了。但非常詭異的情況是：即使特朗普主義已經與里根主義大不相同，特朗普支持者裡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是里根主義的忠實擁躉，這是特朗普做出效忠於里根主義姿態來拉攏美國保守派選民的主要原因。
說來說去，特朗普主義與里根主義差別到底在哪裡？有不少人認為特朗普主義是從里根主義衍生出來的保守主義新動向，但很多人也承認：特朗普主義與里根主義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政治路線。
在移民問題上，里根政府簽署了1986年移民控制與改革法案，赦免了近300萬非法移民；相比之下，特朗普政府則主張封鎖邊境、終止出生公民權，以及大規模驅逐移民，比如第一任期推出了零容忍移民政策，第二任期一開始就准備大規模驅逐計劃。顯然，相比於里根政府的寬容政策，特朗普政府在移民問題上做法與里根針鋒相對，特朗普及其支持者現在極力抨擊的移民政策，恰恰就來自於里根1986年簽署的法案。特朗普的華人支持者誤以為現在美國移民政策是民主黨白左聖母心泛濫導致的，他們可能想不到里根主義保守派的一個重要原則就是包容移民吧？
在外交政策上，里根推行干預主義和國際主義，不僅積極強化與盟友關系、加強美國全球領導力，還積極支持薩爾瓦多、尼加拉瓜和古巴的反共產主義武裝暴動。在兩伊戰爭期間，里根政府也曾給伊朗秘密軍事支持以對抗伊拉克。1983年里根政府還策劃了格林納達軍事行動，鎮壓了該國的共產主義動亂。不僅如此，里根政府還大幅度提高國防預算和對外援助支出預算。里根的對外援助不僅在全世界推行人權民主和法治理念，還積極支持盟友國家抵御共產主義擴張。從這些情況可以看出，里根的對外政策是以美國價值觀為導向的。相比之下，特朗普政府奉行孤立主義和單邊主義外交路線，不僅與盟友關系惡化到極點，還不斷退出由美國主導的國際體系，包括退出多個經貿組織、國際條約和國際機構，甚至准備退出北約，主動削弱美國的全球領導力。特朗普還放棄了以傳播美國價值觀為基礎的外交政策，把政治交易當成美國外交政策核心。不僅如此，特朗普還凍結了美國對外援助支出預算，不關心其他國家的人權民主和法治進展，反而還主動向美國的傳統敵對國家示好，甚至拒絕譴責俄國的侵略戰爭。這些情況表明，特朗普和里根的外交理念完全相反、乃至無法兼容。從根本上講，兩人在外交理念上迥然不同也意味著在國家安全觀念上存在嚴重分歧。
在國際貿易政策上，里根以反對關稅、反對貿易保護主義、支持自由貿易著稱。但是特朗普截然相反：特朗普將關稅視為捍衛美國優先原則的武器，不僅用來脅迫敵對國家，也用來脅迫盟友國家。里根曾在1980年大選提出北美自由貿易構想，這一構想後來成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源頭。特朗普猛烈抨擊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還對加拿大和墨西哥發動關稅戰。這些情況表明，特朗普與里根的貿易政策也是截然相反的。在減稅和縮減政府開支問題上，特朗普與里根表面上沒有多大差別，但仔細對比就會發現，二者不僅存在差別，里根政府還更富有靈活性和政策彈性。里根政府側重壓低個人所得稅，分別在1981年和1986年兩次推行減稅政策，但1982年到1987年間又四次推行加稅政策。里根政府曾通過削減社會福利開支來縮減政府開支，以減輕預算赤字壓力。但特朗普政府在社會保障和醫療方面並沒有大幅度削減開支。在預算赤字不斷擴大的情況下，特朗普政府希望借助提高進口關稅來消除貿易赤字，但是有經濟學家認為，美國貿易逆差擴大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關稅，而是因為政府缺乏彈性的減稅政策，只有削減預算赤字才可能減少貿易赤字。特朗普和里根在稅收和財政方面的政策差異，從根本上源於經濟政策的差異：里根經濟學主要受到供給學派影響，而特朗普經濟政策則只關注短期刺激和貿易保護主義。
在民粹主義問題上，民主黨跟共和黨都有許多劣跡，不見得哪個黨就更光彩一點，但是特朗普和里根的民粹主義仍然有很大區別。表面上看，里根和特朗普都攻擊精英、政府和體制。但是正如有研究者指出那樣，里根的民粹主義言論體現了里根本人溫和寬容的性格，以及對美國例外論的信仰和對移民的喜愛；尤其是里根缺乏憤世嫉俗的戾氣，他更常用積極樂觀和輕松幽默的美國精神來領導國家做出改變。在里根的影響下，其支持者憤世嫉俗的情況並不普遍，對社會滿懷怨恨和富有攻擊性的狂熱分子也比較少見。相比之下，特朗普支持者不容忍度極高，即使客觀指出特朗普作風問題也會被當成污蔑和惡意攻擊。另一方面，特朗普很善於利用民粹主義來散播陰謀論和政治謠言以及塑造假想敵和擾亂公共認知，在特朗普極右翼民粹主義煽動下，深層政府在其支持者觀念中根深蒂固地扎根下來，而對於深層政府的仇恨，很容易就泛濫成對一般批評意見的仇恨和攻擊。雖然里根也經常發表毫無依據的言論，但通常關系並不重大，也不會加深社會仇恨。
在憲政與政府角色問題上，里根主義通常被認為是充分尊重憲法和法治，但里根政府同樣丑聞纏身，比如伊朗門事件就是政府違法的典型案例。相比而言，不管是里根本人還是里根政府都缺少睚眥必報的特點，較少因為意見分歧或者關系不和，對政治對手進行打擊報復。特朗普政府名義上要實現小政府目標，但是總統行政命令不斷繞開國會立法程序，像政府效率部這種非官方機構還凌駕在法律之上，甚至還受到國會共和黨議員集體警告，這些情況不但表明特朗普政府缺少法律意識，還有意通過頻繁發布總統行政命令來繞開國會立法程序和擴大行政權力。2020年大選之後，特朗普甚至還意圖煽動其支持者推翻大選結果，這也是缺少法律意識的表現。特朗普政府另一些行為和政策還被認為違背了保守派原則，比如威脅將就業轉移到海外的美國企業、擴大國家債務、向在貿易戰中受損的農民提供補貼等等。表面上特朗普要大規模縮減政府規模，但是總統的權力卻在擴大，甚至到了直接威脅企業的地步，這是相當矛盾的事情，因為保守派要追求的小政府不僅是政府規模小，政府權力也要相應減少。如果政府規模在縮小，總統權力卻在不斷擴大，這無論如何也不是保守派要追求的小政府目標。
在以上關鍵議題上，特朗普均表現出與里根迥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特點，兩人即使在其他方面有一些表面相似性，也根本不足以說明兩種政治路線不存在根本分歧。諷刺的是特朗普在里根主義旗幟下拉攏保守派陣營，使其服從於和里根主義完全相反的政治路線。這就毫不奇怪共和黨內部總是有人指責特朗普只是名義上的保守派，其本質上是反里根的。如果連里根主義保守派都指責特朗普是反里根的，特朗普又憑什麼說自己是里根繼承人呢？
如果非要說特朗普確實在某些重要層面與里根相似的話，最大的相似之處恐怕就是里根也把安德魯·傑克遜畫像掛在橢圓形辦公室裡。里根和特朗普都是安德魯·傑克遜的崇拜者。單就個人秉性而言，特朗普與安德魯·傑克遜相似特點更大一些。
安德魯·傑克遜是印在20美元紙鈔上的美國第七任總統，他是軍人出身，以脾氣火爆和勇猛好斗著稱，傳聞他參加過100場決斗，最終都像打不垮的雄獅一樣活了下來。傑克遜一生參加過至少七次重大戰役，其中1815年在新奧爾良戰役大敗英軍使傑克遜一戰成名，被奉為美國國家英雄。
傑克遜與特朗普在政治上最大的相似特點，除了好斗之外，就是推行反建制的民粹主義，甚至特朗普第二任期表現出來的擴張主義野心也讓人想起傑克遜，因為傑克遜也以擴張領土著稱。特朗普喜歡拿自己跟傑克遜做比較，這使得他身邊的高官也用傑克遜來吹捧他，這極大地滿足了特朗普的虛榮心。比如2016年大選選舉之夜，魯迪·朱利安尼吹捧特朗普的勝利是安德魯·傑克遜的勝利，是人民打敗了建制派。當時傳言朱利安尼會是未來特朗普政府出任國務卿的熱門人選，但是吹捧沒有起到作用，特朗普並沒有安排朱利安尼出任國務卿。
傑克遜因裙帶關系和朋黨政治受到反對派指責，反對派說傑克遜的內閣是「廚房內閣」。「廚房內閣」指的是圍繞傑克遜家人朋友和親信建立起來的非正式團體，不正當地影響傑克遜決策。特朗普也有這種特點，他的一些親信甚至都沒有正式政府職務，比如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部並不是政府部門，馬斯克也不是政府官員，但是卻行使著類似政府官員的職責，其政治顧問角色甚至比政府官員還有權力。
但是特朗普政府總有一些地方無法納入到傑克遜主義裡面來，那這些特點又是從哪裡來的？近年有歐洲學者指出，特朗普政府的外交路線調和了美國政治傳統中的傑克遜主義和傑斐遜主義兩大流派。
美國著名政治學家沃爾特·羅素·米德在2001年提出，美國政治傳統存在四大流派：其一是漢密爾頓派，其二是威爾遜派，其三是傑斐遜派，其四是傑克遜派。
漢密爾頓派得名於亞歷山大·漢密爾頓，他是美國國父之一，曾在華盛頓政府擔任財政部長。漢密爾頓派最大特點就是主張政府與大企業結盟，積極支持美國融入全球貿易體系並從中獲利。漢密爾頓派主張用自由貿易加強國際商業交往，因為這樣將有助於減少國際戰爭沖突。
如果說漢密爾頓派更關心輸出美國商品，威爾遜派更關心輸出美國價值觀念。威爾遜派得名於美國第28任總統伍德羅·威爾遜，他最有名的事跡莫過於設計了國際聯盟，國際聯盟就是現在聯合國的前身。自從二戰結束以來，威爾遜主義對美國政治影響深遠，可以說長期主導美國外交政策。威爾遜派認為美國有道德義務向全世界傳播美國的民主和社會價值，以便創造一個接受法治的和平的國際環境，這樣才更符合美國的重大國家利益。在美國主導世界霸權的情況下，威爾遜主義主導美國外交政策是毫不奇怪的。
但是美國政治傳統中還有一個流派既反對漢密爾頓主義，又反對威爾遜主義，這個流派就是傑斐遜派。傑斐遜派得名於美國第三任總統托馬斯·傑斐遜。傑斐遜派要求美國把外交關切收縮回本土，關注本國民主建設，傑斐遜派要求美國在國際上保持低調，只保留必要的國際交流，以便將政治風險、成本和軍事活動降至最低。這就毫不奇怪，傑斐遜派對美國的盟友不上心。
與傑斐遜派相似，傑克遜派將本國社會和外來者分得很清，但傑克遜派民粹主義特點更加突出。傑克遜派不僅反對漢密爾頓主義和威爾遜主義，還對外交事務缺乏熱情，而且比傑斐遜派更極端地強調保護主義和孤立主義，在維護美國利益方面更具有侵略性和攻擊性。也就是說，傑克遜派同時具有民族主義和民粹主義特點。自從特朗普上台以來，很多人認為特朗普政府是比較典型的傑克遜主義代表。
之所以有人認為特朗普政府具有傑斐遜派特點，是因為傑斐遜派強調減少或結束美國在歐洲和中東的軍事存在，轉而將目標放在自己國家建設上。這一點跟特朗普的政治路線不謀而合，而且特朗普多次威脅要退出北約和減少在盟友國家駐軍。特朗普主動放棄向其他國家輸出美國價值和美國模式，轉而專注本國改革，這也有傑斐遜派特點。但是傑斐遜派反對擴充國防開支，反對增加國債，而且擔心軍工復合體侵蝕美國民主。相比之下，特朗普政府一邊攻擊軍工復合體主導了深層政府，一邊大力擴充國防開支、擴大國債，結果又進一步給軍工復合體增加左右美國政治的影響力，這恰恰是艾森豪威爾總統擔心的情況。艾森豪威爾沒有使用過深層政府概念，但是他已經意識到軍工復合體可能操縱美國政治，而且很多時候深層政府就是用來指美國的軍工復合體。
特朗普政府自身矛盾特點這麼多，難怪有學者認為特朗普政府是由傑斐遜派和傑克遜派調和而成。特朗普政府鼓吹美國優先和讓美國再次偉大，就被認為是同時包含了傑斐遜派的改革主義和傑克遜派的民族主義取向。但諷刺的是，不管是傑斐遜還是傑克遜，都是美國民主黨創始人，而且長期影響民主黨政治路線。
特朗普早年是美國民主黨支持者，後來轉投到共和黨參加美國大選，結果上台以後其政策表面上披著共和黨保守派外衣，精神內涵上全是早期民主黨人的政治理念。這就毫不奇怪，特朗普政府與共和黨盛行的里根主義毫無關聯，還被懷疑是假的保守派。
特朗普和里根一樣是從民主黨轉投共和黨，但是里根轉向了真正的保守主義，而且重塑了美國共和黨的保守主義傳統，特朗普會重塑一個新的保守主義傳統嗎？我們在以後節目中會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川普就是川普，何必硬套什麼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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