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主派會議發表聲明,指「大多數議員傾向留守議會戰線」,到昨天民主黨表示「透過有公信力的民調機構為我們作出調查,然後我們會依從有關的結論作出判定」,明顯作了改變。其原因,或與好幾位有影響力的KOL都反對接受委任有關。
聽從民意,自是擺脫糾結的辦法。但把政治取向訴諸民調或公投,是把責任推給公眾,不是一個有承擔的做法,而是無奈的做法。有原則和獨立判斷能力的個人或政黨,應有自己的考量。
中國文革期間,最盛行的一句毛語錄就是:「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若以此作行為準則,那就抹煞了「敵人」和「我們」作為「人」的共同需要。「敵人」吃飯,「我們」吃不吃?人們的言行在這句話支配下,社會就變得瘋狂。
不幸,這些年香港的民主運動中,也不斷有人用同樣的思維方式去指導言行。往往說怎樣做就中共「最高興」,來肯定自己的反向行為。在這次關於去留的討論中,有人就說,梁振英用激將法叫你總辭,所以不可以這麼做;但譚惠珠和建制派叫泛民接受委任,難道也因這理由不接受乎?
以「敵人」想見到或不想見到的去決定自己的言行,是不動腦的奴化意識。作為獨立思考的人,應首先考慮法律與原則:怎樣做符合《基本法》和民主原則。其次要考慮體制的實際情況,外國全部由選舉產生的民主議會中,反對派即使少數,也一定留在議會中爭取下一次可以成為多數;專政體制下的所謂民主黨派,有人不願意做政治花瓶則屬正常。其三要考慮社會變化的趨向,前日有網民在李柱銘文章後留言:「支持者今時不同往日,係因為睇到時勢已變,已無空間喺體制內抗爭。而泛民妄想自己仍有作為!既然如此,接受委任,就得接受支持者離棄!拒絕委任唔等如轉向暴力抗爭!拒絕委任是抗爭的一種!」
不能說接受委任就是貪圖高薪和資源,事實上接受委任這十個月也不容易,絕非優差。但去與留使民主派陷入進退維谷的被動境地,卻令支持民主的香港人沮喪。
前天拙文提出建議:被DQ的四位議員接受委任,其他不接受。這招是老蕭在網媒中提到的,他說是「接受網友的意見,留四個。是對你們的體系你們的偽善的嘲笑。」這不是我也不是老蕭的高招,是「網友的建議」。
經過慎密思考,我更確定這是反守為攻、化被動為主動的一招。它的意義不僅在於對體系和偽善的嘲笑,而且是堅守《基本法》和貫徹民主理念、回應國際社會對DQ參選者和無理延期一年選舉的關注,重新聯結市民中的去與留兩派的辦法。現在的去與留都只重短期利益,它產生的是長遠利益。
這是一個逆向思維:你不是說過要把被DQ的議員排除在立法會外嗎?逆向思維就是讓這四人接受委任、而你想他們留下做花瓶的就全部離去。尷尬吧?
對於接受委任的四位,不是做可以不出席、可以不投票,或坐在那裏任憑國歌法通過的議員了。他們身負重任。在他們身後,要由不接受委任的議員、和在民主派初選勝出的參選者,組成一個「後援會」,再由這後援會聯絡18區民主派區議員,成為監督和為這四位議員出謀獻策的民意力量。組後援會,須各路民主派同心協力!
粉碎中港共分裂香港民主力量的詭計,走出中港共編織的羅網,反過來用這個機制來團結社會上不同派別的民主力量。在中港共的強權下,香港民主力量一直挨打,越打越縮,議會力量越來越小,越打越被套進強權不斷搬龍門的遊戲規則。在這種情況下,必須逆向思維才能夠反客為主,才能夠繼續貫徹香港人自主的使命。
「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香港人自主的志向是不能改變的,政治人物不能向強權示弱,任重而道遠。
——原载苹果日报
——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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