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们谴责中共统治西藏的残暴和给藏人带来的苦难。然而残暴在西藏的宗教意识中并非简单地视之为恶。中共曾成功地用阶级斗争分化了西藏民族。传统西藏存在的压迫是对下层阶级。中共的"民改"与"文革"颠倒了这种关系,把上层的财富分给底层,给农奴"翻身解放"。作为新主人的中共一方面降临残酷惩罚于敌人,另一方面又对底层施恩惠──废除乌拉、不收税,空投救灾、巡回医疗、送穷人的孩子上大学……区分的规则则是只根据阶级,如此明确,一目了然。这种将人的命运决定于先天的逻辑,简直跟西藏传统宗教对生命的解释一样,区别只在于角色调了个个儿──这回让穷人把富人踩在了脚下。
中共统治和传统西藏政教合一统治的相像,藏人自古熟悉的宗教意向与仪式,很多情况下几乎可以照搬,也有助于中共实现"神界轮回"。文革中那位光芒万丈的毛姓大神从庙一样的城楼上挥动红五星帽子发布"最高指示"——简直有太多藏人熟悉且易引起他们感应和激动的宗教意味。崇拜毛泽东的仪式,家家挂毛像,每天对画像鞠躬,手捧"小宝书"背诵,与过去家家供奉佛像、对其叩拜、祈祷念经几乎没有区别。文革虽然废除了设在山口与路边的宗教玛尼堆,但在原地代之以石块水泥砌成"毛主席语录牌",藏人百姓路过时仍然自觉地绕其转圈,与当年绕玛尼堆一样。传统中收割之日的"望果节",藏人要在田里举着佛像念经唱歌,文革期间则变成举着毛像念毛语录唱"东方红"……
不过,与其说是底层藏人自己选择了以西藏上层社会为对手进行阶级斗争,不如说是他们在两神之间的斗争中别无选择地归顺了胜利一方。那场神界斗争是高居于他们之上的,他们只能仰望天上的雷鸣闪电和乌云翻腾。当云开雾散,阳光照射的胜者是新神,于是旧神时代结束,新神时代从此开始!新神那么强大有力,旧世界不堪一击。在这种对比中,慑服于新神,投靠新神,按照新神的意志抛弃和打倒旧神,对那个年代的西藏底层百姓也就成了无选择的选择。
不要说底层百姓,即使是十世班禅喇嘛,在距文革到来还有四年的1962年,就已经想到了佛教的末日,在他的《七万言书》中有这样一段:"宇宙间所包罗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趋于消亡的;不变化不消亡而能存在者连一件也没有。因此佛教的存在也有时限,这是我们慈悲之主释迦牟尼已经明确讲过的。 "他那时所能做的,仅仅是请求中共不要把佛教灭亡的日子以人为之力加以提前罢了。
——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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