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江 |
以下为王长江讲课的全文,由其录音转成文字。供读者自行辨别。
各位老师,各位同仁,早上好。虽然这个世纪馆我没来过,而且进来之后一看,是这个体育馆,显得特别陌生,但是进到我们303教室,一看全是党校老师,又特别亲切,所以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跟大家能够在一起,刚才我看了一下名单,我们主要是党校系统的教师、老师们。和党校系统的老师们在一块,我想还是有很多问题值得探讨。尤其是今天的主题,叫《怎么样讲好党建课》。当然纯粹说怎么讲好党建课,从技术的角度去讲,这没意思。我觉得大家基本技术还是有的,所以呢,关键在后面那个破折号后面那个副标题,叫《党建的一系列热点难点问题分析》。我把这两个放在一块,我谈一谈对当前形势下讲好党建课,怎么讲,从哪个角度讲,谈一点自己的体会。
我想党建,可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是一门显学。所谓显学,就是大家在实践当中,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它早晚都会碰到的问题。我自己这方面体会挺深的,你比如说,在我们中央党校班里头,学员是来自各方面,五花八门,甚至有的是什么院士,两院院士,一看院士我们总觉得心里有点忐忑,人家那是搞技术的,是吧,如果在二三十年前,你跟人家搞技术的人谈党建,肯定一脸不屑的样子,说你这个党建有什么学问吗,对吧,党建不就是些要求吗,对吗,一定怎样,坚持怎样,必须怎样,不能怎样,对吧,就这些东西,你告诉大家怎么做就行了吧,还研究什么呀,好像没什么研究的。但是现在你发现不一样,现在不管是干什么的,包括搞业务的,你只要是在聊现实问题,你聊着聊着,它就会触及到党建问题,哪怕你是个搞自然科学的院士。那为什么呀?道理在什么地方?道理实际上很清楚,用我的话说,就是因为改革进入了深水区。当然,我一说深水区,可能每个在座的老师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可能说,深水区,你说了半天,不就是问题总量增加了吗?你看看,经济下行的压力不断增大,对吧,政治体制改革众说纷纭,有的说改了,有的说没改,有的说改大了,有的说改小了,对吧,社会问题更不要说,群体性事件此起彼伏,别说别的,就光我们这一个月里面,遇到了多少事情,对吧,什么魏则西事件,什么雷洋事件,对吧,不就问题总量增加了吗。没错,问题总量增加是改革的一个特点,是改革进入深水区的比较突出的特点,但是它绝对不是最重要的特点。那么最重要的特点是什么,最重要的特点是深层次的问题开始浮出水面。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它是盘根错节地扭结在一起。大家注意,我这用了个词,叫做扭结。扭结是什么,扭结是一种联系,但是它绝对不是一般的联系,说这两个事情有联系,那行,我既要研究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我也可以把它们切断,暂时切断,我研究其中的一个问题。扭结是什么,扭结是两个纠缠在一起了,你想分都分不开了。今天改革特点就在这,扭结在一起,而且最后都结到一个点上,那就是党的问题。我们可以这样说,今后中国党的问题解决得好,我们的改革就顺利,就可持续,党的问题解决不好,我们的改革就不顺利,就不可持续,而且弄不好,为他人做嫁衣裳。这话说得好像有点严重,是吧,不严重,事实就是如此,你看一看我们周边的国家就行了。对吧,你看有的国家,搞了半天,说经济没搞上去,经济没搞上去你还想长期执政?没门!对吧,早晚出事。但是有的国家经济搞得也挺好啊?什么执政党也站不住呢?那就是因为除了经济之外,还有政党自身的问题。你看,一下子吧,党的建设问题,特别突出地体现出来。所以今天,我们研究党的建设,最重要的,就是把它当作一门显学,但是这个显学绝对不是表面现象的汇总,它是深层次的问题,相互之间的纠结,研究它那种联系性,研究它深层次的根源。所以从这样一个角度去加以分析,所以呢从这个角度啊,也结合,既结合分析党建热点问题,也结合大家怎么大家怎么讲好党建课。我今天讲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讲一讲,为什么今天要特别关注党建问题,啊,为什么要特别关注党建问题。第二个呢,党建研究到底可以梳理出哪些问题。第三点,在这个基础上,我谈一谈自己的几点思考。下面呢,我就讲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今天我们要特别关注党建问题。
为什么今天我们要特别关注党建问题啊?说穿了,可以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因为全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刚才实际上我已经说了这个意思,就是因为你改革进入到深水区了,触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里面最大的就是党建问题。使用学术语言概括,就叫全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的新的要求。可能我这样一说,在座的有些位就觉得不以为然,哎,你这句话报纸上到处都有,为什么全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的新的要求啊,提出了哪些新的要求啊,你翻开报纸去看看吧,天天,连篇累牍,你打开收音机,全是这些内容,你打开电视机,也差不多全是这些内容。全是这些内容,你在这讲,有什么意思啊,你看看,这不就把问题提出来了吗。哎,我想了一下,我如果说我全在这儿再给大家讲这些内容啊,那大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问题是你怎么把问题提炼出来。哎,我从提炼的角度,帮助大家提炼的角度,怎么讲清楚全面从严治党,向党的建设提出了新的问题呢。我想来想去,至少有这么三句话,可以作为提炼的一根筋。哎,你用这三句话,把它提炼出来,是不是把全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的新的要求就弄得比较清爽,就比较系统,是不是可以这样说。
所以呢,我讲这三句话,第一句话叫什么,第一句话叫做,党和政府的公信力正在接受严峻考验。哎,这算一句话,党和政府的公信力正在接受严峻考验。哎,你都,你公信力都有问题了,你那个党建还不重要?你看,就讲了这个意思。啊,我们老讲我们提高党的领导水平,老讲增强党的执政能力,我们十八大提出的还是全面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那好,你讲了那么长时间,它到底提高了没有,走了那么长时间,它到底是不是在朝着科学化方向在前进?是不是?是不是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我们在这儿论证半天,没用,最重要的是,老百姓认不认,老百姓认不认,你干了很多活,你自己可能觉得没干多少,不就那么几件事吗,一二三四五,数到头了,也就这么几件事,干完之后,老百姓说,嘿哟,好,高!那就说明我们领导水平高啊?说明我们执政能力强啊?对吧,你做得比这事情还多,大事小事全揽在身上,结果累得自己五加二,白加黑,还夜总会,还夜里总开会,对吧,把我们很多党员干部累得要死,压力无比巨大,叫做压力山大,但是,有的甚至不堪重负,自杀,你看这几年,自杀的干部多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但是坐下来之后,让老百姓评价,不怎么地,不怎么地说明你领导水平不高啊,执政能力不强啊,你看看,这不明显吗。老百姓信不信,哎,老百姓信不信,这就是一个公信力的问题。那我们今天,公信力到底如何,说老实话,真不敢太乐观。如果用句学术性的语言来概括,那就可以这样说,我们正行走在塔西佗陷阱的边缘。你看看,这用了一个概念,叫做塔西佗陷阱,如果放在若干年前,你还得解释塔西佗是谁,塔西佗陷阱怎么回事,为什么叫陷阱,对吧,现在呢,不用了,连总书记都说了,对吧,连总书记都说了,它确实是全党都在关注的问题,什么是塔西佗陷阱?那不讲了就是公信力的问题吗?塔西佗,古罗马的一个政治学家,由于他首先发现了这种现象,首先描述了这种现象,以后这种现象就用他的名字来命名,叫做塔西佗陷阱,什么叫塔西佗陷阱?说穿了就是公信力的问题嘛,你看这怎么表述,我给它概括,当一个政府或部门在失去公信力的时候,无论他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人们都认为他是在说假话,做坏事。这就塔西佗陷阱,就是说,你干什么,人家都怀疑。你说什么,人家都不相信,你看,到了这一步。我们党已经掉到塔西佗陷阱里啦?掉进去?哼,掉进去你还了得?掉进去你就失败了,所以不能说掉进去,对吧,但是确实可以说我们正在行走在塔西佗陷阱的边缘。这点危机意识和忧患意识还是要有的。你不要说你做错一件事,那你看吧,一片骂声,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那按理说,你做错了事,人家骂几句,也是可以的。对吧,你做错了还不能让人家骂?对吧,不能像过去一样,做错了也不能骂,对吧,但是,我做错了你骂,我做对了,你总该点个赞吧,你总该鼓励一下吧。哎,现在是这样,做错了一片骂声,做对了,也未见得给你点赞,说不定还讽刺你。我举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哎,你别的政策啊,可能利弊参半,或者利多大于弊,总有弊呀,对吧,有人得利,有人不得利,不得利的人肯定骂你,对吧,但是反腐你总没得说吧,只要是正派的人,总觉得是对的吧,但是,就这反腐,那也是反腐,也是带着问号,对吧,你看我们这些年来反腐的力度多大啊,好家伙,一下子弄出那么多贪官,总量比过去若干年总和都多,按道理说,老百姓应该很满意,拍手称快吧,但是,你看,说出话来,那是带着怀疑味儿的。哎呦,你打了这么多贪官,那不就打了一群苍蝇吗,对吧,你也不敢打老虎啊,你看看,他嫌我们不打老虎。那行,我们就针对你的想法,我们不但打苍蝇,我们还打老虎。结果这些年,副部级以上的高官,到现在,咣唧咣唧,打了将近二百个,那还不够?够可以了吧,但是老百姓怎么说,哎呦,你打了半天,那不就草根老虎,小老虎吗?你也不敢打老虎啊。你看,他又嫌不打大老虎。对吧,那行,那我们就针对你的想法,不但打小老虎,也打大老虎。你看,大老虎,打出多少?哎,前政治局常委还不算大老虎吗?对吧,政治局委员还不算大老虎吗?两个军委副主席,那还不算大老虎?说老实话,想想都慎得慌。对吧,总书记现在出面了,现在是以军委主席的身份出面,所以呢,一边站一个副主席,结果全是坏蛋,这个太吓人了,对吧。连这个都打出来了,这还不够吗?但是到老百姓嘴里怎么说?哎呦,大老虎后面还有老老虎呢?哎你有完没完哪。不是有完没完,就是一个公信力的问题。你看看,这个公信力的问题,就特别突出地摆在了我们面前。那公信力是什么,公信力就是一个党的建设问题。
为什么,我今天特别强调这一点,那就是这一点,那就是因为公信力并不始终是党的建设问题,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它可能是一个不同的问题。比如说,往后往前倒40年,那说不定是有别的问题,比如说,经济问题。那你还别说,真有道理。为什么,四十多年前,我们想想,是什么,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的后期,毛泽东的个人威望如日中天,所有的对手全打下去了,包括林彪。谁也没敢,没人敢跟他较量啊,对吧,叱咤风云。够可以了吧?但是到这时候,毛泽东老人家说出话来,反倒不是那么自信了。你看怎么说?斯大林去世之后,苏共给他三七开,三分错误,七分成绩。成绩是主要的,错误是次要的。那我死后,能不能得三七开啊?我看我得不了三七开,我呀,我能得个四六开就算不错了。弄不好四六开都没有,五五开。哎?谁也没敢跟他叫板哪?谁也没敢直接跟他提出批评啊?说出话来,怎么那么没自信哪?说穿了,不就是因为老百姓的温饱问题没解决嘛。对吧。你搞了将近三十年,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运动一个接着运动,结果老百姓的温饱都没解决,咋回事?他作为一个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他心里总是个事。对吧,那我为什么强调大人物啊,因为对我们小人物来说,它不一定是个大事,对吧,我们会觉得,哎呦你看看,十多亿人哪,十多亿张嘴,在那张着要吃东西,哎那家伙,把它们给填满了,那得多大的一项工程啊。对不对?你看看,我们觉得很大,但是他当时说一不二,叱咤风云,那么大的世界都可以俯瞰我们,呃呃呃,仰视我们。嗷,我们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他觉得肯定心里特别郁闷,对吧。哎,所以你看,等到文化大革命结束,我们果断地转向经济建设为中心,哎,经济开始发展,好哇,你看,经济开始发展,党的公信力也由此同时恢复。哎,甚至可以这样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经济的发展和党的公信力的恢复是相同步的。经济增长一分,党的公信力就提高一分。经济增长一寸,党的公信力就恢复一寸。可以这样说吧,没错。哎,相当长的时间里面,可以这样说。但是,你发现这些年不是这样。我们经济是不是还在增长?没错,还在增长啊,哪怕这两年慢了一些,对吧,过去动不动,百分之九,百分之十,两位数,保8,保半天,还没保住,7.4,还往下掉,7。下一个五年计划,7左右,7左右,7左右怎么了?7左右拿到世界上去,照样是名列前茅,数一数二的。所以经济还在发展,但是与此同时,党的政府的公信力呢?你还真不好说同步增长,即使增长也是不同步的。许多方面实际上是在下降。那好,怎么看待这种趋势?当然,一说趋势,有各种学术概念加以描述。你比如说,经济学里面它就有好多概念,比如说一种概念叫什么,叫曲线,我一说曲线,在座各位肯定知道,哦,什么需求曲线,供给曲线,什么拉夫尔曲线,库兹涅茨曲线,还有什么微笑曲线,等等等等,对吧。好,我现在给大家描绘一幅曲线,你看看是什么。一开始,经济的增长,和党的建设,党的威望的增长,是相同步的,只要经济增长,党的公信力也随之恢复,你看,一样的吧,但是越到后来,经济还在增长,但是党的公信力却出现了分岔,这样一种分岔的曲线,叫什么曲线?可以不可以叫做,公信力曲线?我不敢断言。但是作为一种趋势,确实是存在的。它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一个执政党想要长期执政,如果执了半天,连经济都没搞上去,你早晚出问题,但是经济搞上去了,也未见得不出问题。因为党的自身的问题已经成为一个特别重要特别重要的单独的问题。这叫什么?这叫党和政府的公信力正在经受严峻考验。哎,这是不是一句话?哎,这算一句话。啊
第二句话呢,第二句话叫做,市场经济的新定位要求党的理念、理论和执政方式的转变。哎,市场经济的新定位要求党的理念、理论和执政方式的转变。这顺便说一句,我们搞党建,我们如果搞党建,我们如果只懂党建,不懂别的,那是肯定不行的。我这儿要说的就是,我们还必须对经济大的宏观的东西有把握。你看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了我们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刚才我说了,全面深化改革深水区,那你目标是什么?哎,目标提出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内容,还有各种各样的战略,有许多新的亮点,哎,这些亮点,我们都要学习,但是我个人认为,所有这些亮点当中,最大的亮点莫过于给了市场经济以新的定位,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
大家可别小看这个东西啊,这个东西,它会对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以及党建各个方面带来巨大的影响,深远的影响。当然我这样一说,也未见得所有在座的老师都同意。哎呀你们几个教授,净爱吹牛,哈哈,对吧,老爱把小问题夸大化,有什么了不起啊,市场计划,那不过就是资源配置的一种手段吗,邓小平都说了,市场计划,那只是一种手段,既不姓社,也不姓资,资本主义可以用,社会主义也可以用,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个手段而已吗,有你说得那么玄乎吗?你看看,从这个角度去思考。哎,这说得对不对呀,也有道理,因为邓小平确实这样说过。但是我要说的是,难道我们一直就是这样一种思想吗?如果我们一直就是这样一种认识,那好,你就没法解释历史。为什么?嗷,六十多年前,我们取得了政权,我们不革命了,我们开始搞建设,搞建设,那就搞,怎么搞啊?面前有两种手段,说一种叫市场,一种叫计划,既然是两种手段,那就随便先挑一种吧,结果当时一拍脑袋瓜,就搞了计划经济,结果呢,搞着搞着问题越来越多,走着走着,路越走越窄,最后发现,哟,走到死胡同里了,那怎么办?哎呦,不就是手段变化吗,哎,再搞,再把计划弄掉,现在搞市场经济,哎,就这么简单,一个小小的手段的变化。那好,那我问你,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段的变化,我们居然用了将近30年?哦,将近三十年,完成了那么一个小小的手段的变化?那说了半天,我们这个党太笨了,才那么点小动作,居然搞了三十年?讲不通啊,对不对,哎。为什么讲不通呢,就是因为当时市场计划绝对不仅仅是一种手段而已,哎,在我们的头脑当中,计划它姓社,市场它姓资,是个姓社姓资的问题,这还了得?对吧,我们为什么要搞计划经济啊?因为计划经济就是社会主义啊,对吧,我们走的什么道路啊,走的社会主义道路,社会主义道路那就只能搞计划经济,你看看,计划经济和社会主义它是密切地联系捆绑在一起。
那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联想,说计划和市场连在一块呢?哎,今天回过头来思考,我们就会发现,嗷,闹半天,它是跟我们接受了苏联人对马克思主义的解读,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老说我们党的指导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你那是正儿八经的、原汁原味的马克思主义吗?不是,哪是原汁原味的马克思主义呀,你那是苏联的马克思主义,是俄国的马克思主义,这话也不是我在这瞎说,好多大人物都说过类似的意思,连毛泽东都表达过类似的意思,而且毛泽东那个意思啊,说老实话,在座的诸位,每个人都会背,熟悉得很。你看毛泽东怎么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呵,这都会背吧,但是光会背不行,你得琢磨,这里面可有味道了。为什么,你想想哦,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列宁主义,那没得说,那列宁主义就是十月革命发明的,你不送谁送啊,只能你自己送,没别人给你送,你只能亲自送,但是凭什么要十月革命给我们送来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跟你俄国什么关系啊?一点关系没有,纯粹西方的东西,好,纯粹西方的东西要传到中国,怎么传?哎呦那个路径多得是,对吧,当时中国被迫开放,各种先进思想蜂拥而入,说老实话,那路径多得是,你比如说,马克思本人他是德国人,好,德国人的思想怎么传到中国啊?哎呦太简单了,那青岛胶东半岛那不就是德国人的势力范围吗,你从那儿传不行吗?到现在为止你德国的小洋楼还一幢一栋在那儿搁着,你说小洋楼都那么多年,你传个思想有什么难的,结果他没从那儿传,没从那而传,行,我们给他找个理由。虽然马克思是德国人,但是他是流亡到英国,在大英博物馆里写出了资本论这个东西,所以严格说来,他这是英国的思想,行,英国的思想怎么传到中国,哎呦也太简单了,那香港不就是英国的殖民地吗?你从那儿传不行吗?哎,结果,他既没从香港传,也没从青岛传,从哪传?绕了个大圆,从莫斯科,而且还要经过西伯利亚,要我说你冷不冷啊?
但是它有道理,哎,它的道理在什么地方?实际上,十月革命之前,马克思主义已经传到中国啦!哎,当时中国被迫开放,各种先进思想蜂拥而入,马克思主义就是其中之一,哎,但是它只是之一,它不比别的思想更明显,不比别的思想地位更高,不比别的思想更显眼,它只是一个流派,为什么,因为,如果用我今天的评价,那就一句话,因为它中看不中用。啊,可能大家都是党校的老师,一听,怎么王教授这么说呢,怎么说马克思主义中看不中用,这评价太低了吧,这不是我评价,这就是当时的事实,哎,你不信听我分析一下嘛,你看马克思主义说了半天说什么,这个大家很清楚,它说的是一个道理,就是,资本主义有一对基本矛盾,这对基本矛盾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的灭亡和共产主义的胜利!你看,讲了半天,讲的这个问题吧,那好,什么矛盾?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为什么它会导致灭亡呢,就是因为一方面它解放了生产力,说人哪,全是自由的,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奴役被奴役的关系,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哦哟这不把生产力解放了吗?于是生产力迅速发展,但是它的生产关系呢,却是过时的,为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啊,那我被解放了,我没钱,那我还不得给别人打工吗?对吧,你看,生产关系束缚着生产关系的发展,一方面,解放了生产力,生产力迅速发展,另一方面,生产关系却是过时的,起着禁锢的作用,那好,你那儿越发展,这不禁锢得越紧吗,你那越发展,这箍得越紧哪,就跟紧箍咒似的,越发展越箍得越紧,越发展越箍得越紧,最后箍不住了,嘣爆炸了,看看,资本主义要灭亡了吧,对吧,讲的是这套道理呀,对吧,拿这套道理到中国来一看,说老实话,中国有什么资本主义呀,对不对,你也就是几个大城市,稍微能闻到一点资本主义的味儿,你还爆炸,你离爆炸还远着呢,对吧,大家一看,哎呦真是好东西,一看中国,哎呦不管用,中看不中用。
没说错吧,没说错,对吧,哎,但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那可就不一样了。对吧,那边咣当一声炮响,这边的革命者眼睛齐刷刷地扫过去,哟,闹半天,这么落后的地方都能搞社会主义呀,那我们比你们没落后多少啊,凭什么你们能搞我们不能搞啊,你看看,这就一下子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摩拳擦掌,卷胳膊撸袖子就要干,这叫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么送来的!那送来好不好?当然好了,你让我们这么一个小党,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最后成了唯一的执政党,那还不好?当然好了,但是今天回过头来,实事求是地理性地分析,好是主要的,但是它也有一些消极的方面,其中最大的一个消极面,就是造成了我们对计划经济的迷信。那好,我们看看,为什么俄国马克思主义苏式马克思主义它就导致了我们对计划经济的迷信。看嗷,我们知道,马克思主义啊,说起来逻辑并不复杂,你逻辑比较简单,就一条线,起点,资本主义有一对基本矛盾,终点,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共产主义必然胜利。好了,为什么这对矛盾导致他的必然灭亡呢?你看,你得论证吧,喔唷马克思是个哲学家,那是个思辨学家,对吧,他是个学者,于是他开始一个概念一个概念地抠,抠完了概念然后弄成范畴,范畴之上搭建框架,框架之上再弄个体系,哎呦整个体系出来之后,就跟数学做出来的一步一步往前推呀,就推出来那么一套东西,巨大无比的庞大的严密的理论体系。就这套体系呀,咱们在座的诸位,包括我,你研究一辈子你也未见得研究清楚。啊,连我们都研究不清楚,你说它拿来武装全党?让大字不识的农民党员也接受这套东西,也成为自己的信仰?哎呦太难了,对不对,所以没办法,你得把它简化,把它通俗化,把它解读,于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解读,而我们接触的就是苏联人的解读,苏联人的解读导致了我们对计划经济的迷信。这么来的,那好,我们看看,苏联人的解读怎么就导致了我们对计划经济的迷信。你看,它这么解释啊,资本主义有一对基本矛盾,导致了它的必然灭亡,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别去分析它那对矛盾它怎么摩擦,最后怎么磨出火花,怎么最后变成一场大火,把资本主义烧个干干净净,哎呦那个过程太复杂,我跟你说,你别想这些,你就记住一条,资本主义保护私有财产,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哎,你记住这点足够。为什么?你认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那意思不是说人们不管用什么手段获取的财富,你都是保护的吗?哎,你这不是鼓励人们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的财富吗?好了,矛盾出来了,为什么,人的与欲望是无限的,世界上可供争夺的资源是有限的,一面是无限的欲望,一面是有限的资源,它能不发生矛盾吗?肯定发生矛盾,哎,当这种矛盾变成一个群体变成另外一个群体的矛盾的时候,它就变成了阶级斗争。好了,有阶级斗争这个平台,后面的话还用我说吗?我们在座的诸位呀,从中学的时候就学这套东西,哈,滚瓜烂熟,哈,倒背如流,后面就不用说了,整个的大厦就建立在之上,我用一句话就能把它给串起来。你看怎么串,阶级斗争必然导致阶级冲突,阶级冲突必然导致危机,危机必然导致革命,革命必然导致代替,你看这不全出来了吗?那好,社会主义如何避免这种前景?想到的办法就是计划经济。你不是允许人们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的财富,必然导致阶级斗争,那这样,我营造一套意识形态,我不允许人追求利益,我把人对利益的追求打在道德线以下,把它变成一种不高尚的东西,一种落后的东西,一种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东西,行不行?哎你看,我们果然营造了这么一套意识形态。这套意识形态在文化大革命当中,当然是走到了极端,对吧,你看那时候是什么氛围呀,对不对。
当然,我说氛围,可能在座有的有点经历,有的那也未见得有这个经历,小年轻的吧,对吧,没关系,没这个经历,你去找两本文革的书,不用多,就两本,看过之后,你就能体会到当时的那种氛围,哎,毫无疑问,太明显,主要是,对吧,什么氛围,动不动就要斗私批修,对吧,你敢有点私心杂念吗?要恨斗私字一闪念,你闪都不行,要灵魂深处爆发革命,好家伙,这套东西,就这套东西往那一搁,你敢有点私心杂念,说老实话,别说你有私心杂念别人会批判你,甚至不需要别人批判,为什么,你自己就批判自己,哎,自己批判自己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啊,没过,真的是那么回事。你还别说,我还稍微有机会,稍微回顾一下这段时间。前几天,我收拾自己旧的东西,收拾着收拾着,收拾出几本70年代的日记。70年代的日记,比在座的好多位年龄都大,都40多年了,都快成文物了,对吧,拿出来的一看,哎呦,上面字迹发黄,灰尘老厚,但是你要看一看,你真的心生感慨,真的不骗你,里面真的到处都是斗私批修。为什么,你想想嘛,我们当时为什么要写日记啊?你问今天的小青年,可能你们就会说,那不就是为了记录自己的成长历程吗?打住,千万别这么说,至少在当时绝对不敢这么评价的,还为了记录自己的成长历程,说老实话,就你这句话,别管我那日记写得多进步,那我就够个个人主义,对吧,那记录个人的成长历程,哎你个人成了中心啦?对吧,绝对不能这么说的,那不能说为什么要写日记啊,哎,就是因为写日记本身是政治进步的一种表现。哎怎么就成了政治进步呢,这当然就是当时的特殊的历史背景了,对吧,说得最直白一点,那就是因为雷锋"叔叔"写了日记嘛,对吧。雷锋叔叔,他是和平时期的英雄人物,对吧,我们得老老实实承认,和平时期的英雄人物,你形象再高大,也高大不过战争时期,没办法,和平时期,你没有惊天动地的事业,你又不能像黄继光一样去堵枪眼,那多壮烈,对不对,你也不能像董存瑞一样举着炸药包,为了新中国~前进!好家伙,那形象,闪闪发光,对吧,你做的全都是特别不起眼的事情,对吧,全都是平凡的工作,所以确实是这么回事,对吧,雷锋也一样,但是雷锋他写了日记啊,对吧,哎,等到他牺牲之后,把日记一公布出来,哎呦,可了不得了,大家一看,啊,闹半天这么平凡的工作岗位,能做出这么不平凡的业绩啊!这人太伟大了,这人太高尚了,这人太纯洁,这人太无私了,哎呦全国人民都感动,对吧,毛泽东那儿也跟着一感动,然后大笔一挥,向雷锋同志学习,你看看,咱不就学上了吗,对吧,学雷锋好不好?当然好啦,你让大家做好人还不好?对吧,但是,再好的事情,你把他当作一个运动来搞,那说老实话,它总要变形,总要形式主义化,总要表面化,没办法,对吧,哎,你想想,那当时我作为一个小青年,什么事儿都不懂,你让我学雷锋,天天得学,怎么学啊?我想来想去就两件事,第一,我天天上街转悠去,为什么要转悠啊,哎,我在街上转悠啊,我看见万一有人摔倒,我把他扶起来,这不就学雷锋吗,对吧,所以老盼着人摔倒,这一点倒是比咱们现在好,现在你摔倒了都不敢扶,当时还盼着你摔倒,你摔倒我就去扶你,这不就学雷锋吗,对吧。有的时候转悠一天,也没人摔倒,那怎么办,没关系啊,我捡起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你看看,这是学雷锋,大大小小全算。好,这就是一件事。第二件事呢,我写日记。为什么要写日记,那当然写了,对吧,平常可能看着没多大用,但是放在那儿,万一有一天哪,咱不幸牺牲了,哎被发现了,哎呦,咱不就成了英雄了吗,对吧,你瞧瞧,就这心态,在那写日记,你那个日记能不先进吗?那到处都是大口号,到处都是斗私批修,真的不骗你。你不信,咱们随便挑出来一篇,它就是斗私批修。你看有一篇它就是这么写,说,我在路上走,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包裹,忽然看见前面有位老大娘,手里也提着一个沉重的包裹在前行。于是我就特别想上前去帮助她,但是,如果我帮助了老大娘,提她的包裹,那我的包裹谁来提呢?我继续提我的包裹吧,我又没办法帮助老大娘,你瞧瞧这个纠结。正在这时,忽然想起了毛主席的教导,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放下自己的包裹,去帮助老大娘,而且是一直把她送到家,等完成了任务,我高高兴兴,唱着歌儿回家了。啊对呀,你那包裹哪去了?别管,我就知道你要问我那包裹,真俗!老盯着我那包裹干嘛?难道这篇日记的中心是我那包裹吗?中心都搞错了,对吧,这篇日记的中心绝对不是我那包裹,那是什么?那段思想斗争。我通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克服了私心杂念,我离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又靠近了一步,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吧,至于说我的包裹哪去了,且听下回分解吧。瞧瞧连逻辑都不讲了,对吧,斗私批修,对吧。当然我这样说完,大家也不是一笑了之,对吧,大家总还在思考一个问题,说哎,你不允许人追求自己的利益,你总不能连人的需求也一块儿否定了吧,那人总是有需求的呀。你哪怕作为一个动物活着,它不也得吃喝拉撒睡,一样不能少吗?你总不能把它这等同什么斗争吧?你把它理解成一种人的本性,动物的本能,那完全正确,那理解成什么斗争,那莫名其妙,对吧,比如说我在这儿给大家讲课,讲着讲着,口渴了,口渴了怎么办,口渴了我就会把手伸向水杯子,喝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讲,很自然吧,你们中间还有人对我有意见?你们觉得王教授不应该喝这口水?不会吧?都理解,对吧,渴了嘛你就喝口水,润润嗓子不就接着讲就完了嘛,对吧,很自然,对吧,你要说这里面有斗争那就莫名其妙了,对吧,啊,嗷,我在这儿给大家讲课,讲着讲着口渴了,于是我想喝水,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啊,不能喝啊,喝水它影响讲课啊,那讲课是为公,喝水是为私,那私得服从公啊,那所以你不能喝啊,你得忍着呀,对吧,但是忍长时间,人忍不住,忍不住就要伸手,伸手,伸手必被追。什么乱七八糟的,对吧,那就自己瞎编,哪有这事,对吧,你渴了喝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讲,大家觉得很自然,对吧,所以你还得承认,人是有需求的。哎,你看啊,我们的理论就建在这个之上,我承认你有个人需求,但是我就不允许你追求个人利益。
在座的每一位都说,哎,那我的个人需求怎么办?你们的需求啊,我来解决!就这么简单嘛,对吧,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吃喝拉撒睡嘛,我把你们的吃喝拉撒睡统统地统计起来,它就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社会需求。我根据这个庞大的社会需求制定一个庞大的生产计划,哎,然后我开始落实这些计划,我层层分解这些计划,最后落实到每个工厂,每个车间,每个农村,落实到每个工人,每个农民,好了,每个人的面前都分得自己的一块任务,你只要保证你那块任务完成,那就意味着整个计划可以完成,整个计划完成,那就意味着整个社会的需求可以得到满足。大家想想,整个社会的需求都得到满足了,我们每个人的需求不就自然在里头了吗?你看看,解决了!叫做大河有水小河满,对不对呀。当时大家都喊没错,大河有水小河满,哎呦全都跟着喊,大河有水后小河满,对不对呀,错!你什么时候看见大河有水小河满,那明明是小河有水大河才能满嘛,怎么大河有水小河满,莫名其妙。但是大家当时都跟着喊,你看看,这就是计划经济。我来统筹所有的东西,我来管你们的吃喝拉撒睡,事无巨细包揽一切,什么都管,你看看,听着时不时挺好,没错,听着是挺好,我都觉得挺好,你想想,每个人都在干活,干活的时候不用想自己得多少,想的都是别人,想的都是整个国家,哎呀我怎么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哎我怎么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光荣任务,每个人都这样想,当然最后的客观结果就是每个人的需求都能得到满足,这不刚好就是我们自古以来追求的那个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的社会吗?这么好的社会不值得玩命去追求啊?你看看,这套理念就建立起来了。大家说是不是好啊,没错,是听着好啊,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难道它好是好,难道它没有漏洞吗它切不切合实际啊?是不是幻想啊?尤其是它有没有漏洞啊?对吧,实际上它有重大的缺陷,其中最大的缺陷,从我们这个分析的角度去分析,很清楚,缺乏动力。
你动力从何而来?哦,我在干活,但是干活的结果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好,那我多干点少干点有什么关系,干好点干差点有什么区别啊?干和不干都差不多,差不多我干嘛要干,我找个地方睡懒觉不更舒服啊,对吧,你看,他不就不干了嘛,不干,你就得让他干,哎呦可了不得,他缺动力,你还得替他找动力,你看看,这就是计划经济的最大缺陷,他缺动力,你还得替他找动力,而且也不敢一开始就找到利上去啊,说这样,你啊,你劳动吧,你劳动多了,我给你多点,多劳多得,你看看,多老多得,本来也是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但我们绝对不敢实行,哪敢实行多劳多得啊,你劳动好啊,你就老能得?他劳动不好,他老不得?你劳动能力强你越得越多?他劳动能力弱,他一无所有?那久而久之,你不成了有产阶级他成了无产阶级了?对吧,我们社会主义是要消灭阶级,我们哪能制造阶级啊,那绝对不行。所以多劳多得那是资产阶级法权,结果又批掉,好了,连这一点都弄掉了,最后只留了一点小小的口,那就是在思想觉悟上做文章,哎,思想觉悟不是不可以,你把他留的那一点,其它全都弄掉,没什么基础,那剩下不就假大空吗,对吧,所以我们形成了一套假大空的模式,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那肯定结果就是这样啊,对吧,你别说什么叫假大空的模式,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你是个农民,你在那生产粮食,你忽然没有动力了,说不想好好劳动了,于是我们就得做思想工作,哎呦农民弟兄,你可别小看你生产那个粮食啊,那颗粮食可是在为人类解放事业在做贡献哪,哦哟农民立马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以为种个粮食就是种个破粮食,有什么了不起的,闹半天是在为人类解放事业做贡献!好家伙,那我种的那是粮食啊,我种的整个就是共产主义啊!那我是什么人啊,我哪是农民啊,我是在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战士啊。那你姓什么,我姓什么我都忘了。于是他身在农村,胸怀全球,那你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对吧,大家说这个东西管用不管用?哎,你还真不能说不管用,他是管用的,因为人哪,他毕竟是高级动物,人的基本生存需要满足之后,精神上追求的东西反倒跃居更高的位置,对吧,我受人尊重,我实现自己的价值,哎你在这方面刺激他一下,你还别说,真管用。你不能说不管用,管用肯定是管用的,那问题在哪里呢?问题不在管用不管用,问题在管多大用,哎,这才是问题的实质,作用有限。
有多大限,有多大限还用我说吗?不用了吧,邓小平老人家早就把问题说得清清楚楚了,对吧,而且这个邓老人家这一点我们确实得佩服,哎呦多难的问题,多大的问题,多复杂的问题,到人家那儿,三言两语,话语不多,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几句话就给你撩拨清楚了,你看邓小平怎么说的,就这么几句话,精神的东西,对少数人可以,对多数人不行,短期内可以,长期内不行。就这么几句话,哎呦你看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但是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你别说,它说明的是一个天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搞了计划经济,计划经济给自己找动力,找了半天找到的是个什么呢,找到的是一个短期内对少数人管用的东西,短期内对少数人管用,长期对多数人都是不管用的,你还发什么展呢?你怎么可能发展呢,那不是做梦吗?对不对,所以当我们关起国门来的时候,我们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于是我们自我感觉良好,我们在那自娱自乐,我们觉得我们这个制度有无比的优越性,我们觉得有巨大的优势,我们觉得我们的人民已经生活在天堂里了,世界上还有四分之三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我们去救呢。等我们打开国门一看,天哪,哪是人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是你自己过不下去了,对吧,过不下去倒是其次,你勒紧裤腰带过不就完了吗。对吧,问题是,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在世界上就没发言权,落后,就会像毛泽东说的,被开除球籍。这会等着打开国门一看,坏了,又比别人落后了几十年,对吧,赶快找路子,你看看,这才急了。哎,找着找着,找着了改革这条道路,那改革开放如何,改革开放不用说了吧,你看这30多年40年,什么光景,取得的成就天翻地覆,举世公认,现在,世界老二,够可以了。所以成就没得说,问题是,那么大的成就怎么来的啊?说到底,不就是我们终于发现,人对利益的追求才是社会发展的源动力嘛!对不对!套用句邓小平的话,邓小平的语言逻辑来说,那就可以这样说,人对利益的追求只是人的一种本性,既不姓社,也不姓资,资本主义可以用,社会主义也得用,说穿了不就这么回事吗,所以你看,改革开放从哪里开始,改革开放从还人以利益开始,对吧,我们回顾一下,改革从哪里开始,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什么叫联产承包责任制,简单得很,就一句话的问题,当然在这我还是要说一句话,我们有些教授啊,他做学问老是爱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所以多简单的问题到他那儿没完了,说一说,什么叫联产承包责任制,哎呀人家摇头晃脑,啊,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么大个问题,三言两语哪里说得清楚啊,对吧,怎么也得写本专著吧,瞧到他那儿成专著了,你得把专著看完才知道什么叫联产承包责任制。有的教授一听说写一本专著他还不高兴,什么,写一本专著?一本专著能清楚吗?他怎么也得三遍本吧?瞧瞧,越弄越多,那叫面多了和水,水多了和面,最后把自己也和进去了,对吧,你那不是这样,想说什么,哪那么简单哪那么复杂呀,不但不复杂,而且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因为它无非是我们执政的共产党跟农民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它就管用,哎我们告诉农民,你们交够了国家的,留够了集体的,剩下的,全你自己的。哎呦一下子就起来了,而且这句话有什么新鲜的?说老实话,这句话里面所有的用词都不是新鲜,全都用过不止一遍,你看那些词全是老词,全用的不止一遍,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对吧,但是,为什么那么老的词,它忽然起那么大的作用呢,哎就是因为词虽然是老词,但是它的组合方式不一样,对吧,你看它过去怎么组合,你留够了自己的,剩下的,不是交给国家,就是交给集体,他马上没劲儿了的吧,你现在告诉他,你们交够了国家的,留够了集体的,剩下的,全你自己的。哎呦一下子就起来了,就这么简单哪,还利于民,从还利于民开始。当然城市的情况复杂一些,对吧,你不能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但是搞现代企业制度,同样是以追求利益作为依凭,对吧,你把企业从政府的附属物里面挖出来,让企业成为追求利益最大的独立法人主体,对吧,利益出发,但是利益出发,整个机制就变了,你想想,利益怎么实现,利益只能通过交换来实现,对吧,我是个农民,我生产粮食,我自己生产够吃了,我再生产不就浪费了吗,我吃不掉啊,对把,吃不掉也不是浪费,你把多余的粮食换成人民币,拿着人民币就可以买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你那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对吧,工人生产螺丝钉,螺丝钉能当饭吃啊,那不就饿死啊,不会,哪会啊,你把工业品换成人民币,拿着人民币就可以买大米白面,你的小日子也蒸蒸日上,所以你看,利益通过交换来实现。交换在哪交换?无数事实在无数国家已经证明,市场那是最好的交换地点。没办法,对吧。因为市场它会自我调节,对吧,你一看有好东西,大家都想要,都想要,它不就少了吗,一少了它价格不就上去了吗。一看价格上去了,哎,这么个东西居然那么贵啊,行,咱们赶快组织生产,赚钱,你看看,你生产多了,价格下来了,那个东西又缺了,大家又去生产那个东西,你看,它来调节,不是由你计划调节,你看,计划变成了市场。所以,只要我们把人对利益的追求作为社会发展的源动力,那么好吧,不管我们主观上愿意不愿意,我们都必然走到市场经济这条道路上来,这就是我们今天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必然缘由!哎,为什么我说了一个不管我们主观愿意不愿意呢,那是有转变的呀,一开始,你别看邓小平老人家,现在捧他那个胆量和勇气无人敢比,对吧,但是,说老实话,他也是心有余悸的。连被打倒三次,三起三伏,对吧,而且毛泽东打他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现在一想,我要搞市场经济,我搞市场经济,那西方搞的不都是市场经济吗,那我要搞市场经济,那人家说我走资,走复辟资本主义怎么办?毛泽东那句话案底还留着呢,说是永不翻案,靠不住啊,那我一弄,那不就真的靠不住了,那我就政治上立不住了,那怎么办,那这样,既然他们叫市场经济,咱们另起个名,咱们叫商品经济,瞧瞧,起了个商品经济,商品经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问题是,你这个东西摆在这儿,你不到市场上去交换,你知道他是商品还是物品啊,还是离不开市场啊。离不开啊,那这样,他们叫市场经济,我们叫计划为主市场为辅,行了吧,结果最后发现,那辅那行啊,你得让它起更重要的作用,那行,那这样,我们叫计划和市场相结合,最后发现结合都不行,那怎么办,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你看看,一步一步往上抬,现在抬到哪了?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你看看,但是,它绝对不带来的只是经济的影响,它会给各个方面带来巨大的影响。
他给党建带来什么影响啊,那显而易见的,你想想嘛,什么叫计划经济啊,计划经济前提就是不允许你追求个人利益,你所有的需求我都来满足,那么大的庞大的需求你怎么满足啊,没关系啊,我组织生产啊,对不对,于是,我制造计划,我要把这大家都变成完成计划支架大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哎,螺丝钉它要管用它也要上点油才行啊,更何况人呢,还得吃饭,对不对,没关系,你们的吃喝拉撒睡我全包了!这时候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是,事无巨细,包揽一切,什么都管,权力无限,责任无边。这么一种方式和执政方式。那什么叫市场经济啊,市场实际上就是说,想让我来包揽你们所有的所需所求,那是不可能的,那是幻想,哎,还是你们自己去追求吧,我既然自己追求,我要你政府干什么呀,你看看,市场的第一个法则就是对政府要不要它存在产生质疑。当然,吸收人类文明的共同成果,我们还得承认,政府还是需要的,因为市场不是万能的,你不是什么都管得了的,有好多事你管不了,管不了,那行啊,那就由政府管,政府管什么,市场管的那些都拿出来让政府管。哪些管不了,一二三四五,列出一张清单,好,权力清单,这是政府管的事情,除了这些应该管之外,其他你都不要管。对权力是一张权力清单,对社会呢,哎,还有一张清单,社会既然什么都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利益,那是不是只要利益最大化就是合法的?那我一想,那老板手里钱挺多,我现在没钱,那我把他的抢过来,我自己不就利益最大化了吗?但是如果全社会都这么干,那不乱了套啊,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干的,好,还有什么不能干的,还有比如说,你为了发展,你把GDP搞得很高,然后呢把环境全破坏,最后,你倒是有GDP上去了,但是老百姓子孙都没法活,你把子孙饭全吃掉了,你断子绝孙哪,怎么能行,绝对不能干,好又列出,还有哪些不能干,一二三四五全列出来,这些是社会不能干,但是除了你列出来不能干之外,社会什么都能干,法无禁止即可为,这是一张负面清单,列出不能干的事,其它都能干。你看,一张权力清单,一张负面清单,两个一合并,责任清单实行的是清单式的管理,责任有限,权力有边,一个是权力无限,责任无边,一个是权力有限,责任有边,这两种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能一样吗?它差了十万八千里啦,对吧,但是两相比较,我们还得实事求是地承认,我们可能比较习惯的还是责任无限、权力无限这么一种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你现在要转过来,哪那么容易呀,所以我们现在有的时候就觉得郁闷哪,我们共产党替人家做的事情也不少哇,对吧,过去你看,饭都没给人家喂饱,人家还喊共产党万岁,现在饭喂饱了,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咋回事?当然有老百姓的问题,但是很重要的一条是,你没有想一想,你那事该不该你管。我们总是想着我们怎么把它管好,但是该不该你管,在该你管的时候你应该想想怎么管好,在不该你管的时候你还想怎么管好,你怎么管也管不好,对吧,但是我们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太想哪些事不该我们管,总觉得任何事情都应该管,这就是我们理念的问题。所以,市场经济的新定位要求党的理念理论和执政方式的转变。看看,说到了吧,第二句话。
第三句话呢,叫做国家治理现代化。要求党的建设科学化。这算第三句话,既然我们要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深化改革就有方方面面的目标,十八届三中全会确定的政治目标是,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治理,你看,这一段话里面,连用了两个治理,同时还提到,要加强社会治理,要完善社会治理体系,你看,治理成了一个特别亮眼的热词,那为什么讲治理啊,治理是什么意思啊,在有的人看来,治理和管理那不就一个意思嘛,那为什么换个治理呢,那就是因为治理嘛听起来比较现代一些,管理呢听起来比较老套一些,实际上管理和治理都一回事,对吧,甚至在有的政府干脆把过去的文件拿过来,过去写成管理的地方,现在一概改成治理,行,大功告成,就算完成了从管理到治理的转变。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那我们还改革什么啊,就改个词不就完了吗?绝对不这么简单,没错管理和治理确实有相同的地方,你不管是管理还是治理,你一个国家总是要打理吧,打理,那就是管理和治理的通用之词,对吧,总要打理嘛,所以管理也好治理也好,它就是要打理,这就是通用,但是除此之外,它又有巨大的区别。当然,我的好朋友俞可平教授,他专门研究治理的,所以他对治理和管理做了很多区分,大概做了六七条,我不一条一条地说,我只说一条,大家就明白管理和治理有什么不同。主体不同。什么叫管理?管理的主体很清楚,它是单一的,它只有一个,它就是政府和背后的执政党,所以它不回答谁来管的问题,谁来管很清楚,就是政府和执政党的啊。所以它要回答的问题不是谁来管的问题,而是我怎么管,我管什么,我按照什么原则管,我管的对不对,谁来评价,最多如此,说的就是我,但是治理却不同,治理的主体是多元的,许多过去纯粹被管理的对象现在也纷纷加入其中,成为管理的主体之一,于是管理变成了治理,这是它的核心内容。当然,光从理论上这么说,实际上一解释就清楚了,就是农民他也有这种身份的变化。你比如说,我是个人民公社的农民,那不就是计划经济条件的农民吗?计划经济条件下的农民是个什么身份啊,你纯粹就是一个被管理者,今天上工不上工,你说了算哪,你说上工我就上工,你说不上工我就在家歇着,今天上工干什么,你说了算哪,你说带锄头我绝对不带钉耙,几点上工你说了算哪,你九点敲钟我就九点上工,结果当当当,九点敲钟,行,背着个锄头,耷拉个鞋,就去了,结果一看,我比别人来得还早,以为我这会就会下地干活,没那事,说老实话,我先坐下抽袋烟再说,我把大家等齐了咱们一块下地,结果等齐了,九点敲钟,十点上工,等到十一点了又琢磨着该回家吃点面条还是吃米饭,你看干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能干什么,能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今天来了,你给我的工分一分也不能少,至于说干成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纯粹就是一个被管理的对象,但是你说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你那土地上种出来的东西,种什么东西由你说了算,买多少钱由你说了算,你说这时候还需要你去做工作?还需要你去说,哎呀农民兄弟们,现在你们追求利益最大化啦,给你们土地啦,所以这样行不行,所以咱们不要九点才敲钟了,咱八点敲钟行不行。八点敲钟,你甭敲钟,敲什么钟啊,对吧,人家半夜想着这地闹半天成了我的,我在上面爱干什么干什么,越想越高兴,我不睡觉,我整庄稼去,结果他半夜起来整庄稼,老去半夜起来整庄稼,四五点就在那劳作,把庄稼伺候得绿油油的,一看那绿油油的长势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抽着烟越想越美,越想越美,我不吃饭了,你管得着吗,对不对,你管不着,不是你管的事啊,对吧,那是人家做主的事,你看看,做主的意识油然而生。当然,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主,还不是政治意义上的当家作主,但是它跟政治意义上的当家作主无缝衔接。哪有什么缝隙啊?你还给他划开,这是政治民主,那是什么,不可能。你比如说,土地承包给我了,承包给我了,我就要在土地上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好,你政府的政策就和我这个密切相关,政府说,土地承包一包三年不变,三年不变,我追求利益最大化,我能干什么,我最多种点草本植物,种点麦子啊,种点稻子啊,最多种点草莓,这就算赚了大钱了。你就非告诉他,哎呦农民弟兄,种那些东西都不赚钱,我跟你说什么赚钱,种果树才值钱呢。种果树赚钱,农民肯定冲你狡猾一笑,嘿嘿,你少来这一套,种果树,我当了一辈子农民我还不知道种果树值钱?我当然知道种果树值钱,对吧,但是,果树并不是第一年种下去它就结果了,第一年它发芽,第二年抽枝还不能结果,你得剪枝,到第三年,好不容易坐果了,你宣布承包期到,我赔本赚吆喝啊,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对吧,你真的为我的利益着想?那行,这样你不是一包三年不变,你一包十五年不变行不行,一包三十年不变行不行,一包五十年不变行不行,哎你看,他就对你政府决策有了要求,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参与民主吗,要参与你的决策,影响你的决策,这不就做主的精神吗?对吧,好,政府决策了,现在说,一承包,三十年不变,这挺好,但是,执行政策的都是那些村官,那些乡镇干部,那些干部由于是上面任命的,他要完成任务,好,你说,农民那个地里的,你得看情况,你税收是5%到7%,你看吧,他齐齐地都切到7%去,老侵占我的利益,但是我也没办法,因为他是上面任命的呀,但是有一天,上面忽然说,你们身边这些村官,你们这样,一人一票,可以选举产生,哎呦农民拿着那一票,高高兴兴就投给自己放心的人了,对吧,你包括家族势力控制,也是这样啊,为什么家族势力,我姓张,姓张的当然保护我姓张的,他也是利益出发,从这一点来说都比过去进步啊,所以你看,所以他的民主意识是怎么产生的,他的民主意识就是这么产生的。我们老是有一个认识上的误区,似乎是说文化素质决定着该不该搞民主,于是有人说,中国不行吧,中国人口大多数是农民,他怎么能搞民主呢,好像人口素质越低越不能搞民主,人口素质决定着该不该搞民主,如果这是真理的话,那么延安的陕甘宁边区选举搞的那个民主就是一场笑话。你那时候农民有什么文化素质,说老实话,90%以上的文盲,而且那时候的文盲跟现在文盲都没法比,现在的文盲,好家伙,我读到小学二年级辍学了,那就算文盲,至少算个半文盲,但我这个半文盲我借助字典,我就可以磕磕巴巴地看点材料啊,对不对,那时候的文盲那是纯文盲,地道文盲,用老百姓自己的话说那是最准确不过了,那时候叫什么文盲,叫做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这叫文盲,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多形象啊,对吧,你想想,斗多大,一斗这么大,对吧,筐比它稍大点,一筐装不了两斗,俩字都不识你还搞民主,你这不是搞笑吗?对吧,但是绝对不是搞笑,搞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连美国去的记者去了都感慨,这才叫真民主啊,这比我们美国的民主还民主啊,这个评价可是不得了的,为什么啊,美国人历来有强烈的民主优越感,他就觉得,虽然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在搞民主,但是你搞得过美国的呀那基本上没有,他老是这样想,结果来了一看,哎呦比我们美国的民主还民主,这叫什么评价,至高无上的评价。但是为什么能搞呢,只说明一条,不是文化素质决定该不该搞民主,决定该不该搞民主的是利益,有利益就有民主。利益到哪里,民主就扩大到哪里。这才是本质的东西,从这个角度,也好理解,为什么在农村,老百姓对选举那么感兴趣,而到了我们城市,我们在机关里的人,虽然素质比他们高得多得多,但是到了选举的时候,我们什么心态?爱选谁选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对吧,我忙着呢,我不参加你的,为什么呀,难道是我们素质比农民还低,不是素质决定该不该搞民主,是利益决定该不该搞民主。当然我这样一说,可能有的同志会提出质疑,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说了那么长时间,说文化素质很重要,结果你说了那么半天,文化素质和民主没什么关系?我没说没关系,对不对,我只是说人们的文化素质并不决定应不应该搞民主呀,但是它也决定啊,它决定着民主水平的高低。那就清楚,用老百姓听得懂的语言,可以这样概括,文化素质不决定民主搞不搞,但决定民主搞得好不好。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弄清楚?那就是要我们非常明确的在执政党的头脑里面要有一个观念,那就是,搞不搞民主不是我们今天共产党要思考的问题,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如何提高民主的水平。这才是我们该思考的。所以现在有些舆论在误导,好像是说,中国不搞民主,也能走一条现代化的道路,无稽之谈。对这一点我们要坚定信心,只有这样,你才能跟上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要求。你连这样的理念都没有,你根本没有办法转变,所以要党的建设科学化。对吧,哎你看,国家治理现代化,要求党的建设科学化,哎,是不是这么三句话,大体上就把全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了哪些新的要求做了回答。这个回答,也就是说明为什么今天我们要特别关注党的建设问题。给出一个比较全面的系统的概念,所以这也是我想讲的第一个大的问题。
第二个大的问题,深刻把握党的建设存在的问题。前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给了我们一副非常沉重的担子,需要我们担起责任。那好,你能不能担起这副责任?你那身板有没有这副能力?能不能胜任?哎,那你就得对自己做一个评价,作一个研判啦,要从这个角度去说,我们还是要说一句话,那就是,如此说来,我们党总的状况是好的,总的来说是适应的。这个说还是可以说的,当然我这样一说,有的人是不是又说你又开始说大话了,总的状况是好的,总的来说是适应的,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能说明什么问题呀,能解决什么问题呀,好像就是句空炮,在我看来不是句空炮,它恰是实事求是的一句话,你想想就知道了,我们搞改革开放将近四十年,四十年取得的成就巨大,但是回过头来说,如果没有人领着我们走,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太不可能了。那谁领着?不就是我们共产党在领着走吗,所以你说总的状况是好的,总的来说是适应的,它是一句实话,对吧,哎,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再回过头去说,为什么要看到问题,因为有的人哪,说了这两句话之后,他就推出了一个道理,既然总的状况是好的,那我们还改革干嘛,我们坚持不就行了吗。既然总的来说是适应的,适应的你还提什么改革呀,还什么深化改革呀,不需要,你只要坚持就行了,把过去的一套坚持下来,巩固下来,就行了,这就不对了。为什么,你昨天适应了能等于今天适应吗,今天适应能等于明天适应吗?即使明天适应你也不等于永远适应,因为时代在变化,我刚才就说了,我们改革进入了深水区,什么叫深水区啊,深水区是相对浅水区而言的,大家形象地想一想,浅水区和深水区能一样吗,确实是不一样,什么叫浅水区呀,浅水区那好比说,那水啊最多没到大腿这,这叫浅水区,没错吧,那行,没到大腿这的河怎么过,怎么过,哼,怎么过,趟着就过去了,怎么过啊,还怎么过啊,对吧,很轻易,你说我不会有用,你会游泳有什么用啊,水才没到大腿这你游什么泳啊,瞎扑腾嘛那不是,不需要,趟着就过去,顶多摸着石头就过去了,但是说现在到了深水区,什么叫深水区啊,深水区那水得至少没到脖子吧,水都没到脖子了你说还不会游泳?不会游泳那就淹死你,对吧,你说不对呀,我过去的经验是摸着石头过河,啊都没到脖子了你还摸着石头过河,你摸石头,你哪摸石头去呀,对吧,你还没摸着就呛死了,所以你看那不一样,时代变了,对你的要求变了,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我们一定要看到自己存在的问题,哎,那么我们到底有哪些问题,作为我们党建课,如果我们就去说,我们到底哪些问题,然后呢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办法罗列起来,你别说一次课,你十次课也讲不完,那怎么办,哎,你还得会梳理,会梳理。你得把它分类,概括,我分类概括之后我里面可以讲一个例子嘛,一个类里面我可以讲一个例子嘛,对不对,这样来讲,对吧,从这个角度,分类是非常需要的。那我呢,也根据我自己的研究分类,我想来想去啊,我原意把它简单分成两大类,这两大类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一句叫做,党的转型仍在进行时,一句叫做,改革又添新问题。
这两句话是个什么样的分类呢,我给大家做一个解释,首先讲讲,党的转型仍在进行时。党有没有一个转型的问题呀,毫无疑问,是有转型问题的,哎,时代在不断的变化,你能不跟着变化吗,这个变化就是转型,哎很有趣的就是,去年我曾经在一个著名的网站,乌有之乡,上面看了一篇文章,乌有之乡的倾向性大家看得很清楚了,对吧,在那上面看了一篇文章,讲党的转型的问题,哎我一看,讲转型,挺有意思啊,我来看。结果里面通篇在批转型,共产党哪有转型问题啊,虽然没点明,但是我一看,就是批我,我说批我没关系啊,我看看你说了哪些道理吧,我也吸收一下,结果一看,为什么说没有转型呢,我们共产党是不是一成立就以共产主义为目标?没错。那现在以共产主义为目标变了吗?没变。没变有什么转型问题啊,所以第一,不存在转型问题,从目标上说,不存在转型问题,第二,我们党是不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啊,没错。那难道现在你不以马克思主义做指导了吗?没有啊,还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那你讲什么转型问题呀。所以你看,就这两条,说明没有什么转型问题。那我看了之后,我真的想用一句网络语言,那就是,我醉得不行了。这讲的什么道理啊,这什么逻辑啊。对吧,转型是讲的党的性质的变化吗?那叫转型吗?那叫改造,那叫颠覆,那哪叫转型啊,转型讲的是它随着时代的变化改变自己,改变自己,我们确实有一个转型问题,因为政党啊,说老实话,那你得看到得看到政党原来是什么样子,一步一步推过来,你看它有没有转型,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不是说吗,不忘初心,什么叫初心啊,你首先搞清楚你政党是干什么的,对吧,搞清楚干什么,你才好说我现在应该干什么,应该怎么干,对吧,从这个角度去说我们确确实实有一个转型问题。为什么,政党,中国共产党这个"党",绝对是一个舶来品,不是我的原产地,不是中国产,是舶来品。当然我这样说,也未见的在座的各位就都同意。有些同志可能有一点古文底子,说,不对吧,"党"字中国古已有之啊,对吧,你看那个甲骨文里面都有"党"这个字,怎么能说是舶来品呢,没错,甲骨文里面是有"党"这个字,但是那个"党"是政党的党吗,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那就是个户籍单位,对吧,有点像我们后来所说的什么保甲制度,其中有一个资料是这样说的,比较具有典型性,说,五户,就是五家人哪,五户为一比,五比为一闾,五闾为一族,五族为一党。一党是什么,一党不是一党制,一党就是五六百口人,对吧,这根本不是那么个意思,对吧,当然我说到这儿,还有同志不太懂,说不太懂,好像党派的意思好像后来也有了啊,你看,唐朝的时候有牛党李党,对吧,明朝的时候有东林党,清朝的时候有帝党后党,那时候就有了党派到的意思啊,你怎么说完全是舶来品呢,没错,这时候确实产生了一点党派的意思,但是它也绝对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政党。你想想,什么叫帝党啊,哦帝党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拥护皇帝,于是我出面把大家组织起来,咱们成立一个帝党,我呢当帝党总书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恰恰相反,帝党是欲置你死地而后快的那些人给你硬加的罪名,是罪名,对吧,这帮家伙,帝党,你赶快地辩解,哪来的帝党,根本没有,你那瞎说,对吧,我得赶快把这帽子摘了,为什么,一旦这个帝党帽子扣到我头上,我死定了,因为"党"它不是个好词,我这儿说"党"不是个好词,不是说帝党不是好人,东林党不是好人,党就不是个好词,你不信看看我们这个党怎么写,大家回忆一下,怎么写,当然我说的是繁体字的"黨",上面是一个高尚的尚,什么意思,崇尚,主张,主张什么,下面一个 "黑",主张黑,那就是党,你黑社会呀,哎呀,主张黑的才叫党,你想想这个党能是个好东西吗,肯定是个坏东西,一旦扣上这个帽子,你就完蛋了。比如我在一个班子里面,我当副手,我老扶不正,我心里特别郁闷,于是我纠集一帮人整一把手的黑材料,哎,把他整下来我不就扶正了吗,对吧,整着整着被发现了,于是,你们就可以义正词严地说,这个家伙,结党营私。结党营私啊,我的天,我结党营私,我成了坏人了,对不对,你这时还能辩解?你更没法辩解。你说,我就是结党营私,怎么啦?我光明正大,结党营私,我结共产党之党,营共产党之私,那又如何?又如何,别如何,你就是个混蛋。对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已经是坏蛋了,你再辩解,没用,对吧。那不是好词,对吧,当然我们大家认可的不是这样一种做人,我们觉得做人嘛,还是要光明正大的,堂堂君子,做人总是要有底线的,不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对吧,要表里如一,你看看。这就是我们主张的吧。这样的主张就得到赞扬,那赞扬怎么赞扬,君子不党,不党,不党才是好人。党不是好人,对吧。那你说我们中国共产党这个党就是结党营私那个党?那乱套了,所以这个党绝对是个舶来品。
哎,那么政党怎么产生的呢,政党是在西方产生。政党是民主政治的产物。民主政治的产物,哎,那我们这里稍微还要说一点,民主政治,什么叫民主政治,所谓政治,我们知道,它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人哪,他是一种社会动物,人必须过群居生活,才能生存,但是你一旦组成社会呀,它这个社会就需要管理呀,管理就需要权力,你看,于是产生了一个公权力,那什么叫政治啊,政治说穿了就是社会中的个人或者叫做民众与公权力的关系。哎,民众与公权力的关系,那就是政治。那什么叫民主政治呀,民主政治就是把这个关系解释成这样,说,天赋人权,人生而有权,主权在民。哎既然人生而有权,主权在民,人有不可剥夺的权力,那那个公权力是怎么产生的呢,就是因为人嘛,他要组成社会,社会就需要管理,管理就需要权力,那怎么办呢,于是,人们就把自己的权力交出一部分,哎,交出来的那个集合的权力就形成一个公权力,你看,这么一种解释,你还别说,这么一种解释,它在民众和公权力之间就产生了一种不同的关系。一方面,公共权力来自于民,另外一方面,公共权力又施之于民。施之于民而又来自于民,你看这两者什么关系?它是一种互动的关系。所以,我们说,民主政治的特点是什么,民主政治的特点就是民众和公权力之间是有互动的。哎,好,那么这种互动怎么实现,一开始人们并没有想说政党来实现,什么互动?怎么互动?权力来自老百姓,怎么来自老百姓啊,直接解决问题不就完了吗,比如说我们这一百多人,我们这一百多人在一块生活几天,那也是一个小社会。那这个小社会怎么管理呀,对吧,哎怎么管理,大家来管不就完了嘛,对吧,一开始说早上上课,咱们八点开始上课,结果百分之百九十的人说八点上课有点太早了,八点半上课多好,结果百分之八九十的人说应该八点半上课,那怎么办,那咱么就八点半上课呗,大家决定就完了。这种大家做主的形式就叫做直接民主。直接民主不需要任何中间环节,所以就没什么政党。但是直接民主具有非常难的操作性啊,因为我刚才说了,我们这一百多人,难道一个社会就一百多人?哪止一百多人,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人,一个村子,那就得几千口子,对吧,一个乡镇,就得几万人,一个县,几十万,十几万,还有上百万的县,一个国家,几百万,几千万,上亿人,我们国家,13亿人,13亿人怎么直接来决定啊,你说得倒是轻巧。嗷,咱们国家要有个什么大事,咱把13亿人召到一块儿,大家商量商量不就完了嘛,商量什么,到哪里商量去,怎么个商量法,不是瞎说嘛。对吧,没法弄,对吧,所以你看,它就有了组织的困难。后来呢,人们发现了一种可以操作的民主,不是直接民主,我呀,可以通过选我的代表,让代表们去决定,对吧,哎这么一弄就行了。对吧,人数少的时候,大家选出自己的代表,你看,一下子,成倍的人往下减,对吧,如果人多的时候,我选出的代表,再由代表去选出代表,你看,一层一层,在我们国家,五层,对吧,乡镇选出乡镇代表,乡镇代表上面又有县代表,县代表上面又有地市代表,地市代表上面又有省代表,最后才有中央代表。对吧,哎,总而言之,通过这样一种间接的方式,我们就实现了民主的运行。这种间接的民主,就叫代议制民主。有了代议制民主,民主变得可操作,但是同时也使民主变得复杂。为什么,你得组织人啊,你得把人一层一层地摞起来。像中国,得摞五层,怎么摞啊,就是叠罗汉,也得有人站在底下吧,你让老百姓去摞,没法摞,为啥,老百姓个个都想爬上面去,我凭什么站在底下,你看,老百姓没法自己弄,你让他弄,他只能自己乱作一团,打作一团。那好,由公共权力行不行,公共权力一声令下,就这样干,它倒是有强制性,但是你强制,大家去干公事可以,你如果强制让大家帮你干私活,那不就公权私用以权谋私吗。那你怎么办?你看看,也容易出问题。让个人决定,没法决定,让公权力决定,也容易出问题,好啦,民主政治掉到一种困境当中。但是人类也正是在不断摆脱困境的过程当中,才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你看看,政党应运而生啊。政党刚好填补的就是这个空白,对吧。一方面,它是民众,就是民众,谁愿意成立都可以,谁愿意加入,都可以,哪个党不加入,也行,所以它就是民众,是民众自愿组成的政治组织,但是它克服了民众的基本缺点,为什么,民众是无组织的,它现在有组织,它使得民众组织化,而且组织起来,目的非常明确,组织起来,就是为了控制公共权力,你看看,它左连右挂,就它把民众和公权力结合在了一起。所以我们说什么叫民主政治,民主政治就是民众和公权力之间产生了互动,但实际上这个互动啊它是靠政党来体现的,因此,大家看到,只要是实行民主政治,发展到今天,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变成政党政治。政党政治就是现代民主政治的最普遍的形式。道理就在这个地方,哎,哎,这样产生的政党,我们可以叫做原生态的政党,因为它是这么发展而来的。好,你把政党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再回过头来看我们,你就看我们,你就发现太不一样了,这里面就包含着政党的不同产生和政党转型的问题。你看看,转型问题出来了,那到底怎么转型,怎么理解这个转型,我想,我们还再稍微再深入一点地去了解把握一下。
好,我们重新开始。刚才课间的时候可能大家也比较感兴趣我们互动了一下,实际上符合我们中央党校讲课的要求,中央党校讲课就希望学员和教员要互动,教学相长,一方面是我们对一些共同关心的问题可以深入的探讨一下,另外一方面也可以互相知道在想什么,从实践当中带来什么,这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我接着把我的思路讲完。
我刚才说了,政党它是西方的产物,我们后来叫中国共产党,肯定不是因为我们说党是崇尚黑的东西,所以要叫中国共产党,绝对不是这样,对吧,肯定是从西方的政党来的。
但是,问题出来了,难道我们是在民主政治中产生的吗?我们所在的制度不是一个民主的制度,是一个不民主的制度,当然你不能说,喔不民主的制度啊,那就不适合政党生存啊,那得等那个制度向前发展,发展到民主制度,而且要发展到代议制民主,这个时候你才应该建立政党。从这个角度说,共产党建的队伍有点早了,甚至有的人断言,共产党全是早产儿,这话又叫没有时代感,为什么?时代变化了。在中国,它当然还不是一个民主制度,但是在整个世界,已经进入了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它是资本主义的高级阶段,在资本主义时期政党就已经产生了,等到高级阶段政党已经非常成熟了,正是因为有的这样一种成熟的客观现象,它激发了马克思主义的灵感、创造力,马克思主义创新能力就在这,他一看,哟,闹半天,政党原来是可以用来组织民众的呀,那我们何不先建立政党,把老百姓组织起来,推翻专制制度,回过头来我再建设民主政治行不行?我把他的逻辑稍微改变一下行不行?产生了这么一种理论。当然这个理论到底对不对,科学不科学那只能拿到实践当中去检验,结果一检验苏联也成功、我们也成功,东欧国家全成功。成功说明这套理论是管用的,但是管用归管用,你把逻辑给改变了,你不是先有民主政治,而后才有政党,政党天生就是要在民众和公权力之间起一种连接作用,你是先有政党,政党去团结民众,凝聚民众,也不是为了往公共权力上靠,恰恰相反是要和当时所谓公权力做对抗,要打倒它,要推翻它,要取代它,这样的一种政党完全不同于传统意义的党,它叫领导人民闹革命的党,叫革命党。
但是一旦取得了政权,国家回到了人民的手中,人民成了公共权力的主人,人民要当家作主了,那好人民怎么当家作主?党就自然回到这样的位置上,那就是帮助老百姓掌握政权,帮助老百姓控制政权,帮助老百姓当家作主这个位置上,这个位置就是政党的常态,我们把它叫做执政党。可能有的同志不太理解,西方国家也不全是执政党,没错,西方国家不全是执政党,但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必须不管执政不执政,必须是执政思维,说我成立一个党,执不执政无所谓,就有一条谁执政攻击谁,你可能会得到选票,但是绝对不会让你上台的,你又没有治国的方略,你只能说,我一旦上台我会怎么样,这套东西拿出来的时候,老百姓说行或者不行才可以。所以不管你在不在这个位置上你都必须从执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我们可以把它概括梳理起来,这个位置应该是一个执政党的位置。
那好,我们党和别的党最大的区别在哪里?我们党和别的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有一个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变,你看看转型问题就出来了。所以转型这是我们这个党不可能绕过去的问题,当然我这么一说,可能在座诸位一开始也有点接受,但是他有自己的道理,他说是啊,我们这个党确实跟别的党不一样,你看我们刚建的时候绝对不是帮助老百姓怎么掌权,不是这样,它就是为了把老百姓弄到自己身边,跟当时掌权的斗,说老实话,你干的事就是破坏就是捣乱。干这个事的肯定不是执政党,所以是革命党,没错,但是1949年以后我们执政了,我们掌权了呀,你说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有,没错,1949年就有。1949年就实现了,你现在讲,不就等于在讲60年前的故事,有什么现实意义?你看,好象意思是说当时我们执了政,权力到手了,我们自然而然地就从革命党变成了执政党,这样的想法过于简单,为什么?你想想就知道了吗,你看啊,我们和别的党不一样,我们要夺取政权,暴力革命,你暴力革命,人家肯定收拾你,我们就得想办法,怎么让他们收拾不了我,就得把自己弄成一个军式化、半军式化的组织,单线联系,高度等级森严的制度,高度严密的铁的纪律,搞这么一套东西就是为了把自己拧一起,好比把自己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攥在一起,最后攥成了一个铁拳头,然后用这个铁拳头一拳一拳打出去,最后把天下打下来了,等到天下打下来,我们自然就会说,这个东西它就是夺天下用的,现在天下既然已经到手了,这套东西没用了推倒重来,我宣布共产党解散重组,我们会这样干?怎么听起来有点傻,为什么傻?就是因为它不符合人的思维规律。
人哪是这样思考问题?不是这样思考问题,人的思维定式恰恰是这样:唷,我用这套东西居然夺得了天下,夺得天下这么大一件事都做下来了,我再用它来治天下,那不是简单的多吗。就好比,我们已经有了一大锅,这口锅就叫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也有一把铲子,叫做中国共产党,锅也有了,铲子也有了,不管什么菜,洗吧洗吧往锅里一扔呱呱两铲子就铲出来了,多好啊多方便。这才是符合人的思维规律的思考,思维定势,当然我是用打比方的方式来跟大家阐述,如果换成理论语言,那就是实际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们是在用革命党的思维思考执政党的问题。我们试图用革命党的手段来搞建设,长期处在这么一种状况,什么时候才觉得有问题?什么时候才觉得这样好象也不行吧,绝对不是1949年,甚至不是改革开放,因为改革开放要解决的是发展问题,落后就挨打那就得发展,最后发现要推动发展,推动发展的共产党自身也得改革,这还是后来的事情。实际上是有一个明确的时间标志的,那就是2002年。
为什么是2002年?2002年召开了党的十六大,在十六大前后我们对这个问题的思考确实是比较集中的,不但集中而且体现的成果上那就是十六大报告,到十六大报告就看的清楚了,你看说的多好啊,多明白,党的历史方位发生深刻变化,什么变化?两大转变,我们这个党历经革命、建设、改革,已经从一个领导人民为夺取全国政权而奋斗的党,什么党?夺权的党,领导革命的党革命党,成为领导着全国政权并长期执政的党,什么党?执政党,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第二个,与次相应,从受到外部封锁条件下,领导国家建设的党,这话说的有点含糊,别人封锁你在那搞建设,实际上也含蓄的表明我们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搞了苏联的计划经济模式,叫领导计划经济的党。成为在对外开放和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领导国家建设的党,什么党?领导市场经济的党。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变,从领导计划经济的党向领导市场经济党的转变,这两大转变是2002年明确提出的。
提出了也不等于就转变了,提出了还有从理念到理论,从方式方法到体制机制的转变呢?所有这些都算上,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我们这个转变仍在进行过程中,转型仍在进行时。从这个角度再思考我们存在的那些问题,就好理解,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们拿出这个问题看着老不像个好的办法,就是因为它还是在用革命党的思维在思考执政党的问题,比如说一看社会上有矛盾,马上想到社会是分成不同阶级的,所以矛盾就是阶级矛盾,既然是阶级矛盾那用什么办法解决?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自然而然就回去,革命党的思维应该说是根深蒂固,革命党的思维是流淌在我们血液当中的。可能有的人一说革命党,这么差的东西怎么在统。恩,这不是好坏的问题,革命党思维绝不是一个不好的东西,或者是好的东西,不能简单用这个,它就是你的基因,你跟别的党不一样,它有这个基因,你需要思考的是,清醒认识到自己这种基因它的优势在哪里,它的局限性在哪里,你才好把握自己健康发展,所以从这个角度去说,确实还有很多问题并没有完成解决,所以我说转型仍在进行时,这样给大家一个框,一个理论框架再分析很多问题,这是一句话叫做转型仍在进行时。
第二句话,叫做改革又添新问题,刚才说了两句话,改革又添新问题,这句话什么意思?就是说,所有这些问题我们并不是没有看见,我们也在不断看到,不断的认识,有的不断认识,有的还在解决,有的不断解决,有的解决得还相当之好。但是也有的方面解决的不好,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把握规律性的东西,没有把握规律性的东西,解决起问题来只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是什么问题就是什么问题,纯粹当做问题看待,没有从规律的高度去把握,结果问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你头疼?吃个止痛片,结果一吃止痛片真不疼了,过了不久又疼,再吃止痛片,结果老这样干,不治根啊,这是一种。还有一种更有意思,这个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其他问题又冒出来了,叫做按下葫芦起来瓢,有的时候我们不是按下一个葫芦起来一个瓢,我们要不掌握顾虑和规律背道而驰的话,是按下一个葫芦起来三个瓢,这种情况也多得是。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最典型,我们很多问题并没有掌握规律性的东西,所以处理起来让你觉得很可笑,最典型的就是信访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建立信访制度?实事求是的去看历史的去看,信访是一种直通车,我们知道我们是靠革命武装暴动夺取政权的,为了适合武装暴动,我们有一套自己的组织体系,这套组织体系就是高度等级制这样一种从上而下等级制的组织,内部实行严密的纪律,严密的管束,这样一种组织要去打仗,打天下那是极其有力的,指哪打哪铁拳头,但是用它来搞建设发现问题出来了,中间那么多层级,老百姓信息如何往上传递?一层一层向上汇报?等到真汇报到了面目全非,信息也失灵了,时间也拖长了,上情下达也是如此,一层一层往下传达,等传达到地下可能完全不是你的意思了,这种上情下达,下情上达不太通常,怎么办?不可能指望当时打乱重来实现扁平式管理,这是后来的事,我们想到的第一点就是怎么去补充它,于是建立了信访制度,信访就是直通车,有什么信息直接往上报,有什么上情下达直接往下传递,所以当时信访没有越级不越级的说法,就是一个直通车,我对你有意见我可以直接告你的上级,我是一个农民我对乡里有意见,我就可以到县里上访。哪怕我是农民,我对省里的政策有意见,我跑到中南海找毛主席,也可以,就是这么一个制度。
既然是用来上情下达,下情上达那我们用什么来判断你存在的价值?自然要用信息量,比如我建立一个信访部门,给十个编制加一台车,到年底说从你这录过信息,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全上有多少?没多少百十来条。赶快把这个机构给我撤了,我们共产党执政那么奢侈,弄了那么多编制在那最后才一百来条信息,还了得?赶快撤掉,你的功能定到办公厅底下随便一个处室两天处理掉了。但是你说从我这路过的信息一百万条,好象把全国有代表性的信息差不多全都反应上去了,你太重要了,这样再加5个人再加一台车,应该这样,信息量越大说明你也有存在的必要,但是我们在这些机构的摆布设置的时候我们这样设置的,变成政府系列里面的一个部门。好了,是我的一个部门,你这信息量越大,不说明这个地方问题越多,问题越多说明执政执的差,执政差,说明执政能力不行,执政能力这么差下次提拔还有你的份?不免职就不错了,提拔想都不用想。我们的地方官这些人可都是人精,谁看不出这个道道,闹半天我这信息量越大对我越不利,那赶快把信息量减下来,那压访就出来了,一压就没有办法了,也不在你这上访直接跑北京去,结果直接跑北京到这一登记还算你的,赶快给他截过来,截访又出现了,压访、截访全都出现了。我就纳闷了,搞这套信访制度到底是让人说话还是不让人说话,不是一个选择,是让人说话和不让人说话两条标准同用,这不更糟糕了。对老百姓等于是说,你们就去访,越访越有效,越闹越能解决,小闹小解决,大闹大解决,不闹不解决,大家一看不闹白不闹,赶快去闹,恨不得把事都闹大,哪怕跟邻居吵架都恨不得跑到北京上访。搞成这个样子,一个标准也行,有多少处理多少就可以,但是对地方官来说上访量上去了,你们那排名靠前了,一票否决制小心,弄得那些官员赶快压,这不是认为制造双方矛盾吗?没错上访反应的确实是党群之间、干群之间政府和老百姓之间那种矛盾,但是你不是疏解这个矛盾,是强化这个矛盾,那不说明你这个机制体制有问题吗?没错,我们的从事信访工作那些同志确实很辛苦,我是接触过很多,没黑没夜,但是你机制设计的不合理,没黑没夜干出来没有价值感,天天觉得自己窝囊,为什么?体制不合理,体制不合理是因为你没有把握规律的东西,这种不把握规律,适得其反就跟导师们说的,你想走进一个房间,历史让你走进另外一个房间这种情况比比皆是,所以叫改革又添新问题,对这些问题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不能这么干下去,这么干下去还了得,矛盾没解决结果都是激化矛盾,这还了得,这是问题所在,所以我把它概括成两类,一类就是转型没有完成,另外一类在转型过程中还得把握规律,没有把握规律还是要出问题,这是从政两个角度,这是我想讲的第二个大的问题。
第三个大的问题就是关于深化党的建设研究的几点思考。前面已经讲了全面深化改革,向党的建设提出的新要求,也就讲为什么,所以我们一定要把为什么讲清楚,第二个方面面对为什么,我们对自己测量一下,就我们这个身板我们挑得起挑不起这份担子,我们挑着能走多远,我们应该怎么挑,总得思考一下,所以想谈一些问题。
讲完要求讲完问题最后的结论是什么?结论很清楚,那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能挑起这副担子,千方百计去克复这些问题,去推进全面深化改革,所以只有这一条,没得说。那用十八大的话概括就叫全面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这个问题也是很对的,这也是我们通常讲党建必须抓住的一个主题,因为科学化不是随便讲讲的,我要用一个随便什么词自己发明一个词,我讲,反正你们都不懂,我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加什么内容就是什么内容。但是科学化不一样,搞不搞科学对科学两个字拿出来大家头脑当中都有一定概念,我是搞文科的我没搞理科,但是我也知道化学是科学,物理学是科学。那为什么化学和物理学就被人认为是科学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科学就是研究规律的,看什么叫化学?化学就是研究物质构成及其规律的学问,什么叫做物理学?研究物质相互作用,及其规律的学问,那什么叫党的建设科学化?就是要把党的建设提升到规律的层面来认识,在这方面我们是远远不够的。
我别的不讲,就讲一条,比如说为什么我们执政党建设就会带来这么多的问题?很多人不了解这一点,比如我在上课的时候,级别很高的领导都来一脸迷惑跑过来问我,党的建设是党克敌制胜三大法宝之一,我们成功就是这么成功过来的,但是到现在怎么处处遇到问题?过去我们按照这套建,我们组织无比坚强,现在怎么弄得跟散沙一盘似的。过去我们这样发展党员党员一个个冲锋在前,现在怎么都混同于普通老百姓,而且这话不能跟老百姓说,一说混同于普通老百姓,老百姓说老百姓怎么了,我觉得你那个党员发展过去纯洁的群众,要提这个问题。我们过去这样发展党员干部,干部一个个都挺冲锋在前,都是"跟我来",现在怎么一个个都是"给我上",怎么回事?
三言两语我回答不了你,但是你要让我用一句话回答,我就告诉你因为时代变化了,你成了执政党了,执政党和不执政的党区别太大了,执政党就是手里有了权力的党,你看看权力这个东西加在你那个里头,你还能按照原来的方式建党?那不全都乱了。一杯水里面加进不同的要素那水都变化,我在一杯水里面滴一滴柠檬汁它就叫柠檬水了,我滴一滴苹果汁它叫苹果水了,我滴一滴墨汁它成墨水了不能喝了,这能一样吗,更何况权力这个东西,权力一旦加进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对这个问题实际上思考的是不足的。
但是如果比较的角度说,这得实事求是的承认,西方在这方面确实比我们好,当然也跟他们起点比较低有着密切的关系,看他们的起点特直白,底线特别低,人都是自私的,既然人都是自私的,你把公权力给他,他能不拿来以权谋私?铁定的,不谋私那才叫傻瓜,肯定要谋私,那肯定要谋这样行不行,不要公权力,不要公权力肯定不行,不要公权力社会没有办法管理,所以公权力还得要,那这样,我给你一份权力就加上一份约束,我给你两份权力就加两份约束,给你十分全力就加十分、十二分的约束,这就是西方人的思维,这样一弄真的有了管束权力一系列的方式方法。
你看粗分析它对权力约束力度多大,首先两大领域里面都非常庞大,一个领域是权力对权力的监督,另一个领域是非权力对权力的监督,当然我们搞政治学的也说是权力对权力的监督,而这个也是权力对权力的监督,那个也是权利对权力监督,这俩不一样了吗?不是,那个是权力对权力,那个是权利对权力,两个不同,我给它简单分开,一个是权力对权力的约束,一个是非权力对权力的约束,这两个领域里面有大量的约束机制,比如说上对下的约束,那这个我们是司空见惯的。你想想我要推动整个政府的运作,我肯定要建立部门,部门就是我的下属,我的下属权力从哪里来?不是从老百姓那来,从我这来,我得分给他权力,你那个权力是我分给的,但是你干的好继续让你干,干的不好我拿回来,拿不回来撤职换人很简单,上对下的监督。
但是在西方绝对不仅仅停留在上对下的监督,还有下对上的监督,尽管我是你的下级,但是我是法制社会,我的权力是从你那来的,但是你既然给我了也不是凭空给的,是按照法律规定,按照政府运作的法律律条来的,所以从你那我有法律依据,你既然给我,给我我就用,这时候你就不能再指手划脚说三道四,你指手划脚说三道四我完全可以不听你的,不但不听你的,惹急了都可以告你,你看下对上的约束。
上对下的约束,下对上的约束都是权力的纵向约束,除了纵向约束之外还有横向的约束,那就是把权力分成不同的块,当然最典型的是三权鼎立,司法权、立法权、行政权三个分开,分开给你划定边界,划定边界不就是约束吗?不能说让那你用才叫约束,不能让你用才叫约束,不是的。权力有边界这就叫约束,为什么?权力肯定是一直用到碰到边界的时候为止,给他划定边界这就是约束,别想在他的范围内让他停止,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同的机关掌握不同的权力这种方面进行约束,权力对权力约束里面就三条,那非权力对权力的约束更不要说了,首先权力透明公开运行,为什么?那个权是我的,我是主人,但是多数人必须把权力交给少数人,这个权力才能运行,但是我一旦交出去了,我不能用了,那你这个权怎么才符合我的利益?你得让我看着你,所以你必须透明公开运行,我想知道你怎么运行,好,只要我想知道我去查都可以查到,除了国家机密之外,这叫权力透明公开运行。
权力透明公开运行给的是每个公民,但是作为一个公民不是说天天在那两个眼睛盯着你的权力,我首先要发展自己的利益,我要为自己的利益服务,但是事实证明,组织学的原理告诉人们,组织起来能够最大化的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一旦让他追求利益他必然发展成社会组织,于是社会组织迅速发展过来,社会组织就是为了维护成员利益的,但是这句话说的不全,说的更全面一点应该是为了维护自己成员的利益免收他人的侵害。那好,谁有可能侵害我?没错跟我有竞争关系的肯定要侵害我,那是没错的,但是实际上最有可能侵害我利益的是公权力,因为你公权力大于私权力,最有可能侵害,因此我一旦建立社会组织保护自己的利益,实际上两眼就盯着政府,它的一种天然的监督,社会组织的监督,当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要组成组织,但是人这个东西太复杂了,不是说简单的吃吃喝喝完了就问了,它有更高的追求,他是有智慧的动物,比如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受人尊重,受人尊重也是一种特别好的感觉,于是我特别想受人尊重,后来发现,只有为大家提供服务大家才可能尊重你,于是我想着为大家提供服务,最后我发现如果用公权力为大家服务那大家是最尊重我的。那行,我这人有一个愿望,我想掌握公权力,结果和我一样看法的人挺多,那咱们志同道合,我们成立一个组织,我们成立了一个组织,但是我们成立这个组织和其他社会组织不一样,不是为了维护我们这些人的利益,而是成立起来为了掌握公权力,通过掌握公权力为大家提供服务赢得大家的尊重,实现自己的价值追求,我们是这样的组织,这样的组织也是社会组织,但是它是特殊的社会组织那就是政党。
你看,政党又出来了,政党是为了掌权,权只有一个,政党可以建好多,只有一个那它占了我就不能占了,我们通常以为占了权就是胜利了,没占权有失败了,人家西方没有这个概念,只能说推荐出去竞争那个人失败了,不能说党失败了,政党只不过是功能转化了一下而已。被推举到执政岗位上掌权的党,他拥有了执政的功能,而没有获得这个功能的自然转换成一种监督功能,这种监督功能它是有特定的正式的名称的。我们一说就失败了,在野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西方是有特定名称的,当然它由于英国首先产生政党,所以这个名称也都有强烈的英国人的色彩,你看,这样的党叫什么党?叫英王陛下忠实的反对党,这什么意思?没错,很清楚,国家是英国国王的,所以对国家必须忠诚不能卖国,卖国那全国共诛之。但是在这个前提之下,你的职责就一条:反对,你就是给政府提意见,你提的意见越多说明你越有存在感,你提的越尖锐那你越有价值,那你万一提着提着政府被老百姓不信任了,垮掉怎么办,多危险,垮掉没有关系,他下台你上去这不很简单吗,有这么大的力度,他下台我上,我为了提意见把他提垮了我自己上去,这么大的劲头你想他能不拼命的监督吗?他鸡蛋里面也得挑骨头,你看政党的监督。
当然最后还有一个舆论的监督。舆论的监督本来是民众的一部分,但是因为有它自己的发展部分,也越来越成为一个独立的监督体系,我搞舆论办报纸这是媒体,你以为我就是任何信息都传递?任何信息都传递那报纸有人看?我的报纸办了一张,然后报纸天天是张三中午吃馒头,李四晚上吃面条,两天就没有人看了。那怎么办?我得挑大家感兴趣的东西,大家对什么感兴趣?家长礼短自然感兴趣,新闻异事自然感兴趣,但是实质上你去思考一下非常清楚,人们最感兴趣的还是我交出去的权谁在用,用的怎么样,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看他无冕之王的监督。
好我们算算有多少监督?在权力对权力的监督里面,有上对下的监督,有下对上的监督,有权力的横向监督。非权力对权力监督里面,有政府透明公开运行、社会组织的监督、政党的监督还有媒体的监督。至少七各方面,七条如此粗壮的绳子就是为了捆住这一个权力,那又捆的如何?你真不能说,权力已经不能乱用了,你只能说,在搞的比较好的国家,权力滥用的现象得到比较有效的遏止而已。七条这么粗壮的绳子捆住一个权力捆出这么一个结果,你想想那我们有多远的距离?
当然我们不能完全照搬,但是它原理都是一样的,遗憾的是长期以来这个原理我们都没有建立,我们一开始根本就不承认有什么监督约束,有什么约束?共产党人本身就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先锋队全是由工人阶级中最优秀的分子所组成,已经是最优秀了,让别人监督,不就等于让不优秀的监督优秀的,那不是拉后腿吗,从这个道理上说根本不应该监督。当然到了,斯大林那说的是最到位的,共产党人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什么特殊材料?就是不锈钢,就是说我制造了一块钢放在水里不生锈那就是钢,对吧,特殊材料。那既然是不锈钢还需要什么监督,所谓不锈钢就是放在水里不生锈的那才叫不锈钢,所以我们特别重视这一点,而共产党人都是这样的人你想他可能生锈吗?不可能生锈,所以,一旦获得政权我们就很放心的把那些久经考验的,久经锻炼的革命干部放在执政岗位上,认为他们不会腐败。真的那么回事吗?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不但腐败不但出锈,而且出的是大锈斑。看刘青山、张子善马上就出了那么大的锈斑,按理说我们应该有点警惕,哎哟,我们以为这些都是不锈钢,放在水里不会生锈的,结果放进去还有生锈的,哎呀,说明即使是经过生死考验,也未见得能够通过权力的考验闹半天权力考验比生死考验还厉害,这个我们得注意我们党得管住,应该这样思考问题吧?我们不是这样思考,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说这是不锈钢,不锈钢放进就不会生锈,结果放进去生锈了,生锈怎么办?生锈还不好说,那就是因为你不是不锈钢,你把他挑出来就完了,而且回过头来倒有一点反思,闹半天我认为它是不锈钢放进去结果生锈,闹半天光看着像不锈钢还不行,那怎么办?回炉增强党性锻炼,加强党性修养,力量全都花在这方面了。力量花在这方面对不对?不是不对,可以,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我们的问题就在于,我们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之后,却忽略了对权力本身的约束,结果权力滥用的现象屡禁不止,等到计划经济完了到了市场经济财富不断增加之后,腐败现象有一发而不可收拾,为什么?缺少这套东西。
今天我们终于认识到我们的权力也是需要受监督的,而且必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话说的非常好,但是怎么关呢?你恐怕得一条一条对着去关,差多少距离必须心中特别有数才行,从这个角度才可以不断健全。比如说这七条,我们能做到几条?
第一上对下的监督,这个倒是可以做到,因为说老实话,我们所能想到的监督手段,我们最轻车熟路就是上对下的监督,这是轻车熟路的,而且用得非常惯很顺手,你滥用权力,你下面再乱用权力,我收回,不让你用了,结果一条一条权力全都垂直了,那实在垂直不了怎么办?没关系,我派巡视组到处巡视你,结果巡视组下去之后,还真巡出不少腐败现象。但是巡视组巡视组你是走之旁,你在不断的移动,你尽管那个地方收拾干净了,你一走那不就又出来了,那怎么办?那没关系我加强纪委的作用,纪委在人家的领导下你怎么管人家?没关系,我双重领导以垂直领导为主,你看看一条一条全都加强上对下的约束,上对下的约束要不要?要,很重要的一条渠道,但是这一条渠道它不足以管住权力,所以王岐山书记说得好,现在尽管反腐取得很大成就,但是还处在从治标走到治本的过程中。为什么?我理解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因为他监督的力度还是单向的,主要还是靠上对下的约束。
那其他方面呢,其他方面,相比我们还是差很多,说老实话,比如说我们有没有下对上的监督?可以说没有,当然没有是不是太绝对了?是有点绝对,那这样说的全面一点,原则上有、机制上没有,为什么?原则当然有了,现在两学一做都在学党章,党章说的多好,党的各级领导干部无论职务高低都党的普通一员。你想想你当的政治局委员,你当的政治局委员有什么了不起,也是一个普通党员,我农民,我也是普通党员,既然我们两个是平等的,那我说你几句有什么了不起,我批评你几句有什么了不起,我骂你几句又如何,你骂骂试试看,根本不敢骂,不敢骂我们就得鼓励,还是要发扬不怕杀头不怕坐牢、不怕丢官不怕离婚不怕开除党籍一大堆不怕,我要那么多不怕我才监督住他,那我还是怕得了,我干嘛不怕,我惹什么事我过得好好的。你看,他不就不监督了,所以你是非常人才做到的事情,所以我们鼓励要舍得一身马敢把皇帝拉下马,他从马上摔下来,最多摔个骨折,我这就得一身剐,那得了他还是安稳在马上呆着吧,我也别拉他了,惹那事干什么,你看看他们就不去拉了,所以你看看这是非常人才能做的,没有机制保障。所以下对上的约束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那权力的横向监督呢?我们决不搞西方三权鼎立的政治模式,首先这条原则很清楚,但是原则清楚归原则,还是没有回答一个问题,我们要不要权力的横向监督呢?恐怕是要的吧。更何况党的文件里面已经若干次的讲到,我们要建立一套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即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的权力运行体系。问题是怎么叫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刚刚在破题,你至少得分开吧,至少不能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吧,刚刚在破题,这条又是没有了。
权力对权力的监督里面三条绳有两条绳是缺的,就剩一条,非权力对权力的监督呢?更不要说了,比如权力透明公开运行,说老实话,权力透明公开运行,就权力透明公开运行里面一条--干部财产公示制,到现在做了那么多年还只见楼梯响不见人下来,还谈什么全面的透明公开运行,这一条又是缺的。第二条社会组织的监督,怎么样?说老实话社会组织是在发展,但是我们对社会组织的概念、理念都还有一个转化的过程,我们不要说主动去发展,我们甚至有时候理念上都觉得不太对头,总觉得你们还建立自己的什么组织,共产党不就是你的组织吗?共产党除了你们的利益之外,没有任何自己的私利,有困难找组织不就完了,那意思不是说有困难就去组织,而是有困难找我不就完了,还建什么别的组织。再退一万步说你要组织我给你建了,工人建了工会,妇女建了妇联,青年建了共青团,这么多的组织形式还不够你用,还要加什么别的组织,总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当然这话不能跟专家们说,因为专家们是逻辑理性,他会顺着你的逻辑推理,结果一推可能把问题给推荒谬了,你是给工人建工会没错,也给妇女建了妇联我承认,也给青年人建共青团这些我都认,但是有一条中国人口最多的是农民,怎么农民这个群体就没有自己的全国性组织?你一听还真的有点麻烦,真被抓住了,你想想,连作家都有全国作协,连科技工作者都有全国科协,怎么农民那么大一个群体就没有一个自己的全国性组织呢?是不是有点怪怪的?被我问住了?那行别的组织我不建我就建一个组织,我建农会,一听农会这两个字浑身自觉不自觉的有一紧,那可不行,农会,我们共产党就是靠搞农会把国民党给闹翻了,你还建农会,你什么意思?你要弄翻我共产党?你给共产党找麻烦?马上想到第一反应是赶快按住它,农会该不该建?那确实是一个具体问题,为什么?已经那么多组织形式可以供你挑选,你非要恢复几十年前的农会?真有必要?当然了这个我是外行,我不敢在这个方面下定语,我总觉得它是一个具体问题,我要强调的是后面。
但是,如果我们执政的共产党总是用这样一种心态来对待社会组织的发展,那恐怕就麻烦了,因为社会组织是人们为追求自己的利益而成立的,你又是允许人们追求自己的利益的啊。你在计划经济的时候不允许人们追求利益,那好说,你的利益我都代表了,这时候有人说我要成立一个社会组织,你打吧一打一个准,我都代表你的利益你还要维护自己的利益成立自己的组织?我不打你才叫怪,但是市场经济是说我满足你们的所有利益不可能,你们自己追求吧,人家自己追求了,人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建立组织这不顺理成章的事情吗?那这时候你如果还这种态度,那等于说一方面共产党大力推进市场经济发展,另外一方面市场经济却在给我们培养一个越来越强大的潜在的对立面,你执政到这个份上那不就等于失败了吗?所以绝对不能再延用这种理念,必须实现观念的转变,必须由过去被动的那种状态,更多的转向领导、支持、鼓励、社会组织的发展,你去培育你去让它发展,他一旦建立起来他就自然倾向于你,谁的孩子谁抱走这不很清楚吗,所以必须转变观念,在这方面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做。好,社会组织的监督,老实说也是一个弱项。
那好政党监督呢?我们绝不搞西方的多党制,这首先非常清楚。但是还是没有回答问题的全部,你绝不搞西方多党制,那它由于多党而形成的那种对执政党强有力的监督,我们靠什么来弥补?你总不能说我不需要监督吧?我需要有足够的力度,那怎么来填充这个力度?当然我们也在想办法,比如说我们强调党内监督,那这是不是说有些功能要转移到党内?我们又同时强调协商民主,认为协商民主是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的重要形式,那这个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恐怕在监督上要体现出来,那怎么体现?所有这些都仍然在破题。
这三项又是缺项、弱项,好最后就剩下一个舆论监督,一说到舆论监督大家心理终于松了一口气,舆论监督我们还是有的,而且我们舆论监督说老实话尤其新兴媒体的监督那可以说跟国外也没多少距离,可以说是零距离,发展的也很好,你看网络反腐多厉害。你小子在那人模狗样做报告,我这弄一个镜头拉进来一看,这小子抽的怎么是九五之尊呢,你这工资水平还抽得起九五之尊,肯定有腐败,人肉搜索结果把人搜到监狱里面去了,这也够力度大的吧。好象我们已经接轨了,但是我要说的是,你也不要太乐观,为什么不要太乐观?你想想就知道了,虽然你们也是舆论监督,但是在西方那个舆论监督它是在体制之内的,它规定了言论自由、新闻出版自由,所有的这些自由就意味着你唯一尊崇的就是法律,我只要不违法我可以自己建电视台,我可以自己建这个建那个,我无冕之王。咱们呢?咱们体制不太一样,咱们虽然有传统媒体,也有媒体,但是咱的媒体首先是党的喉舌,既是喉舌在替党说话,回过头来又要对党监督,这两个功能怎么摆在一块,我们不是说不能摆在一块,但是你怎么摆在一块恐怕也得有点技术才行吧,不能说光说说两者是辩证统一的就完了。那么至于说网络监督,力度如此之大,那不是因为我们体制设计当中有它,恰恰相反,是因为我们体制当中没有设计这一块,网络它自己发展有一种越过国界的力量,它不受你约束,由于不受你约束它才发展起来,所以严格说来它是在你体制之外的,一个在体制之内,一个在体制之外,这两种监督能一样吗?不一样,你想想,我的监督渠道在你体制之内,我要对你监督,我要维护自己这条渠道,但是由于我在你体制之内,我主观上维护自己表达渠道的努力,实际上也是对现有体制的一种支撑,它是向心的,同向的。我如果在你体制之外,那可不一样,我也要维护自己表达渠道,但是由于我在体制之外,我主观上维护自己表达渠道的努力客观上是对你现有体制的一种挤压,一种挑战,那能是一回事吗?两码事。
所以这里面就面临一个巨大的课题,就是如何扩大我们体制的包容性,把它纳入到体制当中来,成为体制内部的一种互动,这个恐怕是非常重大非常重大的一个课题,这个可能像过去一看网络办的挺好,进来吧,我给你一个副部级的待遇,光给待遇有什么用,不是过去行政可以解决的,必须遵循它的规律,所以这之间有大量的问题值得我们进一步探讨。
你看这么多监督算算我们到底完成多少,可以说我们最多也就一条半,一条半怎么捆住这个权力,怎么把它装进笼子里,至少现在还是牛栏关猫,你那放太大随便进去,那这怎么办?还有好多问题值得研究,所以为什么党的建设引起人们的高度,恐怕很重要的是这里面,它有挑战,但是它对我们也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所以有时候我说,我们研究党建恰逢其时,好多问题特别有意思,要研究可以说平台很多很多,不像有的领域一看这个平台有一个大师在那站着,我再弄也弄不过他,我再找个领域一看又有一个大师在那站着,到处是大师结果我也成不了大师。
现在党建领域不一样,随便找个地你去干,干着干着你就干出名堂了多好,所以从这个角度说,我们确实做好自己的功夫,做好自己的文章,我们就一定能够研究出更多的东西,发展出自己的学术领域,把工作做得更好。所以从这个角度说,我也在这鼓励大家一下,党建确实很值得研究,我希望大家都去研究,都去研究我们就能推动党的建设事业,那为了推动我当然要讲一些自己的观点,所以今天主要讲的自己的观点讲了自己的体会,希望能够引起大家一些共鸣,一些思考,如果能起到这个作用,我想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只是说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多多的批评指正,好,今天就讲到这,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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