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死前的事,他刚开始不交代还嘴硬,我跟薄熙来汇报了,他说, 整他有一招,先抓他 儿子,再与他讲条件,做私下交易,我就照做了,果然, 此后文强被爱子心切的感情彻底打败了,交待了不少问题。 我又做了汇报,薄熙来亲自看了审讯录像,说, 不行,得叫他检举揭发贺国强和汪洋,如果不讲就判死刑, 如果顺从,就是死缓,文强一直不从,直到临死的前几天, 才写出了一些材料,还录了音,薄说,不要判 死缓,一定要立即执行。我说,已经都承诺他了,咋办?薄说, 立军啊,你怎么又飈了,把证据骗到手,必得杀了他, 才能是铁证啊,永远不能翻案!我愕然。
他又说,临死前,不要告诉他执行的时间,但你找他秘谈的事, 要大张旗鼓地报导,让中南海知道,这些材料复製两份, 给胡锦涛一份,再留我这里一份,但我当时藏 个心眼,也自己留了一份,后来听说,薄熙来就是用这个“ 秘密武器”吓退贺国强和汪洋的,汪洋在重庆任职时间短, 比较清廉,事不太多,但贺国强的故事就太多 了,我不知道胡锦涛是怎样摆平了贺和薄的, 反正辽寧省对薄的问题的调查一直办办停停,抓了又放的, 形势不明朗。但薄有一次对我说,这叫当官的“大智慧”, 虽然,我捞点钱,但谁不捞?就看谁能先抓住谁的把柄? 先下手为强,才是大智慧啊。奉薄的旨意, 我抓了文强的儿子一年多,没少折磨他,现在,想来这都是做孽。
三是王紫漪,就是“亮点茶楼”的那个骚娘们, 她不就是养几个小姐吗,全国哪里没有? 薄书记在大连的住家楼下还有呢!为什么单抓她们姊妹呀,原来, 她们生意做的不大,但跟很多政府官员有一腿,既和自己干, 也给别人拉皮条,把政府一些官员整得鬼迷三道的,我汇报给薄, 他说,政府官员支不支持我们,全在这里了, 这是一个强迫他们听话的机会。我们细细地商量了方案,于是, 我们不仅抓了她们姊妹俩,还枪毙了一个,在海外引渡 她回来前,还故意通过媒体大造舆论,叫常亮举著牌子, 在飞机场招摇,这就是给贺国强等人看的,我们在说, 你和你手下的人,都去“亮点茶楼”打过炮,我们都 知道啊,于是,从此,重庆一大批官员被治服了, 对我们的指示十分顺从,像绵羊一样,为啥? 还不是有把柄抓在公安局手里?
四是李俊案, 实话说吧,这是牵扯成都军区的大事,他和军区合作了20多年, 购买了几块土地发了大财,财产45个亿啊, 光银行现金存款就两个多亿啊,张海洋当政委时看好 了一块,想叫李俊交出一点,给他小佷女搞房地产, 她也想赚点钱唄,但李老闆不给面子,张政委很生气,而且, 张还想利用这事整肃政敌,就找薄熙来帮忙,薄告 诉我说,这事得办呀,军队没小事,必得办好, 这是感情投资的佳机,再说,他与我从小穿开襠裤一起长大, 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我找戴小华伪造了匿名信,假 装收到群众的举报信才查他,把李俊抓起来了,关了不长时间, 他给了部队4000多万摆平了,但答应给个人的钱没兑现, 薄熙来又下令抓他,这小子命大,他“跑路”了, 我们就抓了他们家30多口人,都判了刑, 李俊的哥哥李修武判了18年,薄熙来说,让他死在监狱里, 谁叫李俊在海外大声喊冤呢!
此外,还有传播“一坨屎”的林业局干部方迪, 敢于顶撞薄书记的黎强,还有,也是被我们夸大其词,整成“ 黑老大”的龚钢模,赵光裕,等等,特别是律师李庄,这 事使薄熙来很劳神,他说,彭真的儿子与他做对,不整倒李庄, 脸往哪放?于是,我们就又伪造了证据,情节是编的,证词是假的, 判决是“走过场”,尤其是那张 李庄洗桑拿浴的照片,是电脑技术合成的, 我下令公安局把假材料给了中青报,说来也巧, 正好1999年中青报还批过我呢,如今被我们利用了,真是“ 风水轮流转”啊!但这事整大了,也整漏了,第一季,我们赢了, 把律师吓破了胆;第二季,却尷尬地输了。
实话说吧,就输在胡温都做了批示,说不能再判了,陈有西, 贺卫方等律师都火了,正在串联呢,就派李源潮去压薄书记, 他也不得不收回成命,我说,既然喊出去了,要再判他 几年,拉出的屎不好收,但薄熙来不在乎。他说, 先给胡锦涛一个面子,找人盯住李庄,以后我们哥们上去了, 他能逃出如来佛的手心?但我觉得我们的处境有点不 妙,于是,我派兄弟们监控了李庄的助手马晓军, 也恐吓了律师朱明勇等人,但效果似乎不太好,我向薄熙来汇报, 他说,一不做,二不休,无“毒”不丈夫,下手不狠, 怎么能成事业?于是,为了毁灭证据,我们又搞死了检察官龚勇, 因为我们发现,他是文强案的知情人,当时是由他起诉的, 他提出过异 议,我每当想到他,心里就打鼓,现在,中纪委的人再找他, 还不得出另外的结论?所以,我叫弟兄们请他吃饭, 在酒里放了点东西,他就死了,我们为了欺骗舆 论,就给了他一个烈士的称号。死了身上盖了一面党旗, 还给了点钱,家属乐呵呵地呢!中国的老百姓好骗呀 !
其实,唱红“打黑”运动中死得人多著呢,只是都被包住了, 没让媒体知道,告诉你一个準确的数字,有几十个人非正常死亡, 有上百个人被打得残废或受伤,有上千人被刑讯 逼供,有上万人受到株连,官方说,追逃了3,7万人, 实际上有10万人左右,光忠县就有61个追逃小组,可见, 薄熙来搞得确实是“二次文革”啊,我是现代 版的“谢富治”。
自相残杀,星夜逃亡
我原以为薄熙来能一步登天,因为不光周永康, 李长春,李源潮去考察,连习近平也去捧场啊,谁不肯定“ 重庆模式”呢?但不料,转折点就在2011年的6月10进京“ 唱红”这件事上,海外媒体预先揭了薄熙来的老底, 说这是地方挑战中央,在进行“逼宫”,这下子乱了营,不是“ 唱歌”本身对不对的问题,而是点到了薄熙来的死穴,以前, 中央以为他西部大开发,搞点花架子和造点声势也没啥, 我最先也没想过薄熙来为了上位,敢于公开挑战党中央, 幷且以打黑为幌子,彻底否定了邓小平改革开放30年的成果, 还成立了以苏伟,李希光等人为首的“梁效”写作班子, 制定了新的行动纲领,这下玩大了。
你想,虽然讲党内民主,但毕竟是中央集权的泱泱大国啊, 怎么能容忍呢,所以,只有贾庆林出面象徵性地看了一眼文艺演出, 再加上“唱红”第一站是“二炮”,张海洋是新任的政委, 可能是李俊案被中央军委查觉了,正在张与薄打得火热之时, 他被调到“二炮”当政委了,薄熙来还不收敛,还去鼓动“唱红”, 胡锦涛能不起疑心?我跟薄提过谨慎从事的问题,他说不怕, 徐才厚和吴胜利等人,都是他的铁哥们,吴文康也证实说, 徐的原籍是大连市瓦房店,其表弟徐长源在那里搞房地产开发, 薄熙来没少帮忙,而吴胜利以前在大连水面舰艇学院任职, 也与薄有旧,江泽民,李鹏,朱熔基等也支持他, 还有罗干的佷子罗韶宇也在重庆有大生意,等等, 薄熙来胸有成竹地说,大胆地干啊,人生能有几回搏,爱拼才会赢!
后来,我发现苗头不对,控告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除了北京的律师界数百人,还有涉黑家属的数千人, 以及遍布海外媒体的批评文章,特别是李俊托人展示的证据, 既有公文,也有图片,还有合同和发票,这使薄熙来对我很生气, 成都军区受到中央军委的批评,各级官兵对我们都有意见, 薄熙来生气地说,我们是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啊! 这件事让人家抓住了把柄,还把成都军区得罪了,真的没想到。 我派了四个追逃小组去海外找李俊,走遍了五大洲,钱花了上千万, 也没抓到啊!我下令把政治部主任周京平给调了职, 也拿李俊的家人出气,狠判了李修武等人重刑,但是, 薄熙来还是不满意,怀疑我故意在给他上眼药水。而其“刑法泰斗” 赵长青也出来帮李俊讲话,妈的,他是薄的常年法律顾问, 却叛变了,这如何是好?
从去年底开始,情况变得有点不妙,薄经常偷偷地回北京, 以前经常带著我,现在,故意瞒著我,讲话也留一半, 还神秘兮兮的,我有点心寒,难道他会拋弃我吗? 这可是不仁不义啊,因为我杀了人,关了人,双手沾满鲜血啊, 他如果为了上位,丢卒保帅,那我就成了牺牲品啊, 我的弟兄从东北来的,已经有60多个, 被我安排在各个重要岗位上,其中有几个搞监听的, 告诉我薄熙来接待了中纪委的人, 那些人秘密地与涉黑被判刑的亲友交谈,得到不少证据, 他们来往相当频繁,是不是想翻案呢?还有操东北口音的人, 带过来铁岭的信息,那边公安局也出事了,这种体制, 干部谁不贪呢,听说也牵扯到了我,心里有点打鼓,于是, 我问过薄书记,他闪烁其词的,但也点拨我说,要想叫他保我, 必得跟他再做一点事,什么事?他终于告诉了我行动计划。我听了。 出了一身冷汗。
说实在的,我只想跟他一级级地上,搞个官当当, 从未想过要搞地方军事政变和警变,进而篡夺中南海的最高领导权, 此前,他大笔拨款,我不断地扩充地方警员,先后多次向全国招警, 还买了多辆装甲车,建立了国宾护卫队和女警队,等等, 还借基辛格来访演练了一把,但只是满足我的虚荣心, 为我当上更大的官造势,但让我秘密地搞暗杀和绑架国家领导人, 从来不敢想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但薄熙来胸有成竹,他说, 2月初要去云南走一趟,见见14集团军的人, 此前要参加军事演习,要给成都军区送毛泽东铜像, 还不是为了搞乱军心?总之,他做好準备,一旦进不了常委, 立即和胡温翻脸,宣布独立,登高一呼,开始北伐,我吓坏了, 但没露声色,我知道公开反对,必死无疑。
此后好多天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总往解放军西南医院跑, 医生说我得了抑鬱症,和那次酒后撞墻有关,薄熙来知道了, 对我产生了怀疑,我原以为大不了不干了,我回辽寧锦州吧, 但不料他太阴冷,先下手抓捕了我十多个弟兄,有秘书,有司机, 还有我的副手,我猛然醒悟了,他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 这和车克民不一样,他们是患难兄弟,我是他事业顶峰来投奔的, 他认为我不忠诚,很可能,他想把四年来干的坏事全部栽到我头上, 要我的血染红他的顶戴花铃。
接著,2月2日,我忽然被宣布改行了,下放冷落了, 我当了最末一位的副市长,分管文教等,这其实是缴了我的枪, 要进一步整我的先兆,看来,我得有所準备,我和他共事多年, 知道他心毒手辣,翻脸不认人,他会暗杀我,或把我“双规”, 前者成功了,就把我的尸体上盖一面党旗,说我因公殉职; 后者成功了,就把我当“替罪羊”,这几年“唱红打黑” 的过失全部推到我身上,再判我死刑灭口, 我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他刑讯逼供,打死了我一个弟兄,打残了两个我的下属, 他们都是专门跟著我从东北来的,舍家撇业,出生入死不说, 还背了个恶名。那个可怜的弟兄,跟我混了几年, 连道别一声也没来得及,就默默地闭上了眼楮, 我觉得对不起这帮弟兄啊,虽然,我对以前的“乾爹”有所不义, 但他毕竟也整了我,现在,情况不同啊,我必须采取报復行动, 我先假装顺从去参加了教育会议,尔后我请假去了西南医院治病, 薄熙来的秘探盯著我,我装作没看见。
2月5日,是一个星期天,我在家里準备了一天,先是想自杀, 又觉得不忍,我虽然干了许多坏事,但我不是主谋,他给了我人情, 我也卖了命,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他再玩我, 让我暴死或坐牢,太不够朋友,估计时间不多了,我必须马上行动, 乘机去北京得买飞机票,就会暴露,出境更不可能, 护照早就被收缴了,怎么办?唯一的出路就是投奔美国领事馆, 而且,只有三小时的车程,有成功的把握,但新的问题是, 美国能接受我的政治庇护申请吗?我不懂《国际法》, 但我过去审讯过异议人士,也略知一二,我认为五种理由, 至少够一种,何况,我还有内部材料和机密文件, 其中包括薄熙来贪腐和打黑养黑的证据, 还有重庆镇压异议人士的事实,唯一不利的形势是, 习近平即将访美,他会生气,美国会为难,但不管,退一步讲, 申请失败了,我可以把证据留在美领馆,海外媒体会炒作, 动静一大,处理我的案子的人,必得提高层次, 肯定就不会是薄熙来了,这是进退有路啊,而且, 是此生此时唯一的活路……
我做出了决定,但如何出去是一个难题,我的居所楼下有“钉子”, 他24小时监控我,而且,50万个摄像头不会留下死角, 我从窗上望了一眼,看到了那个专门盯我的特务,他是车克民派的, 我必得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调虎离山才行,我要让他知道我在哪, 以前,我常在星期天晚上去西南医院看病,主要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只要去了,就能一个电话把医生叫来,所以,我下楼开车去医院,“ 钉子”不觉得奇怪,只是把我的行踪报告两个人,一个是薄熙来, 一个是设在西南医院附近的另一个钉子,问题就出在此处, 我上了医院的高干房间之后,办完了事,再下来时已化装换衣, 楼下的“钉子”没认出我呢,这也难怪, 这家医院属于成都军区后勤部卫生部管辖,还有一个牌子是“ 省第三军医大学”。它位于沙坪坝区,离成渝高速公路很近, 此楼共8层,我在上面仔细观察了一会, 把我的手机放在顶层一个房间里,把一个没上卡的手机带在身上, 这样,“钉子”及其上级就会放心,我是在“休假式治疗”。
然后,我装扮成一个妇女,戴了假髮,乘夜色下楼, 那家医院住院的人很多,我走下来时,他不会怀疑,以前, 我藏了一辆汽车在此处,别人不知道,它挂的不是公安牌照, 谁也没差觉,我把自己的车丢在医院正门,而由后门跑了, 十分鐘之后就上了城南高速,即,往南充方向走,那时, 我想起了李俊,他是我下令抓的, 他的企业金龙玉凤大酒店就在近处,他的事业也在沙坪坝区起家, 我诬陷他的罪证是“钓鱼执法”得来的,2010年底, 他逃亡也是从成都跑的,现在,真像做梦一样,时间不过一年多, 我也朝成都跑去,啊, 这是不是报应呢?
我在心里默默地懺悔,害人真的害己吗,“玩法”真的会被“法办” 吗,我想退缩,但我别无选择,我一路上心急如焚, 但也不敢开快车,以免被堵截,好在很顺利,经过三个多小时, 我到了成都美领馆,已是夜色阴沉,在接近倪家桥的时候, 我把电话新卡插上,和里面的人通了电话,其实,这一瞬间, 成都市国安局监听电话的人应当知道了我,但星期天是休息日, 他们可能疏忽了,我得以进了美国驻成都总领馆, 幷见到了刚从外面归来的总领事何梦德。 接下来的故事已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不必重复了,总之, 这正是我所期待的,你薄熙来对我不仁,我必然对你不义, 我不怕鱼死网破,我唯一遗憾的是, 我以前亲自购买的警车和装甲车,竟然被薄熙来派过来抓我, 还斗胆包围了美领馆,而我买得高档警服,还穿在弟兄们身上, 但我却成了敌人,更可笑的是,我买的50万个摄像头却没盯住我, 这真是巨大的嘲讽!
当我申请政治庇护被拒,不得不狼狈地走出领事馆时, 一眼看到了秃顶的黄奇帆,他指挥著70多辆警车与四川省的国保, 武警,国安人员对峙,像警匪大片一样,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他让我跟重庆的警察走,我坚决地拒绝了。
他承诺我将对我“休假式治疗”,永远保持副部级的待遇,我说, 再也不相信薄熙来的话了……
在一个警车里,我还看到了一个警花,那天没下雨, 我设计的红雨衣,她没穿,但她的脸蛋儿红了,是的, 是我亲自面试,把她录用的,为了报答我,她曾给了我一腿, 就是摔倒撞墻在浴室那天的事,别提她多么风情万种了……但此时, 她对我怒目圆睁,眸子冒火,我知道,我成了国家的公敌, 给中共丢尽了脸,体制已彻底遗弃了我,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 但我不想落入薄熙来的手中,变成了可怜的替死鬼, 也不想在身上盖一面血色的党旗,去欺骗我的家人和群众, 我要让全世界知道,薄熙来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如果上位, 将给中国带来巨大灾难。现在,我满足了,也许我会成为“文强” 第二,但我救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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