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波：张耀杰先生这个事情很难救济

这个话题我觉得不是太好说。因为怎么讲呢？也就是说首先来讲，我们现在中国的法律体系下，张耀杰先生这个事情很难救济。因为，在人事部的规章，立法的原意就是要限制这种行为，不要说因私、因公，当你是一个事业单位或者是一个国有企事业单位人员的时候，当国外邀请你参加一个活动，不要说美国国务院了，哪怕只是一个学术机构，因为你参加的不是旅行社，而就是某机构。某人，比如说社科院法制所范亚峰。因此，你必须经过他的批准，你不批准就如何如何。人事部这个立法原意就是要这样规范的。当然这个情况之下，在日常的实际当中，先例都是经过批准的。比如说我在社科院要出国，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经过批准的。如果批准了之后，责任就在单位了，就在批准方了，因此出了事情就是社科院承担责任，因为你批准了。日常的运作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北大也罢，社科院也罢，文化部艺术研究院也罢，都是这样的。

但是，另外一种情况，比如说我私下，我在假期中去探亲，或者我到云南边境去调研，越南那边可以去玩儿一趟，这个就没有办法了，因为这个批准手续是很复杂的。后面这样的情况，也没有谁也为此被解聘过。

再说一下，在中国这个单位里，一旦成为国有单位的成员，有弱势的一面，也有强势的一面。所谓弱势的一面，就是对政权、体制本身是弱势的。所谓强势而言，对于你们单位的领导，比起民营企业的员工对他的老板你肯定是强势的。也就是说，所谓国有单位内部是有小民主的，因为你不触犯体制，在政权的层面上他想报复也比较难。比如说有一个部，领导说他最怕的是年龄过了岗还没有提升的人。事业单位也是一样的，因为你是在国家面前弱势，但不是说在领导面前就真正那么弱势。张耀杰先生的问题就在于，实际上你跟这个领导有矛盾，但是同时又触犯了这个体制，所以领导来报复你。

在法律当中求得正义，目前来说要推翻人事部的规定的原意那我觉得是很难的。如果说有人到越南吃了一碗米粉单位领导把他解聘，这肯定是报复。下一步说张耀杰先生生活有问题，还有没有其他途径，那就是中国人情社会的解决办法了。

赵国君：这条路已经死了。

郭宇宽：我补充一点，说的私营企业比起在事业单位更没有尊严，有些方面是的。在领导面前还不见得，因为私营企业往往处在竞争环境下，需要竞争人才。特别是领导在乎能干的人，私营企业不会养莫名其妙的人，养的人都是有用的。反倒是事业单位莫名其妙在哪儿呢，两条腿的人都得是，走一个无所谓。所以对你的压榨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刘海波：不是的，我觉得是这样的，你是对抗体制还是对抗领导个人。

郭宇宽：私营企业有时候会有这样的领导，你对我个人再不爽我知道你可用。但是，事业单位我不管你这个人是不是好干部，你只要对我不爽我就能把你弄死。

刘海波：但是有一点，私人单位不是领导个人的，大家都是打工的。

郭宇宽：我的工作一直都是在事业单位中间，但是中国的体制就是这样的，理论上讲中华人民共和国是谁的，毛XX是老大，那国家都是他的，说每个人都有一份那是没用的，领导就是领导。

（此文为刘海波博士在2008年5月7日“深化人事制度改革推进人事管理法治化研讨会”上的发言，由张耀杰根据现场速记和录音整理。刘海波是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