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
宋彬彬走了,很多人说红卫兵时代过去了,我不认同。
有大咖说,红卫兵对中国的危害有两次,一次是他们响应号召造反,二次是他们成年后成为社会中坚。而且,二次危害甚过第一次。
宋彬彬只是机缘巧合成为红卫兵时代的一个符号,她不是红卫兵运动的推动者,也不是红卫兵思潮的肇始人,她既不代表红卫兵时代的开始,也不意味红卫兵时代的结束,而且二次红卫兵的时代没她什么事!她早就离开了中国。
宋彬彬成为红卫兵符号l是因为她上城楼给伟大领袖送臂章和被领袖改名宋要武。
送臂章有几个版本,大体经过是,她作为红卫兵代表参加了第一次接见红卫兵,她离主席台很近,因而突生一个想法,给主席送臂章。负责保卫工作的谢富治和她的父亲宋任穷很熟悉,就同意了,她就走上前去,于是留下了历史的经典一幕。
臂章是她自己的,最原始照片显示,是红布黑字,而不是后来修饰过的彩色照片的黄字。
第二个名细节是,主席给她"改名",大致经过是伟大领袖问她叫什么名字,答:宋彬彬。领袖又问:"是文质彬彬的彬吗?"她说是。领袖说:"要武嘛"。
虽然宋彬彬否认她曾改名"要武",但当年的《光明日报》上白纸黑字写着署名宋要武的文章《我为主席戴上臂章》。
她红卫兵代表的形象就此定格。宋彬彬后来说,当时的她根本写不出那样的文章,文章就是就是记者代笔和杜撰。第二天《人民日报》转载了那篇文章,这是当时最权威的两张报纸,"两报一刊"的两报。
虽然宋彬彬一直解释,当时伟大领袖只是随口一说"要武嘛",她也从来没有改名叫过宋要武,但是,经过媒体宣传,宋要武成了她背负一生的符号。
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是8月18日,之前的8月5号,北师大附中党委书记卞仲耘死于红卫兵之手。宋彬彬就是北师大附中红卫兵组织的负责人。
她说她没动手,但至今没有清查是谁动的手,于是锅就由红卫兵组织负责人她来背。当然,这个背也只是舆论上的,她没有受到任何司法的追究。
事实上,她只是机缘巧合,出现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而成为红卫兵的符号,论影响,论危害,比起她,应该对红卫兵运动承担责任的,大有人在,清华附、人大附、四中,那些红卫兵组织创建的最早倡议者、发起者,他们更是时代悲剧的助推者。
有位作家自称就是红卫兵名称的起名者,这些原始推手更应该承担历史责任。
红卫兵打人、杀人、抄家焚毁文物,对中国破坏很大,但有人说,未来这些人掌权后对国家危害更大。这种影响不仅在于人,更在于一种思想影响。
宋彬彬1980年离开中国,去了美国,改名宋岩,还入了美国籍。但是,美国人宋岩一生都摆脱不了宋要武这个名字。
2003年,56岁的宋彬彬回国创办公司。她回到中学,对红卫兵的作为做了道歉,但并没得到老师的原谅,她也曾在多个场合对卞仲耘之死她的责任做澄清,也没得到卞仲耘丈夫原谅。
她的名字宋岩学校校庆时被写进校友名人录,还受到校内外舆论质疑,她终身都摆不脱"宋要武"三个字。
宋彬彬的文革责任,自有当事者评说。但是我觉得,给红卫兵代言,她肯定当不起。她的死也说不上是红卫兵一代的终结。
红卫兵运动作为一种思潮,一种精神气质,一种价值观念,一种行为方式,会很长时间存在,因为红卫兵影响的不只是那一代人,至少包括没有经历文革三年的七十年代的红小兵。
宋彬彬走了,红卫兵时代没有终结,红卫兵一代还在,红卫兵的弟弟妹妹红小兵也在,终结他们的影响可能还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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