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會議在1月25至29日舉行,此次達沃斯論壇把關注聚焦在疫情上,議題包括如何建立對疫苗的信心、如何處理疫情危機、病毒如何影響心理健康等等,並提出「大重整」(Great Reset)的概念,將中國武漢肺炎疫情視為重新思考人類未來的機會。其實論壇主席施瓦布(Klaus Schwab)在半年前就倡議所謂的「大重整」,他在《新冠-19:大重整(Covid-19:the Great Reset)》一書中指出,目前的世界由於「全球化及科技進步」帶來了三大特性:互相倚賴、速度及複雜性。
互相倚賴是指國家不是孤島,他們引用一個比喻:地球上的人類不再住在超過一百多艘輪船上,而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一百多個船艙裡。第二是速度,所有人、事、物改變及轉化的速度相當高,當危機出現,風險增加也相當之快。諷刺的是,他們以武漢肺炎的傳播作為例子呈現風險散發的速度,事實上,金融海嘯亦顯示即使只是在某國發生的危機,在高度互賴的程度下,很快就成了全球金融危機。第三是複雜性,他們以「量子政治」一詞來形容,簡言之,就是不確定性。毫無疑問,當局部危機迅速地轉化成全球危機時,不確定性更是明顯,要處理全球危機或許已經超越已有的知識及能力,傳染病對「全球治理的失敗」有直接影響。
全球主義者視以上三種特性為正面價值,可是,金融海嘯及武漢肺炎大危機難免令人質疑這種特性的價值。在某種程度上,世界經濟論壇作為全球化的死忠分子是須要為全球化帶來的禍害負責的。不過,他們依然假設上述三個特性是好的,所以解決危機的方式是要更多及更緊密的合作。
為何降低各國之間的互賴、放慢所謂全球發展的速度及減少複雜性是不好的呢?簡單來說,為何全球化轉向被逆轉是不好的?全球主義者不會想像全球化可以被逆轉,而且不應該被逆轉,原因是人類別無選擇,取代全球化的將會是分裂、本位主義及憤怒,而這樣的態勢本身就是一種危機。他們堅信全球社會除了須要在經濟、社會、地緣政治、環境及科技等宏觀層次進行大重整,亦要在工業及公司層次進行微觀大重構,及在個人層次進行大重整。
世界經濟論壇邀請英國查爾斯王子等世界名人為全球主義「大重整」背書,之後的這一段時間內他們不斷繼續宣傳大重整,全球主義者認為包括武漢肺炎等問題之所以愈來愈嚴重,正是由於全球化不夠徹底,世界政府會不會就是這些全球主義者設想的目標?有了它,人類的問題可以得到更有效的處理?
然而,這樣的一個世界政府如何產生?會不會是個全球中央政府?會否成為權力高度集中的巨靈?大家目前正在忙於防疫,但如果疫情之後若能放緩,各國將會仔細分析及評估這次疫情帶來的禍害及損失並反醒全球化的好壞,全球主義者無須急著要為已經面無血色的全球化塗脂抹粉。
- 梁文韜(台灣成功大學政治系教授)
——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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