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日前和弟,和晓东兄,三达兄聚。三达赠他父亲李慎之诗集《谨斋吟草》,并题写赠辞。鄙授后,极悦。拜读。
知道李慎之、李伯伯写诗,很久了。初在文革中期,七十年代,一个晚秋。坊间议论陈明远仿制毛诗,流播一时。在王先生晶嶤府讨论此事。后李慎之来。王说,现在专家来了,可以一甄真伪。李坐下读之。顷刻间读毕。说,全部是伪作。
此事延宕四十年。有人又搬出此本。胡平先生说,也是伪作----陈明远作。(见其近期文章《从不唱红的温家宝与脱口毛词的薄熙来
》:"薄熙来说:'我们敢于打黑,就像古人说的'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
"错了。这两句诗不是出自什么古人,而是出自文革期间流传甚广的《毛主席未发表诗词》。文革后查明,原作者叫陈明远,现在还活着,还没作古。")。
又,知道李公熟谙古诗。王晶嶤楼下原沪上著名评论家王淑明说,李慎之知诗,起码(可记诵)三、四百首......
以后,陆陆续续拜读了李诗几种。后,九十年代中叶,一行人办《华人文化世界》。刊李诗。丁东说,李告曾经给刘克林写悼亡诗。他忘记了。我说,我记得。就给丁东抄写一份转交。
李驾鹤,天上地下,有诗为证,吾望三达编辑出版;三达当时说,正在编辑之中(含李公书信集子)。今天,此诗集面世。黄苗子题写封面。号谨斋----慎之,谨斋,似有隐义----其实我看,是一个反讽。李直言敢见/谏,秉笔直书,世间几几无人堪比。深度广度尖锐度,业已超过各种封锁线。三达谓,被暗制党内极右位置。怕不是空言。
李公去也。他的《风雨苍黄五十年》石破天惊,孤忠凌云,无人出其右。虽然就像古代忠臣,似有里外冲决之势,又有内涵不展之忧。我们看过诗歌历史上很多似例远的,如屈原,苏轼;近的,如龚自珍,钱谦益......后者为寅恪大师既批评也肯定。因为他的承杜(甫),他的承明,加上反清复明之据----在南方号令郑成功义举,实和柳如是巾帼不让须眉共襄一德。这是寅恪继之歌颂其他红装之外之绝唱。李公诗歌文章,经国之大业也,也是这样一种坚守和突破,突破和回顾之感情体,意志体和矛盾体。李公是受恩周恩来之人。忠臣如何待之周恩来。是一个课题。我问过三达。三达说,他本来最后要写周恩来一篇。来不及了。这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迹象。周恩来功过评价,海外似乎有高文谦定论,多是一种看穿之举。但是,周恩来之比起毛,是不是有些不同----我们谓之"弱"极权主义和毛之"强"之,是不是有些可比、可鉴之含义,是在争论的。比如,李公诗集中有他关于整个周恩来外交的诗歌记载和感触。李也写过关于中国外交史基本框定之文章。我谓,李公起了头,别人可以跟随之写。意思是,有一个证据、理据在,外交是内政的延续----虽然有时候偶然有反向凸现之迹象。比如,中国人支持越南人,就是一个很多矛盾体:1,美国"侵略"越南,美国人最终反对;华沙会谈后出现缓和阶段----继之老美撤出越南----美国人、越南人双双获得和平奖----继之中美媾和。中国侵略越南。于是2,中国支持、侵略越南,是非如何;或和美国同?3,越南问题日内瓦会议和老挝问题日内瓦会议,先后有李慎之,刘克林参加。三达说,外交部有三个客卿,一是李,李倒了,再是刘;刘倒了,是谭文瑞;都是燕大之人。近来,美国学人余英时写"燕京末日",遗憾燕京被废。但是,周,邓外交离不开燕大人,可证。4,既然美国到越南去,不对;中国,苏联到越南去,也不对。外交史,该如何写?要新写。这是一种很大很难的课题。牵涉到后殖民定位;牵涉到全球化定位。等等。李公一举名震,固然有他五十年代参与中国外交历史,更是在九十年代,以其一文全球化问题和亚洲价值论之批评,又名远播也(当时中国知识人绝对尚未触及这个课题)。这是他涉及外交之术之诗,之文字记载。也算是一种比较孤呈野陌的文诗风格,而令人想起王国维之咏史二十首,堪做横移,纵向比较乎?俟下,可引之。
李公诗集开初一首是1941年。以后,就跳到58年。终结是在86年。是不是全录于诗此集,未问。可以说,刚才所说的李公得意之时刻,无诗。这是一种提示。国家不幸,诗人幸;诗人所幸,为国忧。其间,八十年代是新诗横行一时之年代。但是,我写新诗,李伯伯不以为然。他说,他是不堪/不看新诗的......新诗一事,本可多续,却在此不行。总而言之,新诗一般不能采诗庇史,现在更是唯躲避现实而不及;倒是我们所说,新古体诗在总揽中国现实,做到了关照现实中带血事实之直梳胸义!我们看到的李公诗集中聂甘弩称李公为奇人----自然人奇源于诗奇----这是一个褒奖。而正是陈寅恪,吴宓,聂甘弩,李慎之,吴祖光,邵燕祥们在继续中国人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之主张,且代替了那些几乎没有灵魂的下体写作、朦胧无病而保存于是;于世。其情感爆发和慎思潜隐,在李慎之一代人里异、同于古代;这或许成为中国人文字含蓄,笔法春秋之谓----而也许,这正是艺术并不直抒胸意之所在----当然也就接踵于T.S.艾略特所谓反抒情和冷抒情----反抒情有抒情之反和抒情之隐,之蓄,之并,也不好说。古人写诗背景,不可以是非毕现,往往托古而制,却增进了背景叠加历史之纵深且文词用典有故,形成了诗的张力;而其立场和格调,也隐于历史之中而暗喻现实,抨击今天。这是勿庸赘言的常识。固然,古今赋格,不可类同,不可无变,无化,食古不化。固有言此条件者云----
"文辉于解诗之际,尤重'四慎',以免诠释过度:诗人运典固贵乎今古合流之境,则尤慎古典与今典之同异,以免乎以古套今之弊;一生议论有常偶间出之别,则慎一贯之见与一时之兴之同异,以免乎以常灭偶之弊;选题咏物固以以小见大为能,则慎社会大势与个人殊遇之同异,以免乎以大蔽小、认家为国之弊;诂陈尤以诗史互证为要,则尤慎缘事而发之作与情辞相生之句之同异,以免乎以史灭诗、认文为质之弊。同异较量,内外互证,阐释循环,语境还原。考史注诗,当通会之际,乃臻尚友斯人之境界。"(胡文辉《陈寅恪诗笺释》序)李慎之时代文字狱较之古代,当然严重得多。他只好隐情暗赋,胸意崎岖,却坐难不乱,意气风发,感中代思,典用精准,气场十足。这是他继承古人人格即诗格之主要地方。如果说,诗要无一字无出处,无一字无源头,李慎之深谙此道。但是,有一种超越和跳越,却不受此规此圆束缚,如,人生自古谁无死;如,死人更比活人香,如,坦克如今从东来(邵燕祥),如,赠君毛泽东思想(聂绀弩《赠小李》),......谁能说他们秉谁、传谁?这是诗歌最高境界,最高涵义,最高笔法吗?
现在具体看李公诗歌。那首第二首是----
"三月十八日大会后 西便门外护城河边作 一九五八年
学道争奈入魔深,严谴何辞一身任。斩麻蓄艾成远略,断腕割尾期丹忱。宿莽拔心终香草,精卫搏石是志在禽。春寒乍破春潮急,欲拜东风泪满襟。
上一九五八年三月十八日感赋。
"按:是日为大会宣布开除党籍之日"
----这就让人想起关于元稹之"唯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不展眉"......----之所以这样说,因是,元稹违背了他的诗证,不遵循鳏夫-鳏寡孤独之鱼之不开眼,而是早就再女再配----所以,李公此诗之反向纠结和力道,很能看见他的心中之反向之意义:宿莽香草,蓄艾远略----其实,是在就毛之改造背景咏其独立之志,自由之身(心证之何种斩麻蓄艾;何种之断腕割尾......)!
"蓄艾"之志,之制源于此乎?
----"懿本以高明中正,处上司之位,名足镇众,义足率下,一也。包怀大略,允文允武,仍立征伐之勋,遐迹归功,二也。万里旋前,亲受遗诏,翼亮皇家,内外所向,三也。加之蓄艾,纪纲邦国,体练朝政;论德则过于吉甫、樊仲;课功则踰于方叔、召虎;凡此数者,懿实兼之。臣抱空名而处其右,天下之人将谓臣以宗室见私,知进而不知退。陛下歧嶷,克明克类,如有以察臣之言,臣以为宜以懿为太傅,赐九锡,上昭陛下进贤之明,中显懿身文武之实,下使愚臣免于谤俏。"(《三国志》)原来,蓄艾乃是此读关键也?
宿莽香草,意之如何,据典"《楚辞*离骚》:"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王逸注:"草冬生不死者,楚人名曰宿莽。"唐*独孤及《垂花坞醉后戏题》诗序:"道士张太和伐薪为堰,封土以壅浍,余亦命剃氏治芜秽而剗宿莽。"清*
史震林《高阳台》词:"垄头宿莽堪哀,有青青细草,禁得霜摧。"/特指墓前野草。明*郑若庸《玉玦记*观潮》:"不见射弩英雄,玉匣又陈宿莽。"清*蒲松龄《聊斋志异*小梅》:"至座有良朋,车裘可共;迨宿莽既滋,妻子陵夷,则车中人望望然去之矣。"/借指死亡。明*屠隆《彩毫记*仙翁指教》:"今朝握手江湖上,劝蚤晚抛尘网,朱颜暗里销,白发愁中长,你看今古英雄俱宿莽。"(资料)可见李公不信心死,不行草阉,能够自诗经而今朝,可以远古人而自勉。且宿莽,艾蓄说,面面真真,表现得镇定于史,不乱于圄;且笑对毛泽东之夹起尾巴做人之逻辑也。当然,也有欲拜东风泪满襟之唱咏,是替人垂泪,是为己垂泪乎!......是的,1958年是一种什么年代?开除党籍是一件什么事情?宿莽死,艾草亡?蓄志在,远略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二
1958年是57年反右继续,且成为三面红旗,严重饥荒,千万人饿死之开头年。那个时代我们作为孩子尚记得除三害,(后来)学雷锋之荒举乱动。那个时期的灾难正在等待文革这个灾难。灾难等灾难,是国人的生活惯性。到了1971年,我们看见李慎之再操史笔诗材,力作再出。一直到关键年1976年,李诗不断,记录了历史,呈现了个体。做了对于各种问题之观察,感怀和批评。其中,还是和古人之制诗方式有些类同。那就是,一,他试图设立传统价值观且牵连当下实事予以勾连抒义,评价人事。二是,逃避现实,灾难之宗教暗喻和政治寓言结合于自,而尝诗于史,更有企高一为而达于形而上者焉。三,就是他继续古人清高怪澹,惟我独尊之佛家、禅式,以此寓大,言深,几乎就成了半个八大之哭笑成趣,言成谶禅之先(如,山登绝顶我为峰,叠嶂重峦眼底空----登山口占
读《有限与无限》。如,明知菩提本非树,著得天花便有苗----夜起
一九七一年。等等。)李慎之后来有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辨正说;且有和钱穆,寅恪等同等之观点:"览前史,中国的封建时代恰恰是人性之花开得最盛最美的时代,是中国人的个性最为高扬的时代"(《"封建"一词不可滥用》)。故,自可争论。就像有人说陈寅恪有辩证法。也自可以争论。再就是,说寅恪是不是理念型式之支持者----而吴宓对此如何----本宗而言之哲学王产生理念说,又改何评?也自可争论......。我们说,这些观念之政/争,是体制之政的延续而非相反。所以,不单李公,那个毛公,不也是动辄李苏,再辙罗隐吗?毛一反叛后人言,"毛感动的不是唐诗宋词,而是代入了自己的唐诗宋词。"我谓之一语中的。这都是闲话。李1971年诗可引一二。其一是----
读梅叶《遗书》 一九七一年 岂同生死须臾坐,自缘平生结愿重。击破虚空非寂寞,袖椎来听夜半钟。
再是----
夜起 一九七一年 慧剑挥来未是削,中宵汹涌怒于潮。拗莲作寸丝难绝,捣麝成尘香更遥。心死肺肝犹郁勃,情痴魂梦自萦绕。明知菩提本非树,著得天花便有苗。
再是----
读郭著《李白与杜甫》竟 集定 句书后 一九七一年(录一首)
其二 作赋曾闻纸贵夸,天教伪体领风华。经生家法从来异,不看人间顷刻花。
再是----
四十九岁生一九七一年
无花无酒更无人,独立苍茫影吊形。 长城中坏到今日,沧海横流观我生。 生入玉门未有信,上穷碧落又何情。 微吟自寄幽兰怨,不作清秋变徵声。
从此说起。李公前此有诗云,"争传恩诏下九重";"雷霆雨露总天恩"----继而马上就是"山登绝顶我为峰"----这是对天恩一个嘲弄,解构和亵渎吗?其中的古人谢恩原则,马上迎来今人/古人的反抗原则,从而张显了一个历史框架中人的历史尺度和尺度之黜。这是比较完全没有古人情怀的那种秃兀更加多了一种内涵和变化----也是诗人重视史料而慧用使之,不尽然是谢恩原则体现那样干瘪。何况,即便存在若干古代"封建"原则,用之,比起简单化,庸俗化,形式化批判,其实更有对比,更有冲决,更有内涵。故此,在使用了也许是类似感恩原则以后,他马上转到我为峰一样的意志和胸襟----这个效果很似贝多芬交响乐那种对比主题----一个是,人文主义反对皇权的主题;一个是,人类被环抱于女神胸怀之上帝膜拜。这是两种胸襟和意志----李的这种纯粹人文主义,也许,也加上了某种八大山人的幽默和开拓----如,岂同生死须臾坐,自缘平生结愿重。击破虚空非寂寞,袖椎来听夜半钟。这个境界难道不会和八大的那些禅诗、五灯勾连同体,互为网络吗?据说,这就是西方人作为互文作用。也未可知。只是,这一点同。李,居然在毛时期,可以排遣,编排和驱使自我走向教义的某种寄托和解脱,其本身,也是对于红旗时期和毛歌时期,一个巨大的反差。这,甚至超过了朱耷对于前朝的反动和逆向。因为,清、明本一家,浑耷可于鞑?而李的这些诗,却是毛之框架以外的感情和思想。这是很重要一点。
再是,梅叶遗书,驰名中外----李横向持之以对峙毛时代,本身,也是一搏于毛----而西方文化对于李,自然感触于国,于家,于人----因为,七十年代,有一个读书热,暗涌于京,而萌动于国也。于是,这些西书入诗,也是一种现实,一种今天。此令人想起巴里门,意蒂老结,干部,一类西词如诗。一乐。慧剑,中宵。拗莲,捣麝----则完全是借故用今----龚自珍说,"清*龚自珍《又忏心一首》
佛言劫火遇皆销,何物千年怒若潮。经济文章磨白昼,幽光狂慧复中宵。来何汹涌须挥剑,去尚缠绵可付箫。心药心灵总心病,寓言决欲就灯烧。"此对----"慧剑挥来未是削,中宵汹涌怒于潮"。温庭筠说,"《杂曲歌辞*达摩支》
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红泪文姬洛水春,白头苏武天山雪。君不见无愁高纬花漫漫,漳浦宴馀清露寒。一旦臣僚共囚虏,欲吹羌管先汍澜。旧臣头鬓霜华早,可惜雄心醉中老。万古春归梦不归,邺城风雨连天草。"----对"拗莲作寸丝难绝,捣麝成尘香更遥。"改了一个"灭"字为"遥"。再就是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对"明知菩提本非树,著得天花便有苗。"就无须说了。"微吟自寄幽兰怨,不作清秋变徵声"----南朝宋鲍照
《代陆平原<君子有所思>行》:"选色遍齐代 ,徵声帀卭越。"/钱仲联补注:"徵,取也。"唐沉佺期
《李员外秦援宅观妓》诗:"选客虚前馆,徵声徧后堂。"指宫、商、角、徵、羽五音中的徵音。《管子*幼官》:"味咸味,听徵声。"汉
班固《白虎通*礼乐》:"闻徵声,莫不喜养好施者。"(资料)至于说郭沫若李白杜甫说已传为笑柄,不必叫真。只是此类误读勘料,寅恪大师早有抨击(他不是说郭沫若而是说范文澜)----为冼玉清先生(所居琅玕馆,又名"碧琅玕馆",)《琅玕馆修史图》题诗。"陈寅恪题七绝三首,其一:流辈争推续史功,文章羞与俗雷同。若将女学方禅学,此是曹溪岭外宗。其二:国魄消沉史亦亡,简编桀犬恣雌黄。著书纵具阳秋笔,那有名山泪万行。其三:千竿滴翠斗清新,一角园林貌得真。忽展图看长叹息,窗前东海已扬尘。玉清教授属题,庚寅大寒日,陈寅恪。(梁基永
《一卷琅玕翠墨馨:记冼玉清先生<琅玕馆修史图>》提出来就是----
国魄消沉史亦亡,简编桀犬恣雌黄。著书纵具阳秋笔,那有名山泪万行。
这里最后一首"一九七一年",是悼念龚膨的----
读《人民日报》欣悉 大驾凯旋,感赋二律呈政 其一
汉家龙节过瀛海,要使天骄识凤威。一慧横空照夜破,万山呼雨待风来。即今骚雅无盟主,终古文章有霸才。弦断钗分纵长恨,竟遣清泪到泉台。
公奉使之期,据龚澎同志逝世恰一周年。安仁悼亡,奉倩神伤,定知有不能已于怀者。故去年驰书吊唁,无可言慰,唯请"节哀顺变,为国保重"而已。今特再申此意。
这里是李公个人意见。所以称之为龙、凤原在,钗弦今折----"他",原来是要了另外一位"凤"----此凤,再有新龙合----此龙,比乔老爷大----造谣,造谣。呵呵。至于乔为骚雅,冠为盟主,华为文霸----更是个人意见了;乔为盟主,只是一个内政是外交延续课题;这个课题一解,乔人,乔文,乔外交,就都有问题了。何谈攀龙附凤也。倒是在意那时候台湾被抛弃,同仇敌忾,小不让霸,怨妇救国,于道于德,价值也,民主也;相对于乔老爷笑颠无态(于联合国),要更加令人敬仰!!!......不赘。
三
李慎之之一九七二年之悼陈毅诗,是一个历史记载,是一个时政观察。于当时,陈毅死,轰动知识界和干部界。毛参加追悼会,呈现一丝转机,甚至有人心鼓舞,万物复苏之象。其中可说是体制内寄托主义又产生大乐观。现在看来,这个观察不能不说是一种现实,是一种"理据"。现实是,毛主义文革民粹运动----红卫兵运动和打到走资派运动----使用造反有理,群众斗争----其实,不过年半即变,变成为体制内运动了。这个看法,主要凸现在陈毅死这个机会主义发轫之上。(后来,还有一个所谓鼓舞人心的转机,就是四届人大,周恩来组阁。也是体制内转换成周制内,更是令当时知识界,干部界欢欣鼓舞,不知所以。)故此,第二,看待陈毅死,可说,是毛放弃民粹主义一个明确迹象。三,文革主张毛之独裁,陈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