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會不會在今年崩盤?這個問題正在引起空前多人的焦慮,這其中不僅包括數以億計在生存線上掙扎的普通中國人,也包括數以千萬計的所謂中產乃至曾經自以為獲得「財務自由」的「高淨值人士」。而處在風暴中心的,就是那些負責維持中國經濟運營的高官和幕僚,包括這些年為中共幫閑而名利雙收的一些所謂「專家」。一些人出謀劃策或諫言,甚至為此開罪了當權者而被禁言。
由此提出的問題就是,中國經濟是不是已無藥可救,還是習近平武大郎開店,諱疾忌醫,正在貽誤救治中國經濟的時機?後一個問題顯然存在,但我認為還有比這個問題更嚴重的挑戰,那就是中國經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地緣政治不確定性,這個巨大的不確定性,對危機深重的中國經濟意味著即使救經濟的辦法對路,也很難生效,而如果路數不對,則會急劇地加大各種風險,令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具有高度諷刺意味的就是,目前中國經濟最大的地緣政治風險,恰恰來自與習近平「友誼無上限」的普京。俄國面臨必敗的戰局,普京製造核災難甚至打核大戰的風險正在急劇上升,而習近平對普京的曖昧態度,更是讓美國和西方深感不安。習近平的奴才們意識到,美國和西方的焦慮給了中國一個救經濟的機會,那就是用背棄普京的俄國,換取美國和西方對中國經濟放一馬。美國和西方當然願意做這個交易,因為正如美國財長耶倫所言,中國經濟崩盤是全球的災難。
儘管如此,這筆交易究竟能不能做成,也有極大的不確定性。第一,習近平不能因此丟面子。剛剛頒布的所謂《反間諜法》,就有這個因素。既然有求於美國和西方,為甚麼不能擱置這個令外資望而生畏的惡法?第二,在這個背景下,北京對美國和西方會不會開出令對方完全不可接受的價碼?第三,即使美國和西方對中國經濟伸出援手,也未必能奏效,因為習近平的國內政策未必能與之有效配合。因此,美國和西方一方面正在積極努力爭取習近平不為普京殉葬,同時也不得不做最壞準備,而對美國和西方本來就完全不信任的習近平,一旦看到對方留了一手,會不會來一個一不做二不休,選擇與普京「但求同死」。
總之,救中國經濟所需的必要條件並不單一,也很苛刻,除了政策要對頭,還要有美國和西方的配合。從習近平不得不選比較懂行的人任新的央行行長看,他意識到救經濟要更加借重專業人才與西方打交道,但這樣做,也並不意味著習近平能化解雙方深度不信任這個要害問題。
習近平最根本的問題是,他不僅算不清國家利益的賬,也算不清自己的賬。古往今來,沒有一個政治領導人像習近平這樣幸運,有一手好牌,不僅可能造福本國,還可能造福整個人類。更吊詭的是,在他給本國和人類帶來巨大禍害之後,還有如此多的人,願意相信他本無惡意、或願意再給他機會,因為習近平此刻的一念之差,可以置中國和世界於水火,也能救中國和世界於水火。這當然不是因為習有甚麼神通,而是迫於歷史的作弄:西方天真的善意,促成了中國的崛起,而被財富和私利衝昏頭腦的中國權貴,竟把大位交給了一個本無大志、也無害人之心的守株待兔者,讓習近平獲得了左右天下禍福的機會卻不知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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