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5日星期四

我喂喂:少壮派武将高调要改革是祸是福?

如中国民间无能推动民主化,指望党内分化,而党内文官不能成为改革派,转而依赖少壮武将集团,则将是中国悲剧。如中国的少壮派武将真希望中国进入宪政民主社会,便请脱下军装,加入到与千千万万呼喊宪政民主的平民百姓行列,这才是中国政治的光明未来。


军人成治国理念的带刀护卫

前空军副政委,2009年出任国防大学政委和党委书记的前国家主席李先念女婿刘亚洲这些年来一直是媒体关注的对象。舆论说他是“自1990年以来第一个公开放言政改、推崇西方政治,并且没有因此遭受打压的现役高官。”据北大教授钱理群“对老红卫兵当政的担忧”一文披露,2010年7月,在大陆反日浪潮中,他联合十名将校连署发表呼吁,要求对外强硬,对内推行政治体制改革。
刘亚洲自己说“与其他同志相比,我只是有点锋芒而已。”确实,跟朱成虎将军的“西安以东的中国大部被美国摧毁,美国也要准备几百座城市被中国摧毁”相比,刘亚洲言论没有恐怖气味,跟最近的前国家主席之子,现解放�总后勤部政委刘源前呼后拥华丽亮相比起来,刘亚洲“锋芒”真的不算什么。前中国改革杂志社社长李伟东披露,2011年4月24日,刘源幕僚,《中国税务》杂志社社长张木生举行他的主张中国“回到新民主主义”的《改造我们的文化历史观》新书发布会,刘源本已为该书作序,但在当天“刘源将军是穿着三星上将服,带着5个穿着少将服的将军,齐齐坐在那。还有好几个少将是没有穿军装的,都是公开支持。而且木生也直截了当地说,刘源就让他讲,在很多次会上,不停要说。”
众人皆知,中共搞党指挥枪,这个党或者是象邓小平那样的中共军委主席或是集体的中央军委,而象刘亚洲、刘源这样的中共将军就中国外交、政治而非军事策略战略发表公开言论,甚至象刘源公开让军人成为某种治国理念的带刀护卫的做法,只能是江泽民,特别是胡锦涛时代的特有现象。军人干政是非民主国家常态。由于政府无能,治理衰败等因素,亚非拉这些非民主国家扎堆的地带经常成为军人长袖善舞的圣地。当今中国语境下的军人干政,虽远未到军事政变和军人当政这些军人干政的高阶位,但在中南海这个军事、外交、政治决策中心之外出现军人绕过中共军队在政治局的代表(中共政治局委员徐才厚、郭伯雄来自军界)和中央军委,而直接就中国外交乃至国家发展方向诉诸公共舆论支持,说现在的中国出现了军人干政丝毫不为过。

如今中南海已力不从心

显然,中国军人干政现象的出现与中枢权力衰退直接相关,也就是常识说的你弱我强。在胡锦涛之前,毛泽东是中国历史上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的最霸道专制的皇帝之一,邓小平虽没有中共魁首之名,但其仍可以军委主席天威发号施令,甚至其魂灵都可以庇护现在的江泽民、胡锦涛们;江泽民虽然没有毛邓之流那种中共一、二代领导人的淫威,但仍还可以以中共核心号令属效忠,可以把“三个代表”写进宪法,与毛、邓名字并列,到了2002年胡锦涛登台之后,他至多只能打着总书记旗号在“集体领导”的招牌下混完自己二届任期;其次,在中央与地方关系这个最能反映中南海权威的指数上,传统的中央集权模式下的“全国一盘棋”政治早已成了中国政治博物馆的古董。“重庆模式”与“广东模式”这些新现象虽然可进行多种解读,但其最大的政治意义则是冲击中央与地方关系的主流集权模式,让人们看到了如今中南海力不从心;最后,当今中国法纪松弛,特务横行则表明国家统一法律在崩溃中,而中南海对“延安儿女联谊会”这样的太子党组织发表《我们对十八大的建议》提出的要求实行从各级党委到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及常务的”直选”则束手无策,这说明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中南海的权威在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流逝。
在一般意义上,当今世界的一个共识是军人干政乃取乱之道。但这种看法在当今的中国受到了怀疑,这是由于刘亚洲的政改言论中有“崇拜西方”要素,有民主派因此喝彩他。早在2005年,王怡就指出,刘亚洲的国家主义与他的民主与自由观念有张力。如中国民间无能推动民主化,指望党内分化,而党内文官不能成为改革派,转而依赖少壮武将集团,则将是中国悲剧。显然,由于中共长期压制民间力量,当下中国成建制的体制外民主派仍无影无踪,而中共体制内的文官则日趋向保守反动,军中少壮派登高一呼,便立刻成了某些人心中的希望。

军权政治树上生出的毒果

中国不缺军人干政的历史与教训。军人政治鼻祖袁世凯深知军人干政后果,曾禁军队参政,但在北京政府总统、议会与内阁的无休止缠斗与选择对己有利的立宪制度的较量中,袁世凯通电求助军人支持,从而打破中央政治僵局。袁世凯鸩止渴让北京政府权争临时趋于平静,甚至满足了不少文人的苟且维稳心理,当袁世凯建立在军权基础上的权威死亡之后,中国政治马上跌入万劫不复深渊,中共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就是军权政治这颗树上生出的毒果。
研究中国政治的美国政治学家爱德华.弗里德曼2009年展望中国民主远景时曾经说过:中国不太可能在最近的将来民主化,而且,中国正日益成为全球民主化的威胁力量,在这种背景下,中国未来政治演进的一个选项之一可能是沙文主义,军国主义。弗里德曼对未来中国走向的悲观与钱理群对老红卫兵当政的担忧均与崛起的中国少壮武将有关。
显然,在中共体制内不具备民主化的前提下,寄望于少壮武将集团的“觉醒”加速中国宪政民主化进程,这不啻是揠苗助长,更是引鸩止渴。如中国的少壮派武将真希望中国进入宪政民主社会,便请脱下军装,加入到与千千万万呼喊宪政民主的平民百姓行列,这才是中国政治的光明未来。


——原载《动向》杂志2012年3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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