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时的马云说过一句话,银行不改变,我们就改变银行。马首富猜中了开头,结局却是自己丢掉了阿里巴巴。如今世界富豪版第五的facebook老板扎克伯格,联合了全球26家巨头,共同推出加密货币Libra。其区块链白皮书的第一句话,即表示要为全球数十亿人提供无国界的金融服务。
前不久我就预言未来全球货币将会统一,而Libra的出现,无疑在理论上为货币的统一提供了可能性。作为数字货币,Libra与比特币等不同,它是锚定一篮子国际货币的"稳定币",在制度设计上就瞄准了支付属性,而并非投资。
然后在支付方面,它又不同于支付宝这类的"货币搬运工"。Libra有自身的"央行",总部设在瑞士,由多组织协同管理,如同美联储一样,保持着独立性。加上脸书集团自带27亿规模的用户基础,以及VISA、ebay、PayPal等资源加持。可以想见,一旦Libra投入运转,无异于一枚超级金融核弹。
虽然Libra在设置之初是以美元、欧元、日元等国际货币为锚,而待其逐渐稳定并走向成熟之后,这种"从属"关系会逐渐发生微妙转变。我们都知道目前全球货币是美元本位制,而在此之前是金汇兑本位制,两者之间的过渡大约为半个世纪。再早,则是19世纪时期的金本位制。可见,货币制度从来就不是恒定的,而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进化,以迎合时代的发展需求。
而且,每当新货币制度的出现,无一不对世界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比如金本位的诞生,加速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将殖民主义推向高潮,进入帝国时代,最终演变为两次世界大战。结果,金本位遭到抛弃,随后,在美国修-正资-本主义的时代背景之下,金汇兑本位制诞生。在这一货币制度之下,全球化的自由贸易体系正式成型,世界经济迎来第一次高速增长期。同时,也让美国也成为冉冉升起的超级大国。
约莫半个世纪之后,世界黄金总量已锚不住持续飙升的纸币存量,金汇兑本位制也逐渐崩溃,从而演变为美元本位。在这一货币制度之下,单极世界成型,美国开始一家独大。当然,美元本位也是存在诸多缺陷,比如特里芬困境。让美国陷入一方面为全球提供订单时的双赢和美国无法承受逆差时,又进而演变为平衡收支时的互害。
而现在facebook推出Libra,无疑是美元本位制终结的一个起点。那么,在这全新的货币体系之下,世界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这里我们不妨先简单回顾下历史,人类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的初期,先是帝制遭遇了架空和破灭。然后在市场经济的普及之下,又进一步削弱了公权力对经济的干预。如今Libra横空出世,是对哈耶克《货币非国家化》的一次验证,从长远来看,这既是全球化的一次跨越,也是资本对政治进一步架空的开始。
从眼前来看,美元霸权的局面显然会遭遇挑战,Libra相当于劫持了以美元结算的国际清算体系。如此,那些被认定为违反美国法律的企业和个人,只需将资产转化为Libra,即可躲避制裁。如伊朗等,也可利用Libra来进行石油交易,从而绕过美国的监测。
但是,上帝要关掉美国这扇门,势必会打开另一扇窗。既然美元本位面临挑战,那么美元本位时期的经济规则也将重新书写。这里我们要清楚美元本位是如何形成的,事实上美元本位的末期已是国际货币本位。而美元之所以能维持霸权地位,完全是因为其提供了惊人的逆差。每年数亿千美元的逆差,无论是日本还是欧盟,都是无法承受的。也正是因为这些巨额逆差,才满足了其它国家的国际清偿需求。换言之,任何一个国家,只要在国际收支上超过美国的逆差,都可以一步步取而代之。
当然,现在不是谁取代谁的问题,而是美元霸权消失之后,它便再无义务,也无需要为全球提供逆差。那么,世界经济如何适应一个美国不再提供逆差的全球化经贸体系呢?这里再谈回金本位时代,在那个时代,由于黄金是硬通货,而全球黄金的总量基本稳定。也就是说,谁拥有越多的黄金,谁就拥有世界。于是在这种货币制度下,当时的世界各种无不采信重商主义的经济理念,一味追求贸易顺差。
那么,当Libra逐渐成为全球纸币之锚时,也就是说,他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金本位时期黄金(不同的是,它可以跟随世界经济的增长而增量),成为全球资本追逐的"恒定价值",从而掀起新一轮的国际竞争。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转变恰好形成于西方国家主导制造业回归的大环境之下。可以欲见,一旦货币制度转型,美国等西方国家,将展现怎样恐怖的技术优势。
当然,Libra除对美元造成冲击以外,它对其余非国际货币也将形成很大程度的排挤。因为Libra体系只接纳国际货币,要进入这个国际结算平台,只能选择让本币国际化。或者,就只能堵死互联网的每一个出口,严防外汇出逃。
不管未来怎样,一个崭新的纪元即将来临。facebook的Libra,带给这世界的变革,丝毫不逊于马斯克的星链计划。世界变化总是如此之快,多少人还没摸过美元呢,脸书又发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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