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臉書,标題轉貼所加)
龍年到了,最佳電影重溫,當然是近三十年前著名的「辱華」爆炸型警匪片經典「龍年」。香港的尊龍處於巔峰狀態,先聲奪人,光芒更勝男一號主角,但在歐美,宣傳海報卻以演警探的白人明星米奇魯克的頭像大一號——這是這部戲唯一的「種族主義」。
編劇是奧利花史東,導演是「獵鹿手」的奧斯卡得獎人米高契米諾(Michael Comino)。契米諾才華橫溢,因為「獵鹿手」之後的大製作「天國之門」嚴重虧損,正值低潮,精神恍惚,博取反彈,將唐人街與跨國海洛英交易的現實推到最盡,以俊俏的尊龍為邪惡的黑幫接班人,一襲白衣、黑社會、唐人街的金龍裝飾和紅燈籠、金三角的綠野、最後決戰火車道一場的熊熊烈火,色彩濃艷,張力廹人,是真正的「暴力美學」。
奧利花史東編而優則導,最後也成為名家。今年的奧斯卡,「芭比」獲八項提名,「芭比」是一場「孩童化」(infantilisation) 的男權與性別主義政治意識形態說教課,令人懨懨欲睡,單看上映時美國大城市穿上粉紅色衣裙喧嘩入場的觀眾,就知道反智。難怪被奧利花史東評為垃圾。
2024年,香港的尊龍不見了,香港也公認毀掉了,導演也死了,時間淘洗,西方一覺醒來,華為、新冠病毒、晶片、南中國海,還有一名西方自由主義的鋼琴師遭到民族戰狼的侵擾而被反指為種族主要義者——當自己內耗於無聊的性別與泛種族政治意識形態,驚見大半個世界天天都是赤影幢幢的「龍年」,益見此片之某種潛藏前瞻性,更值得重溫此中西文化交流的現實主義電影巔峰之作。
因為,身為知識份子,要超越一部電影廣為爭論的庸俗的左翼政治和右翼的民族主義,提煉出意義。正如楊牧在其晚年的自傳「奇萊前書」裏說的:
「戰爭發生過,在海外,在山地⋯⋯我彷彿參與過一個簡化的冒險故事,不太真實,因為情節太散漫了。我可能自動尋找過形上的神秘,於大自然的變幻象徵中,把握着那神秘的可畏性,恐嚇着自己———-浪漫的狂想。
聽說就在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戰爭又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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