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戈：教我如何相信他？—— 看俞可平的再论政改

图为俞可平

【新世纪特稿2007年11月14日】中国大陆媒体报道说：政治体制改革将如何深化？新华社记者为此采访了中央编译局副局长、比较政治与经济研究中心主任俞可平等权威专家。“政治体制改革不是一件‘应当’的事，而是一件‘必须’做的事。”因发表《民主是个好东西》一文而格外为海内外关注的俞可平说。俞可平认为，中国的政治发展将与经济发展一样，遵循增量改革或增量民主的道路，不可能发生整体的突变性改革，但是某些领域将不时会有一些突破性的发展。他认为，中共十七大报告在论述政治体制改革时不仅重申“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而且直接将这一部分的标题定为“坚定不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并且继中共十六大将党内民主视为“党的生命”之后，将人民民主视为“社会主义的生命”，“这些都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对民主的重视 和推进民主政治的决心。”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理论家，因发表了《民主是个好东西》而声名大振，忽然而天也，恍如中共开明政治的代言人。其实明眼人一见就知，俞先生的民主理论小儿科尔，说是理论也是抬高他了。只是俞先生的摊位和牌子非同一般，中央编译局副局长、比较政治与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官大水平高，在中国这是常识。他说民主是个好东西，当然人们就会联系到他的官方背景；甚至会把它理解为官方发出的民主信号。于是这篇文章与政治改革联系起来，与中国的宪政民主联系起来。结果，十七大会议结束，俞先生说的这个好东西在哪里呢？没看到。一个堂堂中央翻译局副局长，总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拿民主说事儿，并通过媒体来忽悠大家吧？若是如此，这位俞副局长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还好，十七大过后的今天，俞可平先生终于浮出水面，又把民主的精义阐释一番，这下大家总该放心了？

纵观俞可平对民主的最新解读，我倒是迷迷糊糊，总的感觉是空话多实质少，很多话让人听了不但没有明白民主是什么，反倒更加云山雾罩，莫明其妙。什么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不知所云。这么多年党内有无民主我们不清楚，也无需明白，但毛泽东搞独裁却是不争的事实。那时 “党的生命”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人民民主我们何尝有过，“社会主义的生命”不是至今还十分健康？不清楚他所谓的“党的生命”、“社会主义的生命”是因为民主而存在，还是因坚持而不死。其实民主没有俞可平权威说得那么玄乎，不过就是一种现代政治的主张，一种文明的生活方式。但经他弯过来颠过去地东说西说，我们终于被他神侃得晕将过去。什么“坚定不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什么“增量民主、整体突发性变革”，新名词，假概念。此等伎俩玩了几十年，谁会相信？所谓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这种先把人侃晕的战法，我等哪里经受得起？余以为，民主不过就是常识；所谓宪政民主，就是公民绝非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公民有权为自己和社会说话，公民有责任限制政府的权力。你那个一党专制行不通，你那个把持社会资源、扼杀社会力量不可取！俞可平这种装神弄鬼的说法，说他在忽悠大家绝非言过其实。

从俞可平那篇《民主是个好东西》问世，到十七大会议结束，民主这个东西好坏如何，不是几句话、几次忽悠就能让人迷糊过去。事实上，这段时间中共对民间民主诉求的打压，对网络的封杀，对媒体的把持操纵，对出版、言论自由的压制，反而肆无忌惮地有增无减，力度更大，说明民主在中共的眼里并不是个好东西。若非如此，关闭那么多的网站作何解释？网络言论的大量删除、屏蔽作何解释？就连北大那个著名的三角地，也以莫须有的理由封闭又该作何解释？在这个世界上，中共在人权、言论上的丑陋记录，已经得了几个第一？中国的人权自由状况是好了还是恶化？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清清楚楚的事。扪心自问， 在这样一个恶劣的政治生态下，俞可平可有资格说什么“民主是个好东西”？在专制极权的中共眼里，民主什么东西都不是。要真是什么，也不过是卖大力丸扯场子的道具。因为在中国，虽有表面上的宪法、选举、人民代表大会；但并没有实质上的自由、人权作为后盾，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就只能是摆设。

就民主而言，其理论并非俞可平所说的那么深奥，其行动也并非俞可平所说的那么神秘。即使那种渐进式的民主，也不是要如此这般的选举秀——乡级的，县级的，省级的，中央的。在中共全面控制媒体，钳制言论的状况下，你就是选了又如何？人大代表你们不是号称选了吗？中共的党代表不也是号称选了吗？东选西选，结果还是选个漏灯盏。所以，民主的基本并不在这些没有实质意义的作秀上，而是在人民基本人权、自由的保障上。要是真认为民主是个好东西，真心地要政治体制改革，大可不必让俞可平出来作些无关痛痒、不着边际，一副故作深奥状的理论阐释。采取几个简单的行动——比如开报禁，一切都不言自明。让人民说话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中共偏偏就做不到，其实他们内心最怕的就是人民敢于起来说话，敢于起来行使自己的权利。

民主在中国是不是个好东西，绝非是俞可平那样的说客神侃一阵，搞点操纵、控制下的基层选举之类的作秀，民主的大是大非问题就解决了。而是需要把自由、人权的争取和扩大，并得以切实可行的保障这个基本前提，民主的大是大非问题才能真正解决。既然讲和谐，讲民主是个好东西；那就不妨把被剥夺的自由和人权还给公民，比如让民间办几份报纸，把那个报刊审查制度取消了，把那个臭名昭著的金盾工程取消了，把出版署的书号把持权取消了，把哪些因言获罪的人们释放了。这些事，哪怕中共能做到一件，也比让俞可平们去说一万遍“民主是个好东西”，在下面做若干次选举秀的效果好得多。其实无须你们多说，人们早就知道民主是个好东西；如果民主是个坏东西，专制独裁成了好东西，你我岂不是天生的狗奴才？只是有人胡搅蛮缠了几十年，偏说民主是西方的假东西，自己的一党专制才是好东西，既伟大、光荣又正确，才有大家无言以对的漠然。既然中共有那么深的自恋情结，你那个社会主义民主当然只能自己玩去，我们若有兴趣看看也就行了。

著名学者王亚南是《资本论》中文版三卷的翻译者，也是《中国官僚政治研究》的作者。以他对专制制度的研究，他把这个制度下的生存状态概括为：“专制制度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骗子，一种是哑子。我看今天的中国就是少数骗子在统治多数哑子，”用他的这段话来说明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以后的中国，更是太贴切不过。直到今天，这个判断一点也不过时。在俞可平用“民主是个好东西”忽悠大家以后，人照抓不误，网照封不误，骗子依旧，哑子如故。不要说“民主是个好东西”，你就是要高呼“专制是个好东西”，没有一个说话的地方，你就是把我们打死也是说不出来的，更何况民主。对于俞可平的“再论政改”，不过是他“民主是个好东西”的无意义的重复，谁还能把他当真？这正是：专制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啊！俞可平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