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中国还是一种封建王朝的运行模式

演讲者：福山

（原题《张军：福山讲座摘要》）

福山今天在多大商学院就政治秩序和政治衰退（Political Order and Political Decay）做了一个45分钟的发言，还有30分钟左右的问答。

他完全顺口说，几乎把整个世界都梳理一遍。确实脑子和嘴巴都比较好使。

福山认为，西方的民主整体处于低潮和衰退（decay）之中。欧洲国家有的危机四伏，有的积重难返。当然部分北欧国家比如丹麦还是难得地有很好的平衡。美国的游说集团空前强大，两党的交叉共识空前稀薄，政治僵局时有发生，但暂时还不至于对经济产生太大影响。但是，有（西方）民主的替代品吗？

他后来简短谈了三个可能的替代模式。

第一是半神权的伊斯兰国家ISIS。这个显然对多数人没有吸引力也不具备可持续性，甚至是罪恶昭彰。

第二个是普京的俄罗斯模式。表面上有选举，但控制权力的都是普京和他的朋党。无法节制腐败，也带不来好的经济发展。他问大家你有使用过任何俄罗斯制造的产品吗？显然俄罗斯模式也不会有光明的未来。

他说最吸引人的恐怕是中国模式。在他的"国家、法治、民主"的三维分析框架里，中国有强大的国家，但后面两个支柱始终没有出现。

他说，他的西方同事们很多都不了解中国在发生些什么事情。但是他自己经常去中国，每次都会看到新的高楼又拔地而起，北京又多了一条环路，等等。

他说，中国实际上还是一种封建王朝的运行模式。中国现在擅长的事情也是中国过去250年所擅长的，那就是官僚集权、快速决策、大量投资（基础设施）。但是，政府的合法性危机事实上在日益加重。合法性都押宝在经济上，但经济也在严重滑坡。还在玩马列主义的意识形态，但对合法性全无帮助，因为没人相信。

他私下说，今上上台后其实没干啥好事儿：政治上在开倒车，经济改革也停步不前。他说现在也许下结论还太早，但他很可能最终将被证明是一个糟糕的皇帝。他说即便你相信现在上面坐着个好皇帝，但是你这个体制有什么办法防止出现坏皇帝、或者说能一直保障好皇帝的供应呢？他自己的回答是：根本（还）没有办法。而且对他来说，这一点是这种体制最致命的问题。

作者张军，任教于多伦多大学地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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