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通州多年,从未去过宋庄画家村,去年10月1日,得知宋庄正在举办艺术节,方与妻前往一游。宋庄虽是一小镇,但却有多家美术馆,其中上上国际美术馆正在举办艺术年展,我们遂购票入内参观。
此美术馆,为城堡式建筑,外表并不豪华壮观,但其内却很广大。始入内,有一大厅,展品多为现代派艺术,有的作品令人费解。再往内,是一长型展馆,进门左侧,摆着一张龙椅,椅背对着门,上有一层矗着的白色玻璃纤维,龙椅的下面,也撒着一层厚厚的玻纤。长满绒毛的龙椅,寓意好懂,即显示其古老陈旧,已尘封生霉也。展厅内陈列着一排雕塑,排在第一的作品,极有视觉冲击力,蠢老婆竟脱口惊呼:“这不是×××吗!”声音虽非如雷贯耳,却足以吸引其他观众的眼球。我向她瞪了一眼,她仍未住口,只是压低声音说:“这些搞艺术的胆子真够大的!”(难道老公俺胆子小乎?)这尊雕塑,令我暗自惊叹,一个高一米八左右的肥胖人物,双手反绑,身上脚下,有许多小人物,雕像下方,一群人正挥着铁镐、大锤,在刨、在砸,似要将雕像连根推倒,雕像身上,一些人正在向上攀爬,许多人已爬到雕像的肩上,一些人各拿铁铲、铁锤、大锯、大镐,他们或张口呐喊,或面带胜利的笑容,或对雕像指面怒斥。再细看这些小人物,多为工农装束,也有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而雕像的面容,则呈绝望痛苦,张口惨叫状。雕像整体为泥红色,下方有一卡片,标明作品的题目为《被缚的奴隶》,我想,这个题目取得不够恰当,若取《人民的审判》或《觉醒的奴隶》,似乎更佳。
我走到展厅的尽头,回首环顾,见展厅上方扯着几道钢丝,钢丝上倒悬着许多人体雕塑,这些人体,分为红、黑、蓝、白、黄五色,从头到脚被铁丝紧紧捆绑,臂脚并拢,有的两臂做挣扎状。长了毛的龙椅、被缚的巨人,以及那些倒悬的人体,结合起来看,具有强烈的批判性。
以前,我一直认为绘画与雕塑,只能表现其艺术性,而很难表现出思想性,看过这些雕塑,我才发现自己的偏面与无知。这些雕塑所表现的思想性与批判性,岂是那些“含泪大师”、“羡鬼诗人”以及形形色色的“莫谈国是”的作家的作品所能有、所敢有!
天问:你究竟是解民于倒悬,还是置民于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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