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冉云飞(中)在书店与人交谈
最开始知道冉云飞的名字,是在2003年。那个时候在天涯社区的闲闲书话和关天茶舍,活跃着一个名为“敌人韦小宝”的ID,主贴和跟帖或微言大义,击中肯綮;或亦庄亦谐,庄谐杂出;或情真意切,哀哀悼母;或侠气十足,啸聚成都。后来敌人韦小宝申明放弃这个ID,以“冉云飞”的真名出现在天涯论坛。再后来得知冉云飞的一篇《庄子使我上瘾的几个理由》入选高中语文选读课本。这篇文章跳荡洒脱,旁征博引,关注现实,读着真是有醍醐灌顶之感。然而,由于众所不知的原因以及众所周知的原因,这篇文章又被踢出高中语文,不由得让我叹息不已。
2008年2月,冉兄大作《通往比傻帝国》出版。我在网上读到过这本书中的几篇,于是就鼓动我所任教的两个班的学生邮购;并且对学生说,可能的话还可以请作者本人签名。在我的鼓动之下,两个班共有六七十人邮购这本书,而且都得到云飞兄的签名。
2009年7月底,我随学校旅游团到四川旅游。旅游团先去都江堰。从范美忠那里获得冉云飞的电话号码后,我拨通冉云飞的电话,报上名来,在都江堰南桥旁边的隆隆水声中,就听到冉兄略带鼻音的高门亮嗓:“苏兄啊,我感冒了,待会我喝不了多少酒的!”这是我和他第一次通话。虽然我和他神交已久,如此一见如故,也着实令我欣喜不已。
回到巴士上,与1989年教过的学生凌德才联系,要他在成温立交桥下面接我,碰面后到大慈寺去接冉云飞兄。一同旅游的刘杰兄的表叔W总在成都工作,也说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于是商量好两边合在一处吃饭。由于成温立交桥下不能停车,德才在西南财经大学门口等我们。甫一下车,德才就迎上来喊我。他乡遇故知,我们的欣喜真是难以言喻。更何况我们有19年没有见面,寡言少语、重情重义的德才一下子就认出我来,让我回忆起20年前的种种情事,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叙旧已毕,刘杰、刘少军、敖义留下来等W总,德才驱车和我去接云飞兄。其实德才对这边的路况不是很熟,在等红绿灯时,德才就操起并不很纯熟的成都口音问旁边的驾车者,都能得到详尽的答复。我们不由得感叹四川人的古道热肠。在大慈寺路附近的纱帽街转角处,我们停下来等云飞兄。不一会,我下车就看到一个个头不高、却透出一股彪悍之气兼具洒脱之气的人,拿着一把花格雨伞走过来。我们不需要“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的暗语,就这么简单的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握手。上车后,我把w总选定的酒店说给冉兄听,就离这里不远,在武成大街私房菜馆。
我们在酒店坐定时,已是8点多钟。先前刘杰兄就说起过,他叔叔的公司有一种wly集团专供酒很好。W总就从车上拿过这种酒给我们喝。酒店为了让客人放心喝酒,还提供代为驾驶服务。于是我们喝白酒,云飞兄喝啤酒。席间相互介绍,叙旧感慨,觥筹交错,三盅全会,不必多表。W总的面面俱到、心思细密、豪爽好客,真让人敬慕有加。酒喝到一个份上,W总太太用苏打水代替白酒给W总喝,其实我们没看到,但W总一尝之后,说家乡来了这么尊贵的客人,又请来成都的作家,我怎么能玩花样喝酒呢?W总太太也不再坚持。W总换过白酒和我们推杯换盏,搞得不胜酒力的我们一再说,宁可伤身体,不可伤感情,这酒不喝不行啊。云飞兄喝啤酒也不轻松,我们一口白酒,他就一杯啤酒。刘杰兄敬过冉兄后,说冉兄是洒脱过人;我说除了洒脱,还有森然干霄的豪气,还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还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执著,体现出巴山的嶙峋硬气和蜀水的灵慧颖悟。我向各位介绍了冉云飞出生于现在的重庆酉阳,巴山赋予他挺拔刚直、强悍持守;求学、供职于成都,蜀水赋予他灵秀睿智、博见敏思。特别值得一说的是,冉兄是内外兼修——既有勤奋的阅读和不懈的写作,又有对家庭、家族、朋友、社会的责任感和实际行动,努力以自己兼容并包的思想和行动帮助人、影响人、感染人。文章写得好的人不少,有实际行动的人也不少,但像冉兄这样二者兼顾的人就不多了。说到兴起处,云飞兄拨通野夫兄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我。我首先祝贺野夫兄获得当代汉语贡献奖,接着向他表示敬意,之后我就不知道说啥好,于是把手机还给云飞兄。我还了解到,云飞兄在尽其所能地关注着即将开庭的黄#琦案、谭#作#人案。中间,云飞兄说到愿意帮我约个时间去拜谒流沙河老先生(后来得知沙河老到青城山避暑,拜谒之愿未能达成)。后来,我特别把德才喊到我和云飞兄身边,三人一起喝了一杯啤酒,其中包含着我对流沙老以及谭#作#人、LIUXIANBIN、黄#琦、欧阳#懿诸杰和冉云飞、肖雪慧、王怡等人的敬意。
2010年9月,蜀中义士LIU XIANBIN再遭缧绁。为了表达对LIUXIANBIN及嫂夫人陈明先的敬意,我从冉云飞兄处打听到陈明先嫂夫人的账号,9月22日我汇去500元聊表心意,云飞兄代明先大嫂向我表示谢意。
2011年2月19日,据说冉云飞兄因为唱了一首《好一朵美丽的敏感词》的歌,而被国宝大熊猫挟持。呜呼,云飞兄本来秉持“日拱一卒,不期速成”之志,不意仍以“垫付郭佳证券醉”而身陷囹圄,实在让恐惧之下嗫嚅钳口的我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蜀中向为民气存留之地,故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之说。又有联云:“能攻心即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云飞兄以古道热肠、忧国忧民之心行走于世,欲以点滴改良、渐进方式推动进步,却遭遇羁縻,有司欲以雷霆手段尽绝读书人之血性、良知和勇气矣。
惟愿云飞兄见证这一时代劫难,多多珍重、度过此劫;
惟愿王伟姊姊和小冉好自珍摄,度过此劫;
惟愿我能一同体认云飞兄、王伟姊姊和小冉的恐惧和悲伤!
2011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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