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香港「反送中」運動為主題的紀錄片電影《時代革命》在台灣公映反應熱烈,有可能成為最賣座外國紀錄片,在某種意義上,「反送中」其實反映了「支那文明」崩爛的狀況。甚麼是文明?關於這個題,每個人都可能有不同看法,不過,我們可以參考幾種談論文明的方式來尋找一些啟發。過去大家都說有四大文明古國,當中的重點不是這些所謂古國是否我們當代人所理解的國家,而是在一個地域上出現的「文明」,而這些地域可以是用河域為基礎所作的敘述,尼羅河流域文明、幼底兩河流域文明、印薩兩河文明及黃長(黃河與長江)兩河流域文明,這樣的認知反映了一個通俗的認知,也就是我們所談的是人的文明,而古文明孕育自河流,人的逐水群居習性發展出文明。
隨著人口越來越多,整個群居地域愈來愈廣闊,輸水技術的進步令人可以居住的範圍擴大,因此,描述文明的方式可以是用地域作為基礎,由於尼羅河在北非,故亦稱北非古文明;由於幼底兩河流域位於美索不達米亞,故亦以此得名美索不達米亞;由於哈拉帕城的發現,印薩兩河流域文明又稱哈拉帕文明;至於大家比較熟悉的黃長兩河流域文明位於支那大陸,亦可稱支那文明。另外一種方式是以大家所熟悉的當代國家命名,如埃及文明、印度文明及中國文明,可是這種方式有個缺點,就是令大家將政治概念與文明混為一談,事實上,大家耳熟能詳的巴比倫早就被波斯人消滅,但美索不達米亞文明仍然以某種型式存留。或許也是由於不該將政治概念跟文明混為一談,有些近代思想家甚至發明了「中華文明」。
值得注意,自從共產黨成立以來,第一或第二代中國共產黨領導人物對所謂「中華文明」或「中華文化」嗤之以鼻,不是完全不談論就是視之為封建時代的產物,新中國要破舊立新,從打倒孔家店到文革打儒,都是要清除阻礙共產社會前進的封建餘毒,共產主義新人類在其烏托邦裡有其新文化,這種破除舊思想的新文化也曾在人民公社中短暫體現,沒有私隱,黨幹部及黨員以國家名義決定鄰里甚至家庭事務,每個人都被期待能做到「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六四屠城後,中共為了穩定局面及維持黨的領導正當性,江派搬出了中華文化,一時間國學熱開始湧現,外國硏究者原來從事的「漢學」在中共手裡成了「中國學」,這種大轉彎當然要找個理論依據,那就成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學說。說到底就是,只要加上「中國化」,那就甚麼都行了,而且是中共說行了就行,跟鄧小平運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作用差不多,一切按照所謂的國情而作出的變動都沒有問題。即使有問題,也可以繼續調整,直到自己人都沒有太多意見為止。總言之,「中華文明」很好用,孔子學院可以用來做統戰及滲透工具,孔子學院受阻了,弄個佛祖學院也無防,儒家也好,佛家也罷,都是統戰工具。
古代百花齊放及百家爭鳴的支那文明經過兩千多年來的墜落,到了中共手裡更是徹底崩爛,香港的問題不在於西方文明與「中華文明」的衝突,而是在於中共想要以崩爛的支那文明來摧毀香港。《時代革命》所紀錄的是香港人對正在被崩爛文明汙染的狀況作出反抗。
——RFA 梁文韜 (台灣成功大學政治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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