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尚嘉：以治水雨水文明之差看今天的俄侵乌战争

文：乐尚嘉

德裔犹太移民美国社会经济史学家魏特夫（Karl August Wittfogel）提出治水文明（社会）和雨水文明（社会）。 

 

人类进入农业文明时，地球各地的气候不同，自然而然分成治水或者称灌溉农业，和雨水农业。治水文明很强大，国家凌驾于社会之上。而雨水文明则社会空间（或叫做空隙）较大。 

治水文明天生就是相对专制的，所以东方专制比西方专制主义来得更为全面更为暴虐，而治水文明——帝制专制一旦与现代极权主义相结合，则表现出极权力量最残酷的形式。 

中国是标准治水文明，帝制专制十分明显。治水文明且能影响其周边社会，成为亚治水文明，譬如北亚及经常横跨欧亚大陆的游牧民族；甚至它还能继续辐射影响，构成更次一级更边缘的治水文明。譬如，沙俄（莫斯科大公国）。 

基辅罗斯更偏向的是欧洲文明雨水文明，但留里克王朝很短。东斯拉夫全境被蒙古大军征服之后，四分五裂，东北部莫斯科大公国以蒙古为背景逐渐崛起。莫斯科大公国则萨满文化更浓，再加受蒙古次级帝制专制文明影响太大并尝到由此带来的甜头——野蛮的武力征服，包括征服西南罗斯——乌克兰，成就了沙俄帝国。后来的布尔什维克不仅在理论上与之契合，而且列宁本人的暴力倾向是否有遗传基因？列宁有卡尔梅克人血统。 

乌克兰则一面被莫斯科大公国—俄罗斯征服而深受影响，一面则受先进的波兰文明影响，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初，所谓乌克兰上等人都日渐波兰化。当然，波兰文化受法国影响更受普鲁士德国影响，本身也有许多野蛮暴虐的因子。因此，当二战德国纳粹践踏东欧苏联领土时，纳粹是以意识形态为基础的有组织的屠杀犹太人，而波兰人、乌克兰人则无组织甚至无政治目的的以民间发泄的姿态，加入到残杀犹太人的狂潮中去。 

所以，不管乌克兰独立前后，都有很多毛病。但这不是今天可以被普京侵略的合法理由。相反，我们希望乌克兰文明通过这次民族觉醒的抵抗战争得到净化升华，学习波兰在社会主义阵营垮台以后，放下过去，承认现实，一视同仁善待境内所有少数族群。 

 

俄罗斯的底色文明是受蒙古带来的东方帝制专制文明，或者说有着更深层次的东方通古斯萨满文明深深的痕迹。但俄罗斯毕竟还是是欧洲雨水文明的东边缘。 

俄罗斯曾经五次受到西方文明的强烈冲击。第一次，彼得大帝向西看。第二次，沙皇亚历山大一世1815年率大军进入巴黎，触发了十年后的十二月党人的起义。第三次，1945年红军进入柏林，受到西方思想文化冲击，为五十年代斯大林死后的"解冻"奠定了基础。第四次，六十年代开始的美苏缓和，直接影响了最后苏联的解体。第五次，苏联解体以后。 

苏联解体，已经标志着现代极权主义制度的倒台和现代极权主义社会的瓦解。俄罗斯关键的转型已经完成，无法倒退。普京搞了这二十年，充其量也就是威权主义式的独裁专制。 

俄罗斯再不堪，毕竟还有起码的选举制，虽然含有大量的舞弊；毕竟他们还有信息获取的自由（没有删帖，无须翻墙）。所以，一旦普京侵略军陷入入侵乌克兰泥潭，普京是极有可能就此下台。 

我们期待着普京的下台，期待着俄罗斯掉过头来，继续向宪政民主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