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个星期之前,全世界还无法想象美国会出现这一幕。过去,国会山作为首都勿容置疑的核心,从早到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国会大厦的拱形圆顶之下,参众两院分别有开会和投票的大厅,楼上有许多观众席。有意去观看辩论与投票现况的人们,无论来自何方,都可以到议员办公室或者访客中心要门票,去亲眼目睹一下国会立法的实际进程。六座办公大楼以及议员们的办公室在上班期间也对外开放。每个议员办公室门前都挂着国旗与该州的州旗,外面墙上钉着一块黄铜牌子,写明"欢迎请进"。根据人们的穿着打扮,很容易就能判断他们的身份:参议员多数会带着国旗章,众议员则有独特的议员徽章。挂着工作证的是议员助理,西装革履的往往是说客,而游客们则是平日随心所欲的穿着。国会对人民开放。进去的时候除了过一下金属探测器,什么证件也用不着出示。国会外面经常有人示威,多的时候可达数万。示威者经常进去用国会大楼里面的洗手间,顺便也可以到相关议员的办公室去打扰一下,提出自己的诉求。因此每到大规模示威的时候,国会办公大楼里经常出现拥挤的现象。议员和助理们早已习以为常。美国国会以其开放性,向世界骄傲地展示着民主制度的强大。
来自中国的新冠疫情将美国打了个措手不及。自2020年三月份开始,国会对公众关上了大门,将近一年来,公众已经基本无缘和民选的代表在这里见面。今年一月六日,当百万人从全国各地前来首都示威游行时,数万人来到国会要求与议员们对话。示威群众高喊着"Our house"(我们的房子)的口号,推倒了大楼外面临时架起的铁栏杆。有几个人砸开了门窗,有几百个人跟着走进了国会,有那么几个或者几十个人甚至跟着警察走进了议事大厅。冲突之中,一名女性示威者被警察开枪打死,一名警察身亡——直到今天,警方掌握着如此多的录像资料,却没有公布出这名警察死亡的确切原因,也没有人被指控杀害了这名警察。
走进国会的人之一是Derrick Evans。他在两个月前的选举中刚刚当选西弗吉尼亚州的下院议员。他后来被联邦调查局逮捕。Evans对律师说:过去曾经多次到过国会,根本就不知道国会还不许进入。大概跟他一样不知道国会已经禁止公众进入的还有许多。
无论如何,执法机构很快就通过录像辨认出了进入国会大厦的数百人,一一抓获。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强行冲入国会"的罪名。而百万前来示威的群众也在一夜之间从公民统统变成了被媒体与政客一面倒地谴责的"暴徒"。
一夜之间还出现了另外一个奇迹。历来以拖沓著称的国会这次雷厉风行,在民主党籍议长佩罗西的强力推动下,国会四周竖起了两米多高的铁围栏,上面配有令当年柏林墙的建设者们自愧不如的倒钩刺铁丝网。从全国各地调来的两万六千名军人荷枪实弹地日夜守卫。套用美军在巴格达的词汇,指挥官将这里称作"绿色区"。
十八世纪末,当皮埃尔·郎方(Pierre L'Enfant)面对着在马里兰与弗吉尼亚两个州之间的这一片沼泽地时,这位来自法国的想象力丰富的革命者与建筑师自豪地说,他要设计一个能够容纳一千万人的城市,让这里成为人类未来的中心,展示美利坚合众国的伟大。
二百多年过去了,这片当初的沼泽早已成为世界政治都会。大华盛顿地区的人口也在接近一千万。在这里,美国的政客们决定着四万八千多亿美元的政府支出。这天文数字的开支也引来了数不清的腐败与变相腐败,让首都获得了"沼泽"的恶名。
2016年,纽约的地产大亨唐纳德·川普以一句"排干华盛顿沼泽"的口号,吸引了数千万民众的支持,也彻底地得罪了民主共和两党内的既得利益集团。更让大佬们愤怒的是,这位政治素人甫一入主白宫,非但不按照以往的常规去和他们勾兑,反而一五一十地去实现他的竞选承诺。于是,川普整整一个任期,利益集团就没有一分钟让他消停。
依赖沼泽而生存的人从一月六日中看到了绝好的契机。被铁丝网圈起来不仅是国会,白宫前后一大片也同样被围。华盛顿的警察局一概不批准任何在政府机构前面示威的申请。示威者都被发放到边缘的商业区和居民区。过去经常在首都发生的这一道民主的风景线或许就此成为历史。
里根总统曾经说:"如果法西斯主义来到美国,它将会以自由主义的名义出现。"所谓自由主义,在美国的政治语境里等同于左派。也就是说,里根总统在警告人们,美国是有可能出现左翼的法西斯。其实,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何尝不是左翼?真正了解历史的人恐怕不会对此有异议。
在今天的美国,我们看到的正是左翼法西斯主义的不那么悄然的兴起。左翼政客正在伙同大利益集团——金融巨头、媒体巨头、网络巨头——公然剥夺美国宪法赋予人民的权利,包括言论、出版、集会、结社、请愿、持枪、无罪推定及隐私保护的自由。通过对川普总统的第二次弹劾,他们甚至在美国树立了中国式的"煽颠罪"的先例。
法西斯主义真的来到了有二百多年民主传统的美国吗?到今天的国会去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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