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又起民變,涉及高層權鬥,香港愛國藍C鬼祟縮頭,等待定性號令,不敢重複1989年64時押錯注趙紫陽勝出而過早刊登「憤怒譴責屠城」之類的廣告之愚蠢行為,「忠誠」處若學精了一點,「廢物」指數若略降低,或可賞以一點掌聲。
反而有深黃人士冷嘲熱諷,「你們也有今天」,是另一種不成熟的躁動。不錯,兩年前大陸有大量大學生與小粉紅大罵香港「黑暴」,支持警察嚴打「港獨」,他們自己今日經受舉國「動態清零」的封區釘倉報應,在某種程度或確令旁觀者不無反諷的快意。最中國式黑色幽默之處,是三年之後,上天和習主席聯手為「港獨分子」報了仇。
不過私下片刻享受命運之神帶來的Poetic Justice是一件事,對大陸各地的抗議者公然幸災樂禍,是一種幼稚而過度的犬儒(childish and excessive cynicism) 。
不錯,西諺有云:「在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句話與中國俗話之「不要一竹篙打一船人」,在哲學的辯證層面,確實有令人迷惑之處。
但魯迅對中國人陋劣民族性的概泛(generally )批判,不妨礙魯迅對林語堂、胡適、郁達夫、章太炎、蔡元培等傑出的中國人在個人層面(individually) 的交誼和欣賞,兩者並無衝突。「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千夫」,是魯迅鄙視大量愚昧而兇殘的中國人;「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孺子」,是魯迅支持當時無辜而純潔的中國青少年,甚至是農夫、工匠、在社會的底層被欺凌的窮人。
這兩者之間,無論魯迅、梁啟超還是柏楊,其實都分得很清楚。在民國時代的讀者市場之中,也很少人混淆。
因此,一聽到「普通話」即生厭惡之情,甚至分不清是台灣國語還是星馬的華語,會令一個香港「本土」人士陷入情緒的死胡同,甚至為孤獨的仇恨綁架。Don't get me wrong : 我承認,如果在巴黎米芝連Guy Savoy 餐廳或倫敦的East India Club,忽然聽到一桌喧嘩的普通話,然後見到彼桌間有一堆Chanel 包包,如果你覺得反感,你沒有錯。
大陸各城市發生的事情,你確實不必太過感情反應,即使內心極為感性澎湃,為了你自己的現實安全,至少暫時也要抑制,要學會喜怒不形於色。然而另訴極端,將普世價值觀的人性當做仇敵,是不對的——it's dead wrong 。
在某種時候,人之間有難以踰越的隔閡。但在時勢轉變之際,你會發現,不分地域、種族、文化,人之間有某種相同的契合。
羅馬思想家塞奈卡(Seneca ),生活在暴君尼祿的時代,面對兇險的逆境,他很能忍耐,也很冷靜。塞尼卡說過一句話:「把我丟進一個狼圈裏,我也能將狼群領回來。」(Throw me to the wolves and I will return leading the pack.)
不懂得此言的真諦,勿輕言政治,更不要沾惹什麼「社運」,因為永遠不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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