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1日星期二

梁京:德不配位 「灑向人間都是怨」

梁京 RFA 20230801

在秦剛事件和刀郎事件的背後,都有一個「怨」字,把這兩個看似不相關的事件,連在了一起。

人們看到,習近平撤掉秦剛的外長職務,很不情願,但為甚麼又不得不揮淚斬馬謖呢?坊間有各種議論,包括外交路線之爭,外交部內鬥,還有更神秘的諜戰故事。雖然外人很難判斷這些議論有多少真實根據,但我相信很多人都觀察到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習近平被迫撤掉秦剛,在外交部、乃至整個官場,似乎都成了大快人心之事。如果這個判斷不錯,那麼秦剛事件就有了比他的罪錯更有全局性的政治意義。是甚麼呢?我認為就是官場積滿了對習近平的怨氣。恃寵驕橫又不識時務的秦剛東窗事發,為官員們發洩怨氣創造了機會。外交部上上下下爆發的怨氣之大,遠不能用路線之爭和內鬥來解釋;這既是習近平不敢不處理秦剛的直接原因,也是習近平留了一手的原因。也就是說,習近平不敢不對官員的眾怒讓步,但又不能太示弱,否則,局面將更難收拾。

不能不提的是,外交業務的敏感性,幫了外交部想拿下秦剛的大小官員們的忙。如果秦剛是內務部長,或別的甚麼部長,憑他與習家的關係,很可能安然無恙,但「外交無小事」,秦剛和傅曉田的醜聞一旦坐實,不管秦剛有沒有別的問題,他的外長都幹不下去了。想整秦剛的人當然懂得這一點,但他們得逞後的狂喜難以掩飾,一定令習近平非常不悅,也令他陷入了「長考」。習近平再傻也應該意識到,他現在的麻煩,絕不止於如何處置秦剛,也不止於外交部竟敢「犯上」。

習近平搞砸了中國經濟,給中共的官員帶來了多大的傷害?理解這個問題,是理解官員們為甚麼會怨氣衝天最重要的線索。不管是戰狼派還是綏靖派,甚至不管是挺習還是反習,官員們現在都明白,大家不僅眼前利益遭到重損,而且前景也不妙。習為了保自己,誰的利益都可以犧牲,甚麼路線都可以修正。但問題是,習近平建立一個穩定秩序的前景依然非常渺茫。根本原因,不在中國沒機會,也不在習近平沒機會,而在於習近平的才智和品格,抓不住任何機會。破格重用秦剛這樣的人,說明了這一切。

官員們的醒悟其實和百姓的醒悟高度一致,這也是理解「刀郎現象」的基本線索。刀郎復仇的故事,給千百萬「被侮辱與被損害者」宣洩對社會不公的怨氣,創造了一個恰逢其時的機會。一首費解的「羅剎海市」竟然捲起如此巨大的民情海嘯,不可能從刀郎與那幾個自鳴得意的歌星之間的恩怨,得到充分解釋。已經有人指出,一些挺刀郎的文化人,其實並不喜歡刀郎的音樂風格,也就是說,這些人是在趁機起哄。那他們為甚麼要這樣做?我認為他們是在宣洩對習近平治下的世道不公的怨氣。世道不公雖不始於習近平執政,但習和他的小圈子對奢華享受的追求和無度,是一個盡人皆知的事實,而秦剛和傅曉田只不過是最新的實證。在經濟日見蕭條之下,世道不公已經變得更加殘酷、讓平民更加難以承受。

習近平「德不配位,霸王硬上弓,灑向人間都是怨」,儘管如此,還是有人認為,若不讓習近平繼續他的黃粱美夢,世界就面臨末日。但我認為,從習近平搞不定火箭軍這件事看,中國還應有別的選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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