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為甚麼會成為中國走出政治文化陷阱的關鍵?難道這些年中國人與外部世界、中國人和華人內部的對話還少嗎?結果呢?我們還不是再次陷入了所謂「周期律」的詛咒?強調對話,對於應對習近平的底線思維、應對中國文明自殘給世界帶來的挑戰,有任何實質意義嗎?
所有人都認識到,美中對抗加速升級,標誌著世界正在進入一個衝突全面加劇的時代。而習近平的底線思維意味著他將不惜以毀滅性的手段來保大位,因為他自認這並非為了個人權欲,而是基於這樣一個邏輯:如果我習近平下台,中共政權就必然被顛覆,從而意味著中國內亂和分裂。雖然這個邏輯不會被所有人接受,但必須承認,只要中共的高壓統治還有效,就會有很多人、包括很多外國人都相信,習近平的這個邏輯雖非唯一的可能,但確是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說,很多人看不到別有出路,唯有聽天由命。
因此,對話最重大的意義,就在於有效對話能改變很多人的預期和行為,從而改變衝突演變的進程和後果。當下正在進行的俄烏戰爭就是最重大的現實例證。一方面,俄烏戰爭說明,人類衝突不可避免,但整個過程也不斷支持這樣一個論斷,那就是有效對話,能改變衝突的走向和結果。我們都見證了,沒有澤連斯基與美國和歐盟的對話,戰爭可能早就結束了。
由此提出的問題就是,甚麼是「有效對話」?「有效對話」與政治文化有沒有關係?中國人,包括關心中國政治的海外華人,有沒有機會通過「有效對話」來助力中國走出政治文化的陷阱?這正是筆者試圖回答的問題。從常識和經驗的角度,「有效對話」的概念並不難理解,毛澤東最喜歡說「實事求是」,就與這個概念有直接關係。難題是,並非任何人、在任何時間和地點,都能實事求是地進行「有效對話」。
對此,我有一個大判斷,以當今中國與世界關係的格局,以現在最新的通訊手段,特別是以最新的AI技術助力的深度交流手段,那些熟悉天下大事的有識之士,有機會推動中國走出政治文化陷阱的有效對話。事實上,已經有人在進行重大嘗試。這些努力不易取得實質進展是可以預期的。首先是,危機的壓力還不足以讓足夠多的精英放棄消極自保,但除此外,還有重大問題有待探討。
最近,百歲的基辛格發出感嘆,美中對話之難,在於未能實現某種概念的突破。也就是說,他既不喜歡習近平的「特殊大國關係」,也不喜歡拜登的「競爭而不敵對」,或「脫險而不脫鉤」。我突然悟到,美國兩黨一致對外,也找不到與中國打交道的門道,深層原因就是中國除了習近平的底線思維,精英對未來的中國秩序如何建構,完全沒有可以展開對話的新概念。也就是說,如果中國(包括華人)精英的話題,永遠限於道德和價值論述,或永遠是何時中共垮台之類的預測,而沒有基辛格所說的概念突破,是文化頑症難醫的表現。
那麼,如何理解當下中國需要的概念突破呢?最直接了當的經驗資源,就是毛澤東的「農村包圍城市」。當年若沒有這個概念突破,今天的中國和世界會大不相同。有效的概念突破,能為大規模的集體行動,提供一種有深厚經驗基礎的時空邏輯想像,激勵千百萬人去創造歷史。
看不出来毛的农村包围城市是什么观念突破?更难以理解怎样和习近平的花岗岩脑袋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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