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英國《金融時報》刊出一篇報道,稱科技巨頭微軟公司決定將其在中國大陸的20到40名頂級AI專家遷往加拿大。這篇報道引發了不少議論。
微軟公司設在中國的微軟亞洲研究院(Microsoft Research Asia,簡稱MSRA)多年致力於AI研究,多項AI技術保持全球第一,被譽為中國AI產業的黃埔軍校。不僅如此,自1998年成立以來,MSRA還為中國培養了大量的科技和創業人才。它的院友遍布全球各地,其中有150多位在全球頂尖高校執教,80多位成為創業公司創始人。在中國互聯網業,它更是「一個大牛扎堆的世界」,許多人們耳熟能詳的互聯網「大牛」都源於此。
MSRA對中國AI產業的發展至關重要,如今它要把幾十名最優秀的AI工程師調出中國,讓急於發展AI的中國相當難堪。《金融時報》的文章告訴我們,中國方面顯然擔心AI人才流失,試圖用高薪留住微軟的這些頂級AI工程師,但收效甚微。通常北京用高薪做誘餌挖美國或台灣的人才牆角,總是成功的。現在在大陸工作的芯片專家,有不少就是從台積電用高薪挖來的。中共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這個信條這一次似乎不管用。兩名MSRA的研究人員拒絕了中國的高薪引誘,高薪已經不是主導是否留在中國工作的唯一因素了。
西方媒體普遍認為,微軟此舉首先受美中關係進一步惡化的影響。微軟在中國有9000名員工,其中80%以上是軟件工程師或從事研發工作,計劃未來還會聘用1000人左右。其中很大一部分工程師投入全球性產品的研發。微軟的遷移舉措顯示,他們顯然已經認定,美中在未來的AI競爭中,會陷入一種難解難分的境地;這對微軟那些最優秀的工程師而言,日子可能很難過。微軟說,「我們最好的研究人員在這裡工作是有風險的,尤其是從事機器學習的專家。」
而北京擔心的是,AI的發展會削弱中共對社會的控制,因此決心加強對AI的監管和審查,形成黨管AI的模式。中國網信辦4月11日發布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要求AI業「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生成的內容應當體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得含有顛覆國家政權、推翻社會主義制度,煽動分裂國家、破壞國家統一,宣揚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宣揚民族仇恨、民族歧視,暴力、淫穢色情信息,虛假信息,以及可能擾亂經濟秩序和社會秩序的內容。」全面監管AI,已經箭在弦上。
上述的AI管理辦法,揭示了中共對AI的深層恐懼。為了防止AI挑戰中共的政治安全,北京要在防顛覆、反分裂和大規模監控方面先下手為強,充分利用AI為社會監控發揮作用。根據該管理辦法,在中國的任何AI創新都必須受到中國政府的審查和監管,不管是公司還是個人,都必須遵守中共嚴格的審查規定,不得發布詆毀中國領導人或觸及歷史禁區的內容等等。不知網信辦是否意識到,它的管理辦法實在愚蠢,這不是要促進中國AI業的發展,而是要把中國AI人才趕出中國。
當然,美國也談對AI的監管,但美中兩國的監管目的不一樣。美國的監管著重於AI的不可知性對人類造成威脅,而中國擔心的是,AI對中共政治安全造成威脅。有專家因此而認為,未來在中國的AI領域也可能會有一個類似「防火牆」的存在,會複製互聯網時代的格局。還有人認為,中國和美國在人工智能時代,可能會形成兩個平行宇宙。
美中AI競爭到底前景如何,似乎沒有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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