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最佳導演的實話擊碎了中國小粉紅的玻璃心
剛舉行的93屆奧斯卡獎,趙婷以《游牧人生》(Nomadland)獲得最佳導演,成為史上第二位女性、第三位亞裔獲得此一獎項。
由於趙婷十六歲前在中國出生長大,依照過往經驗,中國內部對此一得獎訊息必然是全面歡騰,畢竟這是連張藝謀、陳凱歌等中國著名導演都未曾達到的成就。
然而,今年二月底得到金球獎後,網路小粉紅挖出趙婷2013年受訪時說出「中國遍地謊言」這樣的大實話,加上2020受訪時,據說媒體將她說「美國不是我的國家」,誤植為「美國是我的國家」;兩罪併發,一時間趙婷在中國從女性傳奇、民族英雄,變身成賣國女導演、辱華外國人!中國大外宣《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三月八日甚至發文評論,認為:「出來混遲早要還,趙婷那樣說了,眼下這些是她應當承受的風波和代價。」
於是趙婷得到奧斯卡最佳導演的訊息,在這兩天中國的媒體與社群網站上成了禁忌,一片空白;各大電影網站同時撤下《游牧人生》海報與上映日期,原本的上映計畫,恐已胎死腹中。影響所及,趙婷為漫威導演,將於今年十一月全球上映的《永生族》(The Eternals),能否在中國上映?也添加了變數。
有趣的是,得到奧斯卡隔天,《環球時報》刊出英文社論 "'Nomadland' reminds those caught between US-China rivalry to keep faith",文中除了給與趙婷小小的祝賀,並期望她可以在美、中關係緊繃的此刻,成為兩國間的文化橋梁,似乎是在緩和之前中國官方的態度。耐人尋味的是,幾個小時後,這篇社論就從《環球時報》網站上消失了;看來,中國官方尚未定性趙婷是否辱華?想來,這幾天趙婷的億萬富豪父親趙玉吉有得忙了。如果這關過不去,不只趙婷,連趙玉吉自己恐怕都有危險。
現代版的文革紅衛兵
這種事情在中國並不少見,幾年前小粉紅抨擊趙薇在電影中啟用「台獨」演員戴立忍、「辱華」日人水原希子,最後逼得戴立忍寫了三千字自白書,但還是難敵小粉紅壓力,角色仍然被趙薇撤換。後來台灣導演陳玉勳拍攝《健忘村》,為了拿到中國投資者答應的資金,發了篇反台獨的聲明,還是沒拿到錢,結果慘賠。可以說,演藝圈的從業者一旦惹到小粉紅,都會損失慘重。
認真說來,小粉紅沒有權力,他們只是權力者手上的刀。趙薇事件,如果沒有共青團中央支持,小粉紅只會被趙薇告倒;而事後循跡追索,才赫然發現,當初攻擊趙薇,目標其實是幕後金主馬雲,之後馬雲果然被一波一波打擊到底了。惡意點想,這次攻擊趙婷,目標該不會是他父親趙玉吉吧?
中國小粉紅的非理性與無差別攻擊由來已久,多年前名導賈樟柯某次到北美宣傳作品,座談會中,翻譯將賈樟柯說歷史是「抽象的」翻譯成「模糊的」,會中一位年輕的中國留學生立刻起身抗議,並表示「這樣翻譯會讓西方觀眾以為中國不重視歷史,什麼都是模糊的,是別有用心地抹黑中國。」還指責賈樟柯雇用的翻譯一定是台灣人,是台獨份子。
賈只能當場安撫那位學生,告訴她,翻譯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和台灣一點關係都沒有。事後,賈在微博寫道:「是什麼造就了一個生活在北美的中國女孩如此激烈的國家主義信仰,和如此脆弱的國家信心?」
賈樟柯的問題其實我們都知道答案,只是他不敢寫出來。今天的小粉紅,只是較為弱化的文革紅衛兵,都是中國的權力持有者,用教育、宣傳、利誘等種種手段培養出來的。
理想終究敵不過市場壓力
這些小粉紅只是中國政府製造輿論假象的工具,讓背後的手段獲得正義之名。小粉紅們沾沾自喜於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出征,卻不知道如果沒有權力的支持、操控和利用,他們就什麼都不是。迫使他人屈服的,不是小粉紅,而是當權者。只有掌握審查制度和進入市場許可的權力者,才會對投資者以及從業人員產生壓力;小粉紅們的叫囂只是幻象,專制權力的壓迫才是根源。套用王五四的嘲諷:「小粉紅們,你們只是那張嘎吱嘎吱響的床,千萬別以為懷孕這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最糟糕的是,曾驚訝於小粉紅的非理性、最不可能被「和諧」掉的賈樟柯,為了2009年墨爾本影展將放映熱比婭的紀錄片,他聯合幾位中國影人,發信給主辦方表示退出。幾天後梁文道和他訪談,為他退出墨爾本影展的決定塗脂抹粉。曾經粗礪但誠懇的導演,竟也成了「黨的乖寶寶」,令人唏噓。
而這,也是我們對趙婷的後續觀察。由於她的家人仍在中國,她的作品,又必須在中國市場上映獲利,現在靈氣逼人的導演,會不會有一天也變成「黨的乖寶寶」呢?
未來的事,沒人能預料,但從這次事件來看,只要對中國狀況說實話就是辱華行為。看來,那句老話確實是真理:終究要辱華的,何不一開始就辱?
——思想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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