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9日星期四

周西:习近平吃包子与拜登吃面条的本质区别

去年12月28日,习近平在京城庆丰包子铺吃包子,成了炙手可热轰动全国的重大新闻,传统媒体与网络上一片铺天盖地的叫好喝彩之声。我们今天的话题就从这里说起。对此,有分析人士点评说,习近平吃包子,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在微博上却同时也引发了不同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那些官方报道过于谄媚了,自然要引起网络舆论的强烈反弹。究其原因,中国媒体以前曾经批评拜登、批评马英九、批评骆家辉,说他们吃炸酱面、吃盒饭、坐经济舱等,统统都是在作秀。
作者王思想的文章说,这次碰到要歌颂中国领导人自已亲口吃包子,媒体却难受了,还得先把自己以往批评攻击别人的话再收回来。虽然他们的脸皮很厚,但微博则不留情面,非要给他们点难堪不可。那么,媒体应该如何报道呢?只需要客观、简单地报道事件,并配发一两张照片,不做任何评价。尤其不要用什么“亲自排队”、“亲自付款”、“亲自端盘子”这类的弱智语言,把领导人“生活能够自理” 也当成功绩来吹捧,能不引起外界的反感吗?
这到底是在奉承还是陷害领导呢?习近平吃包子究竟是不是“平民风范”、是不是“亲民”,你们媒体先别自己说。有些事情,应该让别人去体会,你硬要赤膊上阵、拉开拉链拽着给人家看,就露馅了,就适得其反了。此外,有一个本质问题必须澄清:领导人吃包子究竟是不是做秀?毫无疑问,当然是作秀。作秀好不好?当然是好事。政客就应该作秀,要鼓励他们作秀。中国媒体说拜登、马英九、骆家辉作秀,这个判断本身并没有错,错在他们本不应该心胸狭隘地骂人家,嫉妒人家作秀成功。
美国总统都会作秀,但谁的作秀都不如奥巴马,因为他碰上互联网时代了,不作秀不行,作秀也很方便。奥巴马作秀为啥不恶心?因为他是民选总统,因为他公布了财产,因为他作秀不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而是为了讨好选民。中国人也有作秀的传统,比如历史上的:商鞅立木桩,曹操割发代首,刘备摔阿斗,孔融让梨……都是作秀。我们希望中共领导人,不但要吃包子,还要吃拉面、刀削面。不但只是吃,还要废除公车,坐地铁上下班,坐经济舱出差,还要写博客,上微博。
总之,政治家作秀越多,纳税人的负担就越轻。丛林时代,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民主社会,选票里面出政权,会作秀的候选人才能赢得选票。而老百姓也会监督,看你的作秀是不是骗人,看你的竞选诺言是不是骗人。现在是21世纪了,洗脑早已过时了,作秀正当其时。我们期待作秀。与此同时,也有评论写道,习近平吃包子这条新闻被热炒,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两年前美国副总统拜登在京城吃面条的新闻。咋看上去,两条新闻虽然时隔两年,但性质上几乎都差不多,相同点在于都是大国领导人,都是亲民表现。
作者欧阳南山的文章说,不过且慢,这表面看上去颇为相似的两场亲民秀,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何以见得?从拜登到骆家辉,去那些街边店吃饭,在西方民主国家,原本是一种常态。如果类似事情发生在美国本土,绝对不会像在中国这样产生轰动效应,成为众人热捧的特大新闻。但在中国却不然,不仅国家领导人去街边店吃饭极为少见,与之相反却是,三公消费公款吃喝之风愈演愈烈,正是这种强烈对比,公众才对不论是美国还是中国领导人去街边店吃饭,抱有格外的关注。
我们不能忽略的是,尽管习近平吃包子与拜登吃面条在形式上相同,但其背后所体现出来的真实含义却差之千里。拜登吃面条包括骆家辉下馆子,坐经济舱等,那是国家体制所决定的。他们的个人消费,乃至国家消费,都有着极其刚性的财政约束和强大的舆论监督,因此,他们的行为是自然的,也是习以为常的。而在中国,大小官员包括吃喝在内的三公消费,却像恶性肿瘤一般难以割除,更别说国家财政的监督和约束了。
正是在这样的对比中,我们有理由把拜登吃面条包括骆家辉下馆子,看作民主国家官员的一种常态,把习近平吃包子看作是作秀,更把媒体热捧该新闻看成拍马屁的阿谀奉承。须知,哪怕包括习近平在内的七常委天天去吃包子,却对客观公正评价毛泽东这样的大是大非问题,含混不清,试图继续欺骗公众,那么就是吃再多的包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要命的还在于,新一届领导班子一方面强调共产党要容得下尖锐批评,一方面却放任相关部门删帖封博,不给新闻自由以丝毫空间;一方面强调依法治国维护宪法地位,一方面却又听任反宪政逆流浊浪滔天;一方面强调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一方面却又热衷运动式反腐,不敢实行官员财产公布;一方面表示要深化改革,一方面却又热衷那些过时的毫无作用的形式主义的群众教育运动。总之,在推进中国实质性改革的道路上步履蹒跚,却在治国理念上怀旧退步,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当一个国家领导人缺乏世界性目光,不愿意接纳普世价值,却痴迷于新威权主义的神力,治理一个东方大国,却寄希望于修修补补的细枝末节;没有胆识破釜沉舟,带领中国融入现代文明世界,却只是停留在吃包子这样的琐碎小事上,希望借此树立一个亲民领袖人物的形象,从而获得执政的合法性;此举除了天真幼稚之外,不会再有其他效果。
另一方面,据说习近平此次在月坛庆丰包子店就餐的桌椅板凳,己经被店方收藏。对此,有评论回顾说,2008年5月31日,胡锦涛主席亲临陕西宁强县广坪镇金山寺村,看望慰问汶川大地震的受灾群众和救灾人员,写下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十六个大字的小黑板,据说已被当地官方收藏。2010年6月10日,温总理视察河南省许昌县高产小麦示范区, 当时他开过的两台农业机械,据说也已被收藏。
作者秦全耀的文章说,此次总书记排队吃包子,结束了中国领导人不懂排队的历史,开了一个好头。正如学者张鸣所言“关于习大大自己买包子吃饭这事,记者采访我,我说,各级领导干部,要学会自己吃饭,不要连吃饭都要人家伺候,向习大大学习。后来,该采访内容没有发出”。不妨看看媒体的变了味的报道吧:"习主席吃得非常干净"?这又不是节约粮食大赛,也不是检查卫生。
领导人写小黑板,领导人开拖拉机,领导人排队吃包子,不都是完成了由神到人的转变,可喜可敬。如果把小黑板、拖拉机和吃包子用过的桌椅板凳再拿去去收藏,岂不是又把他们从人变回了神吗?也真是怪了,本人不解这种收藏咋就没人出面制止呢?莫非是想留下美名?瞎掰,谁改写了历史,苍天有眼,人心作证!还想问一个问题,徜若哪天某位领导人去公共厕所大便,你究竟是收藏马桶,还是收藏其排泄物呢?
作者苦阳子的文章说,领导人到包子铺吃了一顿包子,引发舆论媚捧,在本作者看来,领导人带头民间吃包子,不如带头公开财产来得实在。记得去年“两会”期间,就曾有112位公民代表民意,集体发出给全国“两会”及中共“十八大” 的公开信《您能率先垂范公布财产吗?》。引发网友围观、热评。该公开信中写到,“不愿意公开财产,就不能进入公务员队伍,更无资格入常!” 因此,领导人如果真正亲民就该带个头。
这些年来,相关机构对这个“阳光法案”的答复年年敷衍,从前两年的“制定财产申报法条件尚不成熟”、“全面推行公务员财产申报制度尚存一定困难”,到“正在积极开展工作”,再到“适时向全国人大提出立法建议”等等,一再忽悠民众至今。据称党内部已有应对方案,如要财产公开,先从新提拔的干部开始。有新提拔的干部说,我们也先吃一顿亲民的包子,财产公开就免了吧。由此可见,较之亲民的包子,官员财产公开,更能检验领导人亲民的真假。
“公布国家领导人个人及家庭私人财产来源的制度”, 又称“阳光法案”,最早由瑞典在240多年前创立,这一“治官之术”随后被世界多国效仿。回溯我国官员财产公示之路一再挫折,致使这个最具反腐效果的官员财产公示,始终成为了最难产的制度之一。如今,执政当局一面高调“打老虎”,一面吃亲民包子,就是不出台“阳光法案”。对此,民众心里自有一杆称。因此我说,带头民间吃包子不如带头公开财产。请领导人遵从民意,率先从公布自己家庭的财产开始!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中文部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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