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童名謙 |
衡陽人大賄選窩案擊中中共偽選舉的要害,根源在于制度, 是其政權組織全面潰爛的徵兆。習近平若不實質性推動政改, 治標不治本的反腐無助於阻止社會崩潰與革命爆發。
湖南政協副主席童名謙12月19日被宣佈“接受組織調查”時, 絕大多數人都未在意, 以為他不過是中共十八大以來第15只遭打的倒楣老虎, 從名氣到官職都屬於小咖。然而數天之後, 衡陽市人大集體賄選案公佈, 人們才知道童副主席涉及的可不是一般貪腐,而是“ 對我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挑戰,是對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挑戰”, 一頂碩大無朋的政治性帽子砸將下來,他攤上大事了!
衡陽政權賤賣,僅售1.1億
衡陽賄選案著實精彩! 相當於選民的529名市人大代表中有518名受賄, 而76名當選省人大代表者有56名行賄,總金額1.1億人民幣。 粗略估算一下,行賄以上位的“省代”每人破費了200萬左右, 而“市代”則平均笑納了19萬,皆甚可觀, 當然也都夠得上治罪標準了。地方“議會”因貪腐而被一網打盡, 恐怕有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資格。以百分比計算,98% 的市人大代表受賄,與湖南省委書記徐守盛此前“ 湖南民主法治指標實現程度達到96.6%”之說相映成趣。
賄選在中國司空見慣,賣官鬻爵,各有價碼,這是人所盡知的規則, 衡案絕非特例。還是衡陽,早在2008年,新華社旗下《 瞭望東方週刊》就刊出一篇關於該市人大選舉集體舞弊的報導。 而2013年初,同在湖南的邵陽爆出與衡案如出一轍的醜聞。 一名黃姓商人向幾百名“市代”行賄總計32萬人民幣,卻未當選“ 省代”,一氣之下向媒體爆料,指稱“ 此次選舉起碼有60多位候選人行賄,500多個代表受賄”。 具體到他是這樣運作的,“ 邵陽市人大常委會的一名副主任找來一個退休的區人大常委會主任, 此人拿來一本花名冊,說按這個名冊上的代表聯繫去送,‘ 縣委書記、縣長、縣人大主任各送3000, 市人大代表每個1000’”。此事反響甚大,卻至今尚無下文。
根據偽憲法,人民代表大會是“國家權力機關”,產生并監督“ 一府兩院”。從理論上說,中共的衡陽政權已經淪陷。不是嗎? 賣了1.1億人民幣,幾乎全體代表可能入獄。 一窩貪腐犯這一年來進行的各種選舉、 任命和立法活動都欠缺正當性, 理論上衡陽甚至湖南都出現了憲政危機。1.1億, 應該說賣得不算貴,在貧富差距巨大的今日中國,有能力一擲“億” 金的土豪不可勝數。 前兩年有位先生聲稱拿出1億人民幣競選某市市長, 當然他澄清說這是“廉政保證金”而非“活動經費”。 不過假如在衡陽,這個錢可能就足以讓有志“百里侯”者“凍蒜” 了。
國本動搖,形象掃地,勢必重判
中共標榜“人大制度”體現“人民當家做主”,比“金錢至上”的“ 資產階級虛偽選舉”好到不知哪裡去,這次結結實實被打了臉。 但丟人現眼是小事,重要的是高層感到刺骨寒意。 官方高調批判賄選傷害“人民當家做主”。其實賄選不賄選,與“ 人民主權”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卻是中共執政之形式合法性命門。 中共以槍杆子打江山、保江山,本質是暴力掠奪團夥,但又以“ 經濟發展”作為政績,充當實質合法性,以“人大制” 魚目混珠民主,作為形式合法性,其真正權力在“黨”, 人大職責是將權力在形式上“合法化”,是一張精緻畫皮。 中共通過其黨政組織的運作,牢牢將人大操控在手中。 婊子披上貞女畫皮,反而最忌人家罵她不要臉。
對中共而言,獨立參選和“擅自賄選”都是威脅。 有政治抱負的公民獨立參選人大代表,歷來受到中共的防範和打壓, 自不待言。賄選某種意義上是另類的獨立參選。雖說賄選者的品質與 獨立參選者或有雲泥之別,但只要脫離組織指定, 就意味有脫韁可能。人大代表雖非一般意義上的官員, 卻意味著巨大的政治特權。衡案中行賄者很多是商人。他們有錢, 想要政治地位,卻沒有正常途徑,用錢開路是扭曲的參政之路。 固然多數人只是看中“紅頂子”,但即使如此, 還是可能出現失控局面,有人做出 “自選動作”是可能的。衡陽人大在2007年曾以“ 否決市法院工作報告”名噪一時,雖然那次否決有陰差陽錯的因素, 但自此令有關方面警惕。錢駕馭權,還是權駕馭錢? 此次衡陽人大全軍覆沒,顯示中共黨機器在某些局部已高度潰爛。
衡案一定會重判。“黨變修、國變色”,“ 資產階級糖衣炮彈擊中了我們的幹部”,“政權淪陷” 之類出現於高層言論中,雖不中亦不遠矣。 這令人想起舊時科場舞弊案,清帝的處罰尤為嚴厲, 主考官一概抄家滅族。童名謙目前暫以“玩忽職守”被究, 按中國人的“常識”推斷,他被查出其他要命問題是必然的, 其人生結局恐怕頗為不妙。“屌絲貪官” 這二十多年趁太子黨們年輕,撈足撈夠了, 現在是犧牲自己以保障太子黨們的紅色江山之時了。
“全面改革”阻擋得了革命嗎?
衡案表現為中共地方政權的集體貪腐,卻非简单的贪腐问题, 而是中共制度的必然結果。中共统治下要么是由权力劃定的“ 井然有序”,要么是钱权交易的烏煙瘴氣, 這些都与人民主權毫無关系。實際上壟斷權力是最大的腐败, 贿选的代表、官員并不一定就比“官定”的更坏。 賄選不是民主選舉的痼疾,而是虛假選舉的問題。 僅僅定位为官員贪腐,吏治問題, 即使效仿朱元璋杀了童名谦剥皮实草,可收效一時, 終难逃朱由检景山自挂老槐樹的末路。习不甘被叫做“習阿斗”, 要奮發有為,但他其實是崇祯的命。
中共力圖避免革命,限制對手力量發展,儘可能延長一黨統治, 壟斷各種資源與人才,以便未來若進入選舉時代, 能佔據壓倒性優勢地位。以足球比賽為喻,中共竭力維持不失球, 假如能拖入點球大戰,可藉助執政優勢佔據先機。 議會選舉是中共理論上的最後退路。 習政權也許期望加強黨的選舉能力, 只可惜一黨獨裁缺少真正練兵機會,沒有競爭對手真刀真槍對抗, 在岸上學不會游泳。繼續搞自欺欺人的虛假選舉, 最終只能把自己玩死。
習近平第一年就全面掌握了大權,出任“全面深化改革小組”組長, 2014年號稱“全面深化改革元年”。從衡案看,大張旗鼓, 他似乎想表現一種力挽狂瀾的決心。習、李、 王等人想用自我革新與革命賽跑。 然而黨國機器的全面潰爛已不可逆, 這不是做做表面文章就能改變的,根本不是什麽“四風”問題。 習和薄熙來一樣,熱衷作秀,打車、吃包子之類,細枝末節, 總歸是小伎倆、小把戲。如無自我了斷、向死而生的政治改革, 全面崩潰和革命爆發不可避免。
――原载《动向》杂志2014年1月号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