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1日星期一

王丹:小小的开始 巨大的希望


2011年 0222日 苹果日报 本月19日,海外异议网站博讯上刊登一条「国内来稿」,列举出北京、上海、天津、南京等中国13个大城市的繁华地点,号召网民20日下午两点自发到各地点集合。这个号召迅速在推特、脸书上被广泛转发,大家称之为「茉莉花革命」。20日下午,在北京、上海等地的上述地点,确实出现了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显然是响应「茉莉花革命」的民众,不过并未出现类似中东地区那样的大规模聚会。 

与网友的响应相比,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当局的举动。对于这则网路上的号召,其实很多人是半信半疑的,大部分网民认为不会真的出现大规模聚会。但奇怪的是,当局显然非常当真。19日开始,就已经有地方传出消息,大学给学生干部打招呼,不要参与散步活动等等。20日这天,北京、上海等地的上述地点出现大量军警和便衣,推特和脸书五毛(中共的网路宣传员)的流量大增,当局出动的人力远远超过网友,以至于有网友调侃说:「这是一场由网民倡导,由党中央响应和领导,由各级维稳部门倾力参与,由人民群众围观鉴赏的后现代民主主义革命。」 

这一次网民发动的「茉莉花」散步号召,传递了以下几个信号:第一,在中东发生的社会革命,已经在中国造成了影响。如果说,以前我们还无法测量这种影响力的大小的话,这次网络行动给外界提供一个明确的参考值。 

第二,当局对于社会稳定的状况,内心非常紧张。这一次网络号召,因为网络封锁,国内知悉的人不多;但是当局丝毫也不敢马虎,动员状况可谓如临大敌。按理说,当局比外界应当掌握更多资讯,更了解社会稳定程度,因此,他们的反应,其实给外界提供了另外一个非常明确的参考值,那就是:中国现在的社会,已经进入很不稳定的时期。 
  
革命气氛逐渐酝酿

第三,这次号召模仿埃及革命的模式,在网络上发起,没有明确的组织者,但是网路上响应云集。这些运动模式是第三个参考值,让我们看到未来中国民间社会,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集结力量。尽管这次活动没有很大效果,但是示范的作用已经达到。而且,反复的动员,会在人民的心中积蓄能量,也会使得政府疲于奔命。

这次事件,还使我们看到,今天的中国,国家与社会的对峙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社会革命的气氛正在网络上逐渐酝酿。那些对中国出现民主运动不抱希望的人,应当重新审视这样的可能性。这是一次小小的开始,但是带给外界的,是巨大的希望。 


作者为清华大学人文社会学院客座助理教授、美国哈佛大学历史学博士
——苹果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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