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4日星期一

高瑜:严冬的雪原盛开芬芳的玫瑰

-- 记张思之先生八十华诞暨执业五十周年的庆贺文集发行式

中国大陆着名的律师刊物《律师文摘》步入了第六个年头,该刊传统的逢新年会,年年都是是律师业的盛会,而且年年都有一个不同的主题,今年的主题是为张思之先生八十华诞暨执业五十周年的庆贺文集——《耄耋律师仍少年》举行发行式,因此“老少咸集,群贤毕至”的范围有所扩大,不仅有杜光、姚监复、章怡和、章立凡、丁东、傅国涌、张耀杰一大批着名作家、学者前来祝贺,还有陈子明、王之宏夫妇、刘晓波、曹思源、一批着名的89民运要犯躬逢其盛。我则是张先生的当事人。《耄耋律师仍少年》取自着名法学家贺卫方的同名庆贺文章,纪念文集由《律师文摘》主编孙国栋、中国律师网主持人赵国君两个年轻人编辑,获得律师业和知识界的广泛支持,终于在08年凌冽的严冬催开了不是一丛,而是一雪原美丽又丰饶的人性、正义和良知之花。

正因为这个花的主题,年会遭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18日中午,原定会址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突然以奥运场馆测试为理由,拒绝出租会议中心。实际19日,该校举行了一天,比年会规模大得多的研究生考试。幸得易和律师事务所在紧急和危难之中伸手相助,使发行式如期举行,易和所在的煤炭大厦如临大敌,来宾一律登记电话和身份证。全体来宾拍合影,大堂不允许,移到大厦门口,又遭遇楼上特殊身份的人用对讲机指挥保安粗暴干预。小小插曲,大概是要通过对讲机让上司们亲耳聆听,对发行式没有产生更多影响。
发行式进行的隆重而热烈,因为会场不够大,年轻人站了里三层外三层。法学界耆宿江平首先发言,他列举五个理由称赞张思之是“中国律师第一人”,第五个理由 是:“在近二十年国内各种政治风波中出现的政治审判案件中,能够秉着良知和良心,顶着巨大政治压力走上法庭为被告据理辩护的,他当之无愧地称的上是律师界 中的第一人。”江平提出要发扬“思之精神”。会议高潮是刘晓波的发言引起。他认为是责任伦理让张思之的勇气升华,而这正是当前律师界欠缺的精神,一些年轻 律师不是在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而是为自己出名,写出的辩护词就像政治宣言,这样的辩护能胜的案子也得打败。律师界就刘晓波提出的重任伦理展开热烈讨 论,大家认为“思之精神”就是法律精神。张先生敢于为重大的政治案件做无罪辩护,从没有超出法律框架。他自己谦称的“屡战屡败”,是制度的失败。
发行式进行四个小时,来宾仍旧意犹未尽。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张思之先生以一贯的谦逊和热诚致了精彩的答词。晚上,大家举杯,并给寿星老带上皇冠,张思之借酒调侃,这是他五十年后第二次戴帽子。
右起作者、姚监复、张思之
左起赵国君、张思之、孙国柱、张星水(孙与赵两位是张的纪念文集的编辑)

(文字原载《开放》2008年2月号,图片《议报》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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