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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政府聘用文匯報前總編吳明為政務司高級特別助理,此事引起外界議論,有人認為是為下屆特首預埋伏筆,這有點想多了。
自九七政權轉移,魯平就在董建華身邊安插了一個文匯報前駐京記者陳建平,此人前後做了四任特首的助理,居中起了不少作用。特首身邊有一個魯平「契仔」,北京永遠消息靈通,隨時掌握特區政府的動向,有什麼指示,有什麼批評,一個電話搞掂,不是京官治港,勝似京官治港。這種曲折隱晦的政治手腕,向來就是中共搞秘密工作的真傳。
若中共要換特首,不必借安插一個政務司高級助理來曲折暗示,當年江澤民在接見會議代表時,數百人之中找到董建華來握手,那才是高招。陳國基可能任下屆特首,但與吳明任高級特別助理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吳明任期只有一年?很簡單,今年是中共生死攸關的一年。
董建華一上場中共就插手管治,不過當時中央不管小事,只管大事,時過境遷,中央已經按捺不住。去年底人大常委會法工委副主任張勇在香港就說,「港人治港」並非完全指香港只能由香港人自己治理,「一國兩制」也不代表中國實施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種制度。中共慣用的詭辯術,就是一件事這樣說也可以,那樣說也可以,怎樣說才可以,只有他說才可以。
港人治港變成京人治港,只要把京人當作港人就可以了;一國兩制變成一國一制,只要把兩制和一制模糊就可以;五十年不變二十年就大變,要害是如何把「變」說成「不變」而己。從九七前講「回歸」起,中共就將一國兩制當作一種懷柔手段和權宜之計,正如社會主義,從來也沒準備要實行,但要講到足,講到讓別人相信。
關鍵問題是中港關係發生了本質變化。九七前後中共久病初愈,對外四處伸手,香港還有利用價值,香港與大陸還有相當區隔,還可以有某種獨立性。香港特首要看中央臉色,但特首的職責還是先搞好香港,香港是本位,大陸是靠山。時至今日,香港本位已沒有意義,特首的職責再不是照顧香港利益,而是以局部服從全局,以香港報效中央。
香港商界長期對大灣區「唔嗲唔吊」,就搞到中央很惱火,港澳辦主任夏寶龍南下召見,對商界耳提面命,直到商界領袖一個個頭耷耷呈上「貢獻清單」,中共才收貨。中聯辦主任鄭雁雄在收到大灣區投資清單後,心滿意足地說:香港經濟社會發展出現「可喜變化」,政治生態發生「深刻變化」,飽經磨難的香港終於有「中國香港」的樣子——不給錢不成樣子,給錢才有了「中國香港」的樣子。
香港商界不識時勢,以為香港還有特殊性,死抱個人利益和香港本位主義,堅持一毛不拔。既在中共治下,又不看中共臉色,現在初嚐苦頭,都是他們長期愛國種下的果。
中共治港到了一個新階段,民主派表面上被清除,建制派一統天下,但建制派也有各種團伙,有商界﹑專業界﹑政界和學界,每個界別裡又都有不同的政治光譜。有的人眉精眼企,有的人自以為是,中央一盤棋和香港地方主義之間,便產生新的矛盾。
對投資大灣區,唐英年就挺身唱反調,關於香港國安法,也先後有曾鈺成﹑張炳良等人持保留意見。這種充滿「地方主義色彩」的言論,以為只有搞好香港才對中共有利,可惜在現實條件下,搞好香港與報效中共本身有內在矛盾,益中共即損香港,益香港即損中共。當下內外出險情,中共顧自己就顧不上香港了,中共脅迫香港政府和商界自動獻血,也就事在必行。
香港建制派正在經歷新一輪的站隊,眉精眼企者識時務,利用中共處境艱難,以死忠的姿態攻擊政壇老手,換取個人的政治利益;而少數有心保全香港的左派宿將,會因維護香港本土利益而被邊緣化。政壇永遠不缺投機者,中共也不擔心沒有可威逼利誘的軟骨頭。
時勢變了,香港的本位主義已經不許存在,西方國家對香港的看法也徹底改變,香港的國際地位一落千丈,香港對中共已失去利用價值。中共利用政權暴力踐踏香港,利用黨性同化香港巿民,將香港改造成一個中共治下的普通城巿,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中共還能從香港刮走多少財富的問題了。
中共被自己逼上絕路,連遠洋捕撈這種自殘手段也要使出來,香港僅剩的那點公私財富自然令中共垂涎。中共為主,香港為僕,主僕分定,香港就成砧上肉,這才是大局,吳明任政務司高級特別助理,小事一樁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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