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海一天感染的病例超过1万7千人,再次创下了新高,半个多月的时间,感染者累计已经超过9万例,严重程度超出人们的想象。上海的疫情已经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甚至,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未来这些天,上海的疫情还会持续加重,疫情迅速恶化的趋势、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改变。用有关当今的话说,近期,上海疫情,疫情防控正处在关键时期。
面对严重的疫情,上海当局已经将封城措施无限期延长,并严格规定居民足不出户。只是,由于当局仓促封城,措施不利,导致居民生活物质严重匮乏,这些天下来,很多人家已经处在饥饿状态。居民有病得不到医治的情况,更是令人心惊。而那些隔离点的状况也非常糟糕,不仅医疗条件恶劣,甚至连食品和水都得不到保障。显然,上海当局事先没有足够的物质和精神准备,甚至没有完整的预案。
编辑部在北京的《多维新闻》昨天发表文章“美好想象破灭、上海防疫乱象多发说明了什么”,开篇便说,没想到上海也经不起防疫的考验。因为3月中旬以来上海疫情日益严重,每天确诊和无症状病例增加到数千例,为了加强疫情防控,3月底上海开始分区、局部封城,结果像西安一样,几个病人也因为严格的防疫措施,抢救不及时而失去宝贵的生命。可以说,以前在西安封城时出现的问题,在最现代化的上海也都基本出现了。可见,就是中共的喉舌也不得不承认,上海的局势非常的严重,上海当局的防疫措施很不得力。
现在,苦难中上海的百姓已经是怨声载道,各种摩擦事件时有发生。毕竟,疫情已经持续了两年多,民众的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限。民众不能忍受的不是疫情,而是过分严苛的封城措施,而是因封城而带来的严重的人道灾难。当局为了防范可能的危险,已经派出了大量的军警进行控制,街面上,携带自动步枪巡逻的军人随处可见。而且,在今天,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为基层分忧,为百姓解难》,要求在与病毒较量的关键时刻,各级领导干部挺身而出,没有理由再作任何的推诿、拖延、躲闪。此外,中共上海市委今天还发出了致全市共产党员的公开信,开头便说,当前我市疫情防控的形势严峻复杂,守护人民的生命健康、守护上海城市的安全有序,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刻。
从这些官方文章可以看出,上海的总体局势相当严峻,疫情、民情似乎都要到了爆发的程度。然而,就在3月中旬,上海似乎还是中国的防疫典范和标杆城市,与受到了广泛批评的西安模式不同,过去两年上海所倡导的精准防疫模式,获得了许多人的认同,特别是获得了习近平当局的赞许。习近平当局应该清楚,武汉抗疫,无论宣传它多么成功,它的代价都是巨大的。特别是,疫情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蔓延以后,对抗疫情明显已经长期化。如果还继续采取全国性的严厉措施,特别是在上海这样的经济中心采取严厉的封城措施,中国的社会经济将难以承受。而上海这两年所采取的精准防疫,既控制了疫情,又最大限度地减少了社会和经济代价,这使得习近平当局的清零模式成为可能。
值得一提的是,在刚刚过去的3月中旬,中共召开了政治局常委会会议,分析疫情形势,部署疫情防控工作。习近平在这个会议上宣称,常态化疫情防控以来,我们坚持“外防输入、内防反弹”,不断提升分区、分级、差异化精准防控水平,快速有效处置局部地区聚集性疫情,我国经济发展和疫情防控保持全球领先地位,充分体现了我国防控疫情的坚实实力和强大能力,等等。此外,习近平还说,要采取更加有效措施,努力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防控效果,最大限度减少疫情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可以说,所谓分区、分级、差异化精准防控,特别是所谓疫情防控保持全球领先地位,最主要就体现在上海过去两年的防疫成果上。在过去的两年多,上海市基本上是用比较小的代价实现了比较好的防控效果,最大限度减少疫情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假如都像武汉、扬州、西安以及瑞丽市那样大范围封城,造成严重的次生灾难和人道灾难,中国的防疫措施会招致更多的非议,会带来更加严重的社会经济后果。换句话说,是上海的精准防疫,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习近平当局的防疫模式,让习近平敢于夸口疫情防控保持全球领先地位。实际上,是中共对社会控制的严密程度全球领先,而对疫情的防控则是大大落后于世界水平,关键是,全球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发生中国这样严重的人道灾难。
精准防疫的前提是,能够早期发现病毒,准确地找到感染源。以往的新冠病毒变体,感染者症状比较明显,传染性相对较低,容易确定病毒的传染源,因而,有可能实现精准防疫。然而,奥密克戎变体的出现,改变疫情的基本势态,它不仅传播速度很快、而且,隐匿性很强,根本无法早期发现,更是很难确定感染源。因而,所谓的精准防疫注定会失败,清零就更是无法实现。这次上海不得不采取最粗暴的封城措施,客观上宣布了中国所谓精准防疫的失败。
上海过去所采取的精准防疫措施,无疑得到了习近平的认可。而上海突然封城,也一定是习近平的旨意。毕竟,上海在中国的经济中占有特殊的位置,更是中央最重要的钱袋子,每年上缴五、六千亿,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上海实施封城、停工停产,绝对非同小可,这根本不是上海地方当局能够决定的。从上海封城后的情况看,上海方面几乎没有任何准备,这也足以说明,封城的决定显然来自最高层。想必,上海疫情的爆发超出了上海当局的估计,更超出了最高当局的估计。最终,只能回到全面封城的老路。可以肯定,能够在全国范围内这样大规模调动医护人员、以及在军队内部大量调动医护人员支援上海,一定是习近平的旨意。当然,习近平不是救上海,而是救他的清零政策,是救他自己。
习近平最关心的是清零,能用最小的代价清零,那当然是习近平求之不得的事情。在疫情已经全面爆发之后,那就只能不惜一切代价清零了。从粗暴封城,强行将所有感染者集中隔离,到大规模从其他省市调集医护人员,上海这一幕完全是两年多前武汉防疫的重演。这实际上反映出习近平当局对社会控制体系的依赖,他们已经习惯于对社会的严密控制,而并不在意所造成的人道灾难。从过去几十年的历史来看,每到重要的关头,中共统治集团都会选择对社会的强控制,这已经成为一种路径依赖。在上海封城,必将对中国的经济造成巨大的影响,对中共的财政造成巨大的冲击。作为一个年度GDP超过4万亿、年财政收入超过7千亿的大都市,每封城一天,都意味着巨额的财富被抛进黄浦江。而封城造成的实际影响,财富的损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上海封城,不仅让上海的2500万居民的生计受到冲击,还会牵连其他省市更多的百姓,造成严重的社会后果。显然,只要还继续坚持清零政策,所谓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防控效果,最大限度减少疫情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就注定是一句空话。
习近平在3月中旬的政治局常委会会议强调,坚持就是胜利。这意味着,习近平当局今后会继续坚持清零政策,而不会因为病毒的演变而做调整。习近平注定会一条道走到黑。
网上有传言说,习近平批评了上海当局,指责他们擅自探索所谓与病毒共存模式,破坏全国一盘棋,这显然高估了上海当局的自主性和能动性。特别是,在中共的防疫政策已经政治化的今天,中共的官员可能犯这种那种错误,但绝对不会犯明显的政治站位的错误。在这样一个涉及到全局的重大政治问题上,上海当局不可能、也不敢自行其是,上海的防疫肯定是在习近平的部署和指挥之下。有人以为上海疫情失控是违背了习近平的意思,这恐怕是对形势的误读。当然,习近平只会领受胜利的荣耀,而不会承担失败的责任。
我们知道,武汉肺炎疫情爆发后,湖北省委书记、省长以及武汉市委书记、市长都受到了追究,此后,南京疫情爆发后,包括南京市副市长在内的众多官员被追究责任;西安疫情爆发后也有很多官员被追责,云南瑞丽更是因为疫情先后换了三任市委书记。那么,这一次,上海爆发了武汉封城结束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疫情,外界都在关注习近平当局会如何处置,市委书记李强是否会受到影响?可以想象,这其中最关键的因素,是李强对习近平的重要性,而不是这次应对疫情的表现。习近平最看重的是部下的忠诚,而不是能力,更不是名望。如果,习近平今后还需要李强的话,那一切都不再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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