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章潤:收場
作者:許章潤(前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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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沒個落腳處便寄身於萬象,
冬天過後,你才明白春天為何悵惘。
遠逝的戀人如夜霧中的疏影,
所有的撫今追昔都發生在九泉之下,
嘮叨家常,順帶著數落興亡。
是啊,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這一切稀奇得稀鬆,平常得異常,
縱然將腦袋埋進沙礫,也難以置信,
只知道,頭頂的一片天並不就是你的頭頂,
可祖先的墳場真的就是祖先的墳場。
你是萬象之象,卻又隔世般地返身瞻望,
一溪淺流就這樣成為人眼裡的長河大江。
反過來,滴水似海,麥芒上的亮點就是太陽,
並非詩人不可一世地說謊,只不過,
窮凶極惡是她和他們揭竿而起的靜安莊。
卻原來,萬象才真的沒處落腳,
也沒處窩藏。駐紮於人眼,哦不——人心,
這不毛之地,暴殄萬物,兀自流淌。
可既然罪刑揮霍了所有的居心叵測,
四月的丁香也就用不著恭候十月的霜降。
據說,萬古的箴言都濡有稚子的乳香,
而人類的筋骨與象牙都是火舌的華章。
縱便囚徒與獄卒,刑具和屍塊,
也絲毫不差萬象更新的古老模樣,
那好,敗退時,請結繩記事來收場。
乙巳菊月廿二,二零二五年十一月十一日
附:
2018年,一篇《我們當下的恐懼與期待》竟準確預言了今天的一切!許章潤教授的“八大恐懼”如何從房地產危機、動態清零到白紙運動一一應驗?本期“聊是非”為您深度還原這篇“當代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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