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本轮疫情的毒株传播力极强,但症状很轻微,难怪有人揶揄:"感染阳性之后要赶紧治,不然过几天就自愈了。"
上海进入疫情一个月以来,迄今没有出现重病,更没有死亡病例,症状没有比流感更严重,但是仍然出现了挤兑医疗资源的情况。有人认为这是人为造成的,因为大量的医生被抽调去做其他事情。
从许多防疫一线专家的证言来看,当下让我们陷入恐惧的,并不是病毒本身,而是无知。上海原本有一个比较能讲真话的张文宏,据说最近被解职了(未经官方证实)。
其实,不需要专家,普通人也知道,要走出当下的困境,避免非理性的恐慌,就有必要让防疫回归科学。最重要的是,让一线公共卫生专家说话,天不会塌。毫无疑问,我们当下非常需要敢说真话的内行人。
有一个名叫"风隆行"的网友认为:今天的中国十几亿人里没几个知道病毒为何物。病毒没有智慧,只有本能,它要的不过是生存和繁衍。这个星球上,病毒无处不在,它和宿主是一种寄生关系。所有的病毒和宿主之间的"战争"源于它们初次相遇,各种不了解、不信任。
人总以为自己是万物灵长,其实未必。人类出现在地球上不过百万年,人类至今到达过的地方不足地球表面积的20%。而病毒呢?出现超过了10亿年,在地球空间90%的地方都有它们存在。
消灭病毒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连小偷都消灭不了,连老鼠都消灭不完,何况是要在偌大的地球上消灭远比细菌还小得多的病毒呢?换句话说,你即便是把人类和所有地球上的动植物都消灭了,病毒也还会广泛存在。
新冠病毒现在已经和人类的免疫系统磨得的差不多了。在过去三年,病毒一直在进化,调整自己与新宿主(人)的寄生姿势,结果就是传播能力超强,但对人类伤害极小,小到了和流感差不多。
据我理解,"动态清零"是指一种积极的可控状态,而不是静态清零或绝对清零,实际上就是人类与新冠病毒相处的一种平衡模式。只不过,这种"平衡"的合理数值区间,有待专家研究论证。
可怕的是政策措施在层层传导过程中被层层加码,往往为了证明"加码"的正确性,就衍生出了一系列的极端化口号和极端化措施。其结果是造成了一系列次生灾害,惨不忍睹。
近年以"精准防疫"为名片的防疫模范生上海,当下最要紧的事情,一是保障民生和维持医疗秩序,一是科普安民和缓解社会恐慌,做好这两条就大有希望。若能更进一步,总结出一套科学防疫的"上海经验",那就是大功一件。
可以肯定的是,人类与病毒之间早已互相妥协。地球上已知和未知的各种病毒早已成为环境中的天然存在。其实,比疫情更可怕的是有些人出于长期养成的思维习惯,硬生生把专业性极强的防疫工作搞成了一场运动,思维逻辑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因此,当下特别需要大批专业人员挺身而出,大声说话,在上海发起一场卫生防疫知识的科普运动,缓解社会焦虑和恐慌。
由英国和中国香港的例子可以看出,防疫或抗疫,回归常识和常规最重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不要想多了。你想不通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让专家说话。让专家说话天不会塌,不让专家说话倒是有可能造成灭顶之灾。
例如,官方政策是"应收尽收",但是医院、方舱早已满员,同时每天又新增7000个左右的"无症状感染者",那么这些增量部分应该怎么对待?他们自己应该如何自助与自诊?专家的意见是什么呢?
另外,目前看来,清零对经济的影响不小。去年Q3以来,经济形势每况愈下。所以今年的任务是保增长,为此房地产不惜重新大幅松绑。但目前看来,这一波BA2防控压力比去年更大,上海、深圳的反复清零,以及更广阔和持续的传播面,都导致BA2对经济的冲击必然大于去年。
那么共存呢?共存其实对经济一样会有影响。
共存并不是躺平,一样会有各种各样的管理措施。而所有的管理措施,指向同一个目标,即不要造成医疗挤兑,也就是压平病毒传播的上升曲线,避免因短时期集中感染导致的重症人数压垮医疗系统。
所以共存模式下,经济所遭受的负面影响,将完全取决于医疗资源的承受力。因为医疗承受力决定了上升曲线的峰值。当一个城市一半的人感染后,曲线逐渐下降,封控措施逐渐放松,直到90%的人感染,形成自然的群体免疫。在曲线处于峰值的这一时间段,管控措施依然存在,且比较强硬,这段时间会有多长,决定了经济需要作出多大的牺牲。
目前,国内的BA2数据已经比较丰富,至少比武汉疫情时要确定很多。
所以我们不妨来测算下,共存模式下的经济损失。我只提供一个简单的模型,抛砖引玉,肯定是不严谨的。确切的数据,有待医疗专家提供。
以上海为例:
假设BA2日新增感染15万人,则三个月感染1350万人,超过半数人口,可以基本过关,逐渐降低封控措施。
日新增15万感染者中,假设普通发烧居家或酒店隔离,不占用医疗资源。只有肺炎送往医院。
按照2%的肺炎率,则每日3000肺炎。这些人大部分使用辉瑞的特效药,然后医院留观。
这其中,又有10%会转化成重症,则日重症人数为300。需要呼吸机。假设重症的病程为7天。则每日需要2100台呼吸机。
再假设,重症中有20%转化为危重症,则需要ICU,假设每日30名危重症,病程7天,则需要额外210间ICU。
以上数据都很不严谨,包括病程时长,重症危重症比例,也未考虑疫苗第三针对重症率的影响。
但日新增15万感染,其所需要的医疗资源,上海稍微准备一下,应该是可以很快做到的。
当然,如果疫苗更有效,重症转化率再降低一半,我们度过峰值的时间可以缩小到1个半月。其对经济的影响会进一步减小。
如果我们的医疗系统大扩容,如呼吸机数量、ICU数量再增长一倍,则一个月内可以解决战斗。
那么日新增15万感染者,我们自然还是要做一些管控的,这对经济的影响有多大呢?
这个时候,主要是封禁一些人员密集的场所,对服务业影响较大,对制造业和其他行业的影响相对较小。因制造业一线工人普遍相对年轻,重症比例极低。
但在现实中,其实服务业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所以,此时对经济的冲击可能没有那么大。
同时,我们需要知道,清零派和共存派并没有太本质的分歧。清零派认为共存时机不成熟,是因为医疗资源不足。那么,两派关注的焦点,应该是各个地方的医疗资源储备,包括疫苗第三针、呼吸机、特效药、ICU,应补尽补。这些资源,对提高日后全体国民的福利也大有裨益,是真正的医疗基础设施,其实也是历史欠账。
对企业和投资人来说,目前最大的问题,实际上是预期不明确,不知道清零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清零能否成功,不知道能否松绑到共存,不知道共存会有多大冲击。而一旦预期明确,企业界的经营和投资行为即可安排下去,短期内的经济损失并不是太大的问题。通俗点说,就是有盼头了,也就可以干活了。
留给中国企业和中国经济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继续清零,则度过疫情遥遥无期;而就算现在马上走共存模式,上海恐怕也要承压三个月,上海彻底放开恐怕要一年,全国范围内走出疫情要18-24个月。此时西方关键供应链已与中国脱钩,人口进入负增长,房地产和地方债务雪上加霜,失业率数字让人忧虑。无论是政府还是家庭,我们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家底可供挥霍。时间就是金钱。
总而言之,在BA2各项数据明确之时,至少要有共存的PLAN B,至于用不用另说。当所有人都有一颗定心丸,此时我们不管是清零还是共存,都不会慌。然后拿着数据说话,各派也都可以理性一点,达成共识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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