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FoYaoTiaoQian 佛要跳墙 2021年05月26日
清末三大势力,汉族权臣在庙堂拿到了权柄、活不下去的穷苦人民在江湖组成会党、而看不下中华沦落的读书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搞革命。
革命三大法宝:宣传,搞反清复明;刺杀,热血书生的刺客团遍布大江南北;起义,最重要也是最难的动作。
起义需要钱、需要枪、需要人。钱和枪已经谈过了,剩下最复杂的一个,就是搞人。
没错,搞革命,就是搞人。
从这章开始,进入知识点汇集的重灾区,之前的汉族官僚势力、会党势力、华侨势力将会在人这个话题中纷纷进场,大家如果听得有的晕的话,不要奇怪,革命领袖们当年自己都很晕。
搞革命就是搞人(上)
搞人这玩意儿,说细了可以成为一个系列,咱们这文章主要给大家打近代史的框架,不是开人力资源课,所以只能大概的讲讲。
首先明确一点,对于一个大型组织而言,要能搞出花样基本上要靠几个层次的人。顶尖的叫领袖、其次为领导、往下是中层,再往下叫做一线员工。组织要混出头,缺一不可。
从领袖的角度,做到开国老大这个位置,不论哪个朝代,都是从尸山血海里干出来的,多少有那么点教主气质。按照现在流行的名词,叫做“现实扭曲力场”。比较著名的比如混混老大刘邦,一个基层小混混公务员,硬是能让张良这种贵族二代心服口服,可以说是非常拉风了。
就这点而言,孙大炮还是非常合格的。比如当年他在香港混大学的时候,明明是学医,搞了半天却发展出郑士良、陈少白这样的造反派出来。之前咱们不是提到了牛叉三兄弟:谭嗣同、唐才常、毕永年三兄弟嘛。
老毕在谭老大牺牲后,南下香港,跟大炮见了一面,结果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从此开启了革命道路。真可谓自带主角光环。

左边是唐才常、右边是毕永年
前面两位还算是二线人物,天生就是需要大哥带领的,老孙牛就牛在很多明明是一把手的底子,也对他非常服气。
比如黄兴,长沙名门,湖南革命派继谭嗣同、唐才常之后的正宗一把手,又有华兴会作为实力背书,在他的地头是妥妥的领袖。结果和碰到泥腿子出身的老孙,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从此成了孙大炮的副手,硬是跟着混了十几年。

不仅仅是国内,大炮作为教主,魅力可谓超越国境。之前军火那一章不是提到了日本人宫崎滔天吗,这哥们没落武士出身,二天一流剑道高手(就是宫本武藏的那个剑道),早稻田大学毕业生,也算是明治的平民精英了。
他本来是拿着犬养毅的钱来中国研究黑社会,说白了就是搞间谍工作的。结果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从此成了东瀛铁粉。
大炮在日本的关系网、老孙《伦敦蒙难记》的日文版、在日本的军火网络,都是这位宫崎Sensei搞出来的。寅藏Samurai同学(宫崎滔天的本命宫崎寅藏)后来还写了一本书,叫《三十三年落花梦》,一度畅销中国,里面说中山先生有四大何其:“他的思想何其高尚!他的见识何其卓越!他的抱负何其远大!而他的情感又何其恳切!”活脱脱的迷弟。
几十年鞍前马后,宫崎sensei为中国革命事业呕心沥血,以至于犬养毅说“小宫同学不是我们放出去做间谍的嘛,怎么成铁粉了,他丫到底哪边的?”显然人家是中国革命这一边的。
顺便说一嘴,后来湖南革命一哥黄兴去世,回乡安葬,宫崎作为拜把子兄弟从日本去长沙参加葬礼。顺道应当地师范学校学生的邀请,做了个题为《亚细亚的振兴,黄色人种的团结》的演讲。邀请他的学生就是我们的毛教员。
大家不要忘记这个比白求恩更猛的sensei最后,大炮作为一个国际偶像,怎么能少白种粉丝?大家仔细看《辛亥革命》的话,里面有个捣鼓武器的外国人,那个就是大炮的头号白人粉丝荷马李。
李大侠在电影里人高马大,现实中其实身高一米六,兼具驼背、近视两大短板,不过他聪明过人,自小立志成为军事家。被西点军校拒收后,只好委曲求全去了斯坦福,相当凡尔赛。
既然在本土没法实现军事家梦想,李大侠转而选择来中国实现抱负。先是跟着康有为混,成了戊戌变法里的洋人将军,有那么点汤姆·克鲁斯“最后武士”的味道。可没几年就对老康灰心了,毕竟领袖人物忙着纳妾、在南美洲买房,那保皇党这皮球能跳多高可就很明显了。
辗转南北,他在香港见到了孙大炮,于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从此成了铁粉。大炮在美国的筹款很多都是李大侠完成的,后来还成了中华民国的首届“首席军事顾问”。
大家千万不要觉得这是因为他是大炮的关系户,所以给个抬头聊表谢意。事实上,李大侠是那个年代最牛叉的地缘政治学家,人家写了本书,叫做《无知之勇》,提前三十年预告美国要和日本开战,而且认定日本人会从太平洋攻击美军,甚至预言日本人进攻菲律宾的登陆点,就问你服不服。
顺便再说一句,这位白求恩2号,年轻时做梦自己成了武僧朱元璋,带领中国人推翻异族统治,死后穿着军装,葬在台湾阳明山,导演们敬请考虑一下这位奇人,顺便去祭奠一下。
左下是《辛亥革命》里的荷马李,一瘸一拐倒也符合历史这么一众精英都愿意跟着老孙卖命,可见他的爆表的魅力值。不过,表扬完优点,也要说说短板了。作为领袖,大炮其实一直不太能搞得定核心领导班子,革命党上层一直内耗严重,大家虽然不至于同室操戈,但总有点同床异梦的调调。
基本表现就是,老大地位不稳,小弟总想上位。当然,追根溯源,大炮他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老人家创建兴中会后,没几年就和香港造反团伙辅仁文社合并了。虽然合并后继续叫兴中会,但会长其实是杨衢云,就是在《十月围城》刚开始时,被胡军一枪爆头的那个。
挨了大清黑枪的杨衢云这个名字现在不大听到了,但放到那个时候,可是响当当的香港本地一哥。老孙常说的“本党十次起义”,首义“1895年广州起义”,主要策划人其实是杨衢云,搞钱、搞人、搞钱都是他为主。
不过老孙岂是寄人篱下的人物。
之前不是提到毕永年、郑士良都是老孙铁粉吗,很快,老毕就在湖南拉拢哥老会势力,老郑在广东搞定三合会势力。三花聚顶,搞出了个清末版”十八省杀龟同盟”,哥老会、三合会、兴中会,三会合一变身“兴汉会”,遥奉孙中山为总舵主。
大家如果不太理解啥意思的话,可以了解一下宋江带着几十个兄弟上梁山,晁盖手头却只有八九条枪这种尴尬场景。所以杨老板非常知趣的就主动让贤了,从此老孙就踏上了边扩大团伙,边稳住领袖地位的打怪升级之路。
从这个角度来说,老孙也不要怪别人老是瞄着他的位子,毕竟他也是过来人。
之前咱们不是说了光复会的章太炎、陶成章那帮人跟老孙很不对付嘛。其实不对付的不止这帮人,清末革命党三大主流团伙,浙江帮光复会、广东帮兴中会、湖南帮华兴会,各个都有想做老大的领导。
光复会就不用说了,1907年同盟会大分裂,章太炎把大炮骂的狗血喷头,势同水火;湖南帮虽然嗓门没那么大,但其实动作一点也不小。黄兴和孙中山因为国旗的事儿吵翻了天,黄兴的二把手宋教仁直接就单飞去了。以至于后来宋教仁遇刺,还有传言说是孙大炮在后面指示。虽然这种说法相当不靠谱,但也侧面说明了当年大家斗的多凶。
要不是黄兴后来大局为主,甘当子房卧龙,还不知道这帮人会搞出多大的乱子来。

挨了黑枪的宋教仁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绝对不能内斗啊,严格来说,社团稍微大一点了,要上层一团和气是不现实的,只不过内斗有内斗的底线章法,好比TG,毛教员三番五次被斗下去,每次他就气鼓鼓的在一旁,说“我是茅坑里的石头,连鬼都不上门了”。
然而,除了某焘外,从没有人敢动单干的念头。KMT可就不一样了,闹僵了分分钟拉团伙单干,不爽就“宁汉分流”,有共同利益了就“宁汉合流”,进进出出,上上下下,跟公交车似的。
最著名的分流团伙光复会,因为几千块钱经费的事情就跟孙中山撕逼,一直撕到在报纸上公开决裂,互泼脏水,自立门户为止。所以才有前面说的,光复会徐锡麟临刑前,人家问他是不是被孙文指使,答曰:“孙文哪里指挥的动我”。好汉的确是条好汉,不过多少有点组织性不强的味道。
从这个角度来讲,该社团从兴中会、同盟会、国民党一路下来,到现在蜗居湾湾,一直非常稳定的表现出了领袖地位不牢,领导内斗成风,二把手一言不合就单干的习惯。可以说的确非常需要一次深入骨髓的整风运动。
生命不息、内斗不止的KMT基因就这一点,大家如果看不开要去创业的话,组织学上,千万既要学习GCD,又要研究KMT,一正一反,非常有帮助。好比当年马爸爸创业,以杭州师范大学毕业生的身份,头顶大学考三次的光环,可以说非常草根了。
结果马爸爸自带教主属性,很快吸引到耶鲁大学毕业、瑞典投行工作的蔡崇信;复旦大学毕业、铁饭碗外经贸部的金建杭等人加入,妥妥的精英分子。
然鹅,即便手下如此精英,你有听说过阿里内部讨论过谁是老大的问题吗?当年阿里开大会,下面有人跳出来说:公司的战略都是马爸爸制定的,但万一错了怎么办,难道不应该大家讨论吗?结果马爸爸斩钉截铁的说,特么就算错了也得给我执行下去,爱干干,不爱干滚,但是领导核心不能乱动。
后来2000年马教主凑热闹去搞全球扩张,在2001年互联网泡沫的时候现金一度只够撑半年,几乎把公司整死了,但有谁敢提一句换领袖吗?毛线呢,换完CEO公司更要完蛋。
论马教主不可动摇的领袖地位扯远了,回到革命党的故事来。孙领袖和各位领导们虽然斗的不亦乐乎,但也并非就不干造反这个正事儿了。谁去干呢,虽说老孙和黄兴都是有直接操刀子上前线的经验,但显然不能次次都是领导直接上嘛。作为一个团体,搞大事儿非常需要的是中层干部和一线员工,江湖人称企业的“腰部力量”和“狼性精神”,这事儿可就犯难了。
大家如果不是特别理解啥意思的话,看一看没做过业务的MBA创业就明白了。基本就是道理很多、市场分析很多、但落地就有点抓瞎了,这就必须要找个能落地的帮手干活儿才行。找谁呢?
显然是逮着谁找谁,毕竟刀口舔血的行当,肯出头的实在不多,有啥用啥才是王道。
首先出场的是一线员工,我们文章已经伏笔了很久的“会党”同志们。清末,是会党的春天,天地会、哥老会、青帮,遍布大江南北,尤其是天地会,高举“反清复明”的大旗,可以说是革命党的天然同盟军。显然对孙反贼而言,复明不复明可以晚点再说,反清才是第一要义。
这么一来二去,以革命党为核心,以帮会分子为基层想法就这么出现了,史称“会党路线”。
从会党的角度,大家搞反清复明这么多年,一直不成气候。会党大佬们也模模糊糊知道未来不一样了,需要点新思路。再加上兴中会里很多人本身就是三合会、哥老会的老资格,大家一拍即合。
于是,1899年,孙中山的同窗郑士良、陈少白联络广东天地会,毕永年联络湖南哥老会,成功搞出了之前说的三会合一“兴汉会”。
当天,大家喝了顿大酒,一众义士斩鸡头、烧黄纸、歃血为盟,大会宗旨“驱除鞑辱、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全票通过。
有诗为证:
毕永年:金石之交、生死不渝,至情所钟、题此襟裾。
陈少白:温温其人、形影相倚靠,昔有书绅、今昧此意。
哥老会山主辜人杰:负剑曾来海国游、英豪相聚小勾留,骊山一曲情何极,如此风光满目愁。
……
真是群豪万众一心,誓要江山变色,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然鹅,这边赋诗完,那边麻烦很快就来了。
实践证明,对于会党帮众而言,宣誓时虽然是真诚的,但孔方兄显然更真诚。

这一点大家一定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义气是锦上添花的。反清复明这个口号下面,首先是要解决的是“揾食”的问题。要革命?先拿钱来。于是孙中山各种奔走筹钱,革命党人等米下锅,史称“雇佣革命”。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如果大家看过“筹钱”那一章的话,应该还记得,革命早期,康有为才是募捐小能手。
这导致了很无语的一个事儿,兴汉会才开张几天,孙大炮的会长大印都还没摸热,那边老康出了个高价,半路截胡,几个哥老会大佬就跑去跟保皇党混了。
卧槽,这不是刚“反清复明”吗,怎么转眼就开始“保皇、清君侧”了,简直亮瞎狗眼。
这事儿对老毕的打击最大,当年他们革命三兄弟,老毕作为三弟倒是脑子最清醒,一直提醒大哥不可相信满清。结果大哥菜市口人头落地,三弟江湖奔走报仇。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搞了个大串联,结果特么又跑去“保皇”了,真是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一气之下,出家为僧,最终郁郁而终,孙大炮痛失左膀右臂。
对剩下的人而言,气归气,日子还是得过啊。具体的对策就是“晓之以情义,动之以融资,保皇党和革命党互相和稀泥”,最终勉强保持了革命的大团结。
大团结的结果,就是以谭嗣同的二弟唐才常为核心,搞出了极具中间路线特色的“自立军起义”。
老唐以两湖哥老会为底子,捣鼓出了近十万的“自立军”。说是自立军,其实就是哥老会大堂口,既拿保皇党的钱,也跟革命党混。宗旨一方面是“君臣之义、如何能废”,一方面又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精神极度分裂。
当然,这十来万会党也不是很在乎,反正有钱了就喝酒吃肉吹牛逼,没钱了就自立山头、收点保护费自谋出路,可以说非常散漫。

结果自立军起义还没开动,要造反的消息就已经在喝酒吃肉吹牛逼中满天飞了。临到造反的时候,我们的“康圣人”又坚决的贪污了说好的30万捐款。
哥老会好汉们一手交钱一手造反,没钱不肯起兵。自立军被老滑头张之洞先下手为强,一众匪首被屠,二哥的大好头颅挂在城头,起义就这么戛然而止,热血三兄弟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七尺微躯酬故友,一腔热血溅荒丘
中间路线不行,那革命的会党路线呢?也不行。自立军起义失败之后,郑士良以广东三合会为底子,搞出了惠州起义。就是咱们在军火那章说的,被日本无良军火商坑了的那一次。革命的会党这次纪律方面大有提高,基本做到秋毫无犯,不过军火粮饷一旦断绝,队伍自然就散去。没办法,梁山好汉闹革命是不成的。
讲到这里,我多说一句啊,我对这帮义士完全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事实情况是,我深深的觉得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勇士。
青天白日满地红,这些略有懵懂的烈士血撒神州,的确也当地起“满地红”这三个字。但表扬英雄的故事大家随便拿本教科书都看得到,不用我多嘴,但实操起来到底什么模样就没啥概念了。
严格来说,孙中山、黄兴、唐才常这些人,是一群现代人;引导的是停留在中世纪的中国人民;进行一场半近代半原始的起义。李鸿章说是“三千年未见之大变局”,啥叫三千年未见?三国演义到清末1500年,中国的变化还没有鸦片战争到甲午这60年多,这就叫三千年未见。
后面的1906年萍浏醴(江西湖南附近)起义,有的会党老大坚持每次出兵前要杀人祭旗,程序必须要走;有的山主坚持进攻前要占卜算卦、看是否能得手;本来指挥部要放在“金刚头”,结果首领说“金刚”谐音“精光”,彩头不好,要放在“麻石”,这样才能坚如磐石。至于不按时出发,冲动之下就杀官举旗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就问你一句服不服?
这种桥段放到三国反倒毫无违和感,你看,周瑜杀蔡和祭旗、庞统殒命“落凤坡”,这不都一个套路的嘛。显然,对于20世纪的会党来说,人家也觉得理所当然。1500年来大家都挺习惯的玩法,凭啥说突然不灵了?
关二爷的冲锋枪和大清的马克沁从这个角度来说,指望清末会党突然搞明白啥叫“民主共和”,比指望关二爷冲锋枪麦城突围还不靠谱。毕竟我大清在中法战争就已经用上了加特林、马克沁了,可40年后,未庄的阿Q还是觉得革命党是在给崇祯戴孝,你到哪儿说理去。
走私军火容易,引进思想难,几千年来一贯如此。
然而,因为这些玩法过时了,这些人就是傻子吗?
马福益、湘潭人,世代佃农。他身材魁梧、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是湖南哥老会大哥。在革命党人游说下,逐渐心服大义,加入华兴会,在各地联络会党起义。行事不密,途中被俘,结果利刃穿肩、铁链拖地、长沙街口流血盈丈,死前尤大骂清狗不止。
李金奇、醴陵人,打铁为生。他略通文墨,为人机警,是哥老会码头官、跟随大哥马福益准备起义。途中,行踪泄露被清兵围捕。李金奇武艺过人,跳窗入水,潜游在往来舟楫间,几乎逃脱。可惜出水换气时被清兵发现,弹如雨下,当场被打死在湘江水中。
谁跟他们死在一起呢?
刘道一、湘潭人,自幼聪慧,考取官费生留日,入东京高等大同学校,妥妥的211。在日结交秋瑾、冯自由,加入横滨洪门。1906年回国组织群雄,事败被俘,酷刑加身,威武不屈,赋诗“天地方兴三字狱,但期吾道不终孤。”浏阳门外斩首,时年22。
起义时,那帮迷信而笨拙的文盲会党,和满腹经纶而天真的书生站在一起,怀中揣着“同心同德、灭满兴汉”的血书,大喊着“为马帮主报仇”,冲锋陷阵,葬身炮火。
同归一抔黄土、谁又能苛责这些的口号不够漂亮,不够进步呢。
存亡之秋,屠狗辈和读书人的血流在一起,不分彼此。而所谓中华民族的脊梁,便是地无南北、人无老幼,纵然个个不免有私心,但所有人都怀揣一个信念而已 ——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
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下一章讲中层
编辑于 2021-09-02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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