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 一座孤城万仞山

2014年"两会"前夕，大事不断。2月27日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公开挂牌，习近平担任组长。

2月20日新华社报道了与周永康长子周滨有大宗生意往来的四川富商刘汉，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组织、非法经营敛财400亿、故意杀人等21项严重罪名的特大案，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随即跟上。此后周滨的家族财富版图，与石油帮、四川帮、秘书帮及众多白手套关系网的深度调查报告，以数家市场化报刊的"独家调查"方式，蜂涌呈现于世。直到3月1日下午4点，财新网还推出对"周滨家乡"的一份调查，披露不仅周滨夫妇，"叔父周元青夫妇和堂弟周峰，去年12月即被带走，岳父黄渝生也于去年12月失去联系。""周老虎案" 成为"两会"之前的最大热点。

1月22日国际调查记者同盟公布了习近平等红色家族亲属在维尔京群岛转移大量财富避税的名单，此后习王打虎之势顿时出现了停顿。当时舆论有 "打虎反被虎咬"的说法，甚至有观察家预测"中国的反腐将随着权贵海外财富的曝光无疾而终。"反腐大案能在"两会"之前来个"鲤鱼打挺"，显示了权力反腐利用国内传媒的巨大能量，更显示习近平对打掉周老虎的重视和决心。

但是无人能料到，1号晚21时20分，昆明火车站发生了规模和残忍度大大超过去年三中全会前夕，吉普车冲撞天安门的的恶性恐怖事件。立即昆明又压过了"周老虎"。

今年"两会"是习近平全面接班后的第一次大会，如何应对最敏感的周老虎与昆明惨案的舆论高压，也成对他担任新职的考验。3月2日下午3点举行的本届政协二次会议的首次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吕新华仿佛给习近平解了围。这个新闻发布会是在严格缩小报道规模的情况下召开的，担任直播的CCTV改变由1综合、4国际、13新闻三个频道联合直播的传统，只在13新闻频道单独直播，以致很多想看实况的观众找不到频道。新华网，人民网也没有做视频和文字直播，做了文字直播预告的CCTV官网食言，直到发布会结束，还是预告。昆明火车站恐怖袭击案压倒一切，不仅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提问，谴责恐怖袭击平民和民族问题，在14个提问中，10次被提及。

至于周老虎案，发生了与去年两会温家宝记者会相似的情景，那次薄熙来问题千呼万唤，在最后一个增加的路透社记者储百亮的提问中才被提出。这次也是被增加的最后一个南华早报提问中才被吕新华以大笑和"你懂的"回应。

如今"周老虎案"已经成为习近平反腐成功与否的标志，"一座孤城万仞山"可比当前习近平拿下周老虎的情势，周老虎固然已经成为一座孤城，但是万仞高山是孤城的屏障，还是衬托习近平攻城夺池气势的雄伟景观呢？如果是前者，习近平真正要解决的是把他扶上台。支持他，作为国师一代的江曾为代表的元老集团。这个元老集团，与代表官二代的周永康有着更深层的关系，同属于秘书班子，技术官僚出身，周氏班底同样是江曾扶持起来的。江曾的态度现在看起来，就是把周老虎变成病猫，不是用笑声和"你懂得"能解决的。所有的权力都可以让给你习近平，要让周和平落地。因为让周和平落地，不是江曾对周的个人恩怨问题，更重要的是不能开常委被抓的先例，这扇门一但打开，门里站着一帮人，习倒是成功了，这些人所有的安危都没有了。

"黄河远上白云间"固可以表达习近平反腐的志向，但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也可能是反腐失败凄凉的前景。

――R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