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凱：二零一一年美國華人受“歧視”三例

（图为AB376法案在加州众议院表决前，三百多名南、北加州的华人，带着一万多个签名，赶到州府陈情。反对该法案者在陈述其理由）

海外華人是中國人向海外的延伸，一些美國華人行為醜陋，丟人現眼，是華人的民族劣根性使然。只要中華民族的精神道德繼續敗壞墮落，這樣的歧視就可能在美國長期存在。

在二零一一年將要結束的時候，各大新聞媒體紛紛評選一年來的十件大事，世界的，美國的，中國的，各個領域的，等等。美國的中文媒體也選出美國華人的大事，都是華人在美國取得的成就，如李孟賢當選舊金山市長，馬中珮發現宇宙超級黑洞。我試著選出華人在美國受歧視的十件大事，全部寫出來文章會很長，此文只講述其中三例。

事例一：郎朗白宮彈鋼琴

郎朗並非華裔美國人，但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美國給的，他彈琴表演的主要場地也在美國。他之所以沒有入籍美國，是因為他和許多美國華人一樣，有精明的計算，中國也是他的一個巨大利益市場，他要美國、中國兩邊通吃。

二零一一年初，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訪問美國，白宮邀請郎朗演奏鋼琴，為奧巴馬總統宴請胡錦濤助興。美國有的是世界一流的鋼琴家，白宮唯獨把這份殊榮給了郎朗。然而郎朗卻當著盛情以待全無戒備的主人的面，談了一首抗美援朝歌曲：“如果是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有獵槍。”郎朗並非弱智，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個二十八歲的華人青年，把事情做得如此卑鄙下作，令人瞠目結舌。

胡錦濤和郎朗都因白宮的大度和不設防便恣意妄為。當郎朗彈奏完畢，木訥的胡錦濤罕有的主動上前擁抱郎朗，這就告訴人們，郎朗和胡錦濤要的都有了。五十八歲的胡錦濤和二十八歲的郎朗是一丘之貉，一樣的卑鄙下作。

郎朗的行為，理應受到美國華人的譴責。但出人意料，很多美國華人對郎朗的行為反而讚揚甚至歡呼。事件發生後，我曾在網上寫一篇文章，批評郎朗有違人性道德。文章後面有二三百跟帖，用最下流的語言辱駡我。那也是我第一次見識到，海內外的中文網站上有著一批人類中最下流的華人網民。

美國人對郎朗的卑鄙下作並沒有作出更多公開反應，但不要以為美國人不知道和不在意這件事。我曾問一位美國白人朋友，對郎朗白宮所為有何感覺？他不屑於說什麼，只從喉嚨裡發出一種聲音，那聲音是一個人對人中的卑劣者發出的，又像似人對畜生發出的。我寧願他講點什麼，也不願意聽到那種聲音。那聲音明明白白是對郎朗，對支持郎朗的華人，甚至連累到對美國的所有華人表達的一種鄙視。

事例二：本拉登被擊斃後

二零一一年五月一日，美國總統奧巴馬宣佈恐怖主義頭子本·拉登被美軍海豹突擊隊擊斃。消息一公佈，便有大批美國人自動前往白宮前面集會歡呼慶祝。第二天我前往舊金山中國城，採訪華人對美國這一頭號喜訊的反應。

地點是中國城的花園角廣場，那裡是華人休閒的地方。我詢問的十個人，只有四人表示這是一件好事，而其他六個人的回答，令我吃驚。一位華人對我的問題“策劃九一一恐怖襲擊美國的本·拉登被擊斃你有什麼感想”的回答是：“我無所謂。他襲擊美國，又不是襲擊中國。”他接著說：“美國該死。美國到處侵略別人，想獨霸全世界。”

我又問他：“你入籍美國了嗎？是美國公民嗎？”他反問我：“不入籍怎麼拿美國的福利？”我問：“既然是美國公民，為什麼說美國該死？對擊斃本·拉登無所謂呢？”他說：“美國言論自由。你有本事叫員警來抓我呀。”

華人對擊斃本·拉登的反應，與二零零一年九一一本·拉登指揮恐怖分子劫持美國飛機撞擊紐約世貿大廈，三千美國人死亡，引發海內外華人一片歡呼聲，如出一轍。這些美國華人不如美國的穆斯林，大多數美國穆斯林歡欣鼓舞，慶賀擊斃本·拉登。

如果一個曾經歡呼九一一恐怖襲擊，如今又咒駡美國擊斃發動恐怖襲擊的本·拉登的族群，也要美國人不對他們鄙視的話，美國就沒有正義、崇高可言了。

事例三：捍衛吃魚翅的權益

全世界每年有一億條鯊魚被捕殺，其中七千三百萬條鯊魚被捕殺只因為有人要割取牠們身上的魚翅。魚翅是鯊魚的鰭，只占鯊魚身體的極少部分，捕殺者在割下幾片魚鰭後，便把鯊魚丟回大海，任其在痛苦掙扎中死去。目前海洋中有20種鯊魚瀕臨滅絕，有些鯊魚品種已銳減90%。如果海洋中一旦失去獵食者鯊魚，生態食物鏈就將崩潰。美國人不吃魚翅，美國嗜吃魚翅者幾乎百分之百為華人。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議會參眾兩院二零一一年通過了一項禁止在州內販賣魚翅的AB376法案，加州州長布朗十月七日簽署，於二零一二年元旦起生效。法案使得加州全部由華人經營的海味店和中餐館，今後不能再售賣魚翅乾貨和供應魚翅羹，但卻拯救了海洋中的無數鯊魚免遭捕殺。這項法案被加州一些華人指稱為“不尊重華人幾千年飲食傳統，是對華人的種族歧視。”他們發起一連串捍衛華人吃魚翅權益的行動，頗具聲勢，把個加州議會鬧得不亦樂乎。

美國人對於華人為了幾片魚翅便獵殺一整條鯊魚感到憤怒。美國主流意識認為，任何族裔的傳統，都不可破壞人類共同擁有的地球生態環境。美國人沒有說因華人嗜吃魚翅而歧視華人，雖然他們覺得上串下跳反對禁魚翅的華人令人厭惡。是華人自己高聲宣稱受歧視，但提出禁魚翅法案的加州眾議員方文忠恰恰是一位華人。況且美國國會二零一零年十二月就通過了一項禁止獵取魚翅但沒有禁止魚翅交易的法案。目前，美國的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和夏威夷州都立法禁止販賣魚翅。那幾個州華人極少，他們又歧視誰呢？

美國曾於一八八二年制訂並施行《排華法案》，直至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十七日，因中華民國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反法西斯同盟國受到美國的尊重，而廢除《排華法案》。美國《憲法》修正案禁止任何形式的種族和膚色歧視。二零一一年美國軍隊的兩名華人士兵懷疑因受種族歧視在軍中自殺，涉案者正受到法律的審判。去年十月六日，美國國會又通過決議案，為歷史上曾實行《排華法案》向華人道歉。應該說，當今美國，並無法律上的和國民整體上的種族歧視，不然，李孟賢何以當選舊金山市長？馬中珮何以發現超級黑洞？朱棣文、駱家輝何以出任能源部長、駐華大使？趙美心何以成為國會議員？

不過，這並不等於說可以消除美國人對某些美國華人的某些行為的厭惡、鄙視、憤恨，也可以說這就是“歧視”。這種歧視，不是出於種族和膚色的觀念，而是出於人的良知與是非的辨別。

上述這樣的事例，二零一一年何止十例二十例；以往十年，何止一百例二百例。海外華人是中國人向海外的延伸，一些美國華人行為醜陋，丟人現眼，是華人的民族劣根性使然。只要中華民族的精神道德繼續敗壞墮落，這樣的歧視就可能在美國長期存在。

                                          二零一二年一月四日

                                     

——原载《动向》杂志2012年1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