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企定,香港有得救
有網友留言,說很不忍心年輕人繼續犧牲,她懷疑是否應該鼓勵年輕人繼續抗爭,要保護孩子﹑保護香港,就應該勸年輕人收手。
對這個問題,我從反送中運動以來就一直在思考,我相信很多人也一直在思考。
不管以什麼理由,我們應該勸年輕人收手嗎?我們可以勸年輕人收手嗎?
世上可以讓人置生死於不顧﹑甘冒艱難險阻而奮鬥不息的,只有信仰。沒有人會為買樓去犧牲,犧牲了自己,買什麼樓?沒有人會為發達去犧牲,犧牲了有什麼機會發達?可以為之犧牲的,只有信仰。
今日香港年輕人不惜犧牲,不惜冒險犯難,就是基於他們對普世價值的信仰,這種信仰如此強烈,以至放棄信仰等如放棄生命,因此為堅持自己的信仰,他們什麼都可以付出。
你要勸年輕人收手,只有先勸他們放棄自己的信仰,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都知道。中共和林鄭盲目迷信制度暴力,相信小恩小惠的收買能見效,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們永遠不會明白,信仰在年輕人心目中,與自己的生命同等價值。
站在抗爭最前線的年輕人,以大學生為主,他們都受過良好的教育,有的甚至是碩士﹑博士(記得梁繼平﹑梁天琦嗎),他們都是成年人,趕上享受英治時代自由生活的落日餘暉,對中英兩種制度的比較,有感性的體會也有理性的認識。他們掌握最先進的網絡工具,隨時了解世界發展的大趨勢,他們不是小孩子,已經思想成熟,眼界開闊,對社會上發生的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張。那些主張有些我們明白,有些並不明白,我們不明白的那些,不是我們比他們高明,是我們的局限。
我們要相信這些孩子們都是有良知的,因為他們都是我們這個社會教育出來的,他們做任何事情時,都會問過自己的良知。如果他們要挑戰現有的法治,那只是意味著,現有的法治已經大大違背他們的良知。
人類的良知高於社會的法治,任何法治都應該在良知覆蓋之下,而不是踐踏良知。因為法治是死的,良知是活的,法治可以被濫用,而良知不會,法治用來規限人的行為,而良知規限的是人的內心。
因此,我們沒有資格去勸他們做什麼,或不做什麼,他們有良知,他們自會判斷自己行為的正當性。我們要衡量他們行為的正當性,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問一下自己,如果你今天回到二十歲,你會怎麼做?
其實,即使我們如何苦口婆心,為他們的安全著想,希望他們放棄武力抗爭,他們也是不會聽的,因為,他們對未來的焦慮比我們強烈,他們抗爭的決心比我們堅定。我們都老了,身後的路很長,身前的路很短,我們對未來沒有那麼多想像,但他們正相反,他們的過去很短,未來很長,他們只有靠自己去爭取光明的未來,不能靠我們。
我們為他們的安全擔憂,但我們無法替代他們的思想,如果他們對現實生活憤怒,那種憤怒強烈到他們甘冒生命危險去抗爭,那只是說明,現實生活出問題了,不是他們出問題。現實生活出問題,要去改變現實生活,而不是去改變他們,因為即使可以改變他們,你也不可能改變殘酷的社會現實,而現實不改變,他們永遠都會憤怒。
伍淑清那個老妖婦,居然夠膽說她已經放棄了兩代年輕人,她可以把這兩代人都殺光嗎?不消幾年,伍淑清成了一堆荒山白骨,而這兩代年輕人正意氣風發,主宰著社會,誰放棄誰,不是很清楚嗎?
我們對年輕人的抗爭,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堅定不移站在他們身後,支持他們,關心他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幫助他們,另一種選擇是我們退出,甚至像伍淑清那樣,聲言放棄這兩代年輕人。
勇武者一個都不能少,和理非也一個都不能少。我們不能親身上前線,但做一些後方的工作還是可以的,即使圍觀,也是一種有效的聲援。日前有一個視頻,拍到兩姐弟街坊裝被魔警無理拘捕,那清秀女孩被掀倒在地,魔警抓她的頭髮在地上拖行,那不只是虐待,那是人格的踐踏。魔警能作惡到這種地步,然後我們和年輕人說,算了,打不過他們,我們還是回家吧?這種話我說不出來。
說一句不好聽的,今日我如果二十歲,我也一定同魔警死過!
至於年輕人,我們相信他們是正義的,他們的訴求得到全世界的支持。他們可能還會吃很多苦頭,甚至有的人還會犧牲生命,但,那都是時代加諸他們身上的重任,也是全體香港人共同的宿命,我們只有和年輕人一起承擔它,我們不能拖他們的後腿。
清秀女孩被拖行時,旁邊一個男人對魔警大聲喝止,即使這樣也救不了女孩,但人人見到不平事都大罵,罵到一定程度,事情就會起變化。正如勇武者經過中環精英們的集會現場,全場掌聲雷動,這些掌聲不斷響下去,響到一定程度,事情也會起變化。
我們希望年輕人安好,希望他們保護好自己,但我們一定要站在他們身後,喝止魔警,為年輕人喝采,我們不要離開他們,他們走多遠,我們就跟多遠,永不離棄。
——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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