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作者李江琳在智利介绍西藏活动的现场 |
在拉丁美洲各國,西藏事業支持者的團體雖然不算多,但近年來相當活躍,並且形成了區域性的聯合。近年来,他們在智利和烏拉圭舉辦過"西藏宣傳週",向普通民眾介紹西藏文化和西藏問題。
今年二月底,我受智利和乌拉圭支持西藏團體邀請,到这两个南美国家介紹西藏現狀。接到邀請後,我放下手頭的工作,準備講座資料,在出發前幾天把講座用的PPT發給邀請方,請他們譯成西班牙文,隨即帶著筆記本電腦和簡單行裝,從美國東部的早春飛進了拉丁美洲南部的初秋。
智利的西藏之緣
此行第一站是智利首都聖地亞哥。此前,我對智利這個國家所知甚少,更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到智利來討論西藏問題。但是,我知道智利與西藏有一段奇緣:達賴喇嘛與科學家的討論會,即"心智與生命研討會"是一位著名智利科學家弗朗西斯科·瓦瑞拉發起的。
弗朗西斯科·瓦瑞拉生於1946年,他的出生地就是首都聖地亞哥。有關他早期情況的資料不多,但他無疑是個天分很高的人。他在大學期間就立志於"研究心智在宇宙中的作用"。從智利大學生物系畢業後,瓦瑞拉進入哈佛大學繼續攻讀生物學,23歲獲得博士學位後返回智利任教。此後三年中,他與他大學時代的導師洪貝爾托·梅圖拉納共同提出"自生系統論",這一理論的思想方法對當代許多學科領域產生了影響,年輕的瓦瑞拉也因此一舉成名。
弗朗西斯科·瓦瑞拉生於1946年,他的出生地就是首都聖地亞哥。有關他早期情況的資料不多,但他無疑是個天分很高的人。他在大學期間就立志於"研究心智在宇宙中的作用"。從智利大學生物系畢業後,瓦瑞拉進入哈佛大學繼續攻讀生物學,23歲獲得博士學位後返回智利任教。此後三年中,他與他大學時代的導師洪貝爾托·梅圖拉納共同提出"自生系統論",這一理論的思想方法對當代許多學科領域產生了影響,年輕的瓦瑞拉也因此一舉成名。
1973年,智利軍事政變後,瓦瑞拉全家逃離智利,流亡美國七年。冥冥中似有安排,1959年逃離西藏,後來到英國傳播佛教的西藏高僧丘陽創巴仁波切於1970年來到美國。丘陽仁波切在西方佛教史上是個頗有爭議的人物,他採用的"狂智"方法曾引起極大爭議,然而丘陽創巴仁波切在"佛法西漸"中所起的作用卻是無可置疑的。他將许多藏文經典譯成英文,並在科罗拉多州建立"那洛巴学院",即现在的那洛巴大学。
瓦瑞拉和丘陽創巴仁波切这两位流亡者在美国不期而遇,瓦瑞拉成为藏传佛教传往欧美的第一批西方学生之一,与佛教结下终生之缘。1986年,达赖喇嘛访问巴黎时,与定居巴黎的瓦瑞拉见面,这次见面促成了延续至今的"心智与生命研讨会",以及致力於"用科學方法理解心智,以幫助減少痛苦,增進人類繁榮"的心智與生命研究所。
瓦瑞拉不幸於2001年五月因C型肝炎去世。五年後,也是在五月裡,達賴喇嘛訪問智利。
現在,智利已經有好幾個佛教中心和支持西藏自由事業的志願者團體。這些團體每年三月都會舉辦各種形式的活動,表示對西藏事業的支持。
我晚上八點從紐約肯尼迪機場起飛,天亮到达聖地亞哥,來接機的就是這次講座的組織者費南多。費南多曾是生物學教授,後來接掌家族企業,又成為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是一位"哲學意義上的佛教徒",也是西藏自由事業長期支持者,是智利"西藏之友"組織的主要成員之一。討論會的會場掛著雪山獅子旗和幾幅唐卡,都是費南多幾次去印度達蘭薩拉帶回來的。
討論會上,我展示了幾十張圖片,向在場的約八十位聽眾,包括來自幾所大學的8名教授,解釋傳統西藏和現代西藏的地理概念、中共佔領西藏後對西藏政治、經濟、宗教、文化等實施的政策及其演變,以及當下中共對西藏的嚴酷社會控制。對沒有經過"共產主義運動血與火洗禮"的拉美人,特別是年輕一代,講解中共在藏區進行"階級鬥爭",有我預料不到的困難。當我展示1958年中共在青海塔爾寺對宗教高層人士開鬥爭會的圖片時,擔任口譯的女孩不知怎樣翻譯"鬥爭會"這個詞,我只好描述"鬥爭會"的具體方法和內容,聽眾才能理解"鬥爭會"是怎麼回事。
講完後,聽眾提出了許多問題,原定一小時的講座,延長到三小時,直到晚上十點半才結束。
烏拉圭: 一個中學生的鼓勵
在智利討論會的次日,我飛往烏拉圭首都蒙特維迪亞。烏拉圭是個小國,面積十七萬六千多平方公里,人口三百多萬,蒙特維迪亞是南美最南端的首都,也是全國最大的城市,整個國家的人口近三分之一居住在這個城市裡。從地圖上看,南美小國烏拉圭距世界屋脊西藏相隔萬里,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想到在這個以足球著名的國家會有支持自由西藏運動的團體。
在智利討論會的次日,我飛往烏拉圭首都蒙特維迪亞。烏拉圭是個小國,面積十七萬六千多平方公里,人口三百多萬,蒙特維迪亞是南美最南端的首都,也是全國最大的城市,整個國家的人口近三分之一居住在這個城市裡。從地圖上看,南美小國烏拉圭距世界屋脊西藏相隔萬里,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想到在這個以足球著名的國家會有支持自由西藏運動的團體。
從智利的聖地亞哥到烏拉圭的蒙特維迪亞,飛行时間只有兩小時,飛越安第斯山脈,飛過阿根廷和世界最寬的河流普拉塔河,蒙特維迪亞就在河的東岸。在機場等我的是一對母女,母親叫阿洛瑪,她就是這個討論會的組織者。她臨時抓女兒的差到機場接我。
阿洛瑪是位作家兼英文和西班牙文翻譯,是達賴喇嘛和自由西藏事業的長期支持者。我很好奇,阿洛瑪是怎樣成為達賴喇嘛支持者的呢?她告訴我的故事有點神秘。
阿洛瑪告訴我,她出生於1959年4月,在她出生前,她的母親,一個從未離開過烏拉圭的政府公務員,突然反复夢到一位年輕僧侶在大山裡奔逃。那時候國際媒體大幅報導達賴喇嘛出逃事件,或許這件事給阿洛瑪的母親留下極深的印象,她差點兒給自己的初生嬰兒取了個藏名。阿洛瑪從小就知道,自己差點兒就不叫"阿洛瑪",而另一個名字是跟西藏有關的。阿洛瑪就此與西藏結緣。這個生命插曲成為一顆種子,人到中年,那棵種子也發芽長大,阿洛瑪成為達賴喇嘛的堅定支持者。在烏拉圭,她和一群志願者組織了一個小團體,組織和參與各種支持西藏的活動,還在拉丁美洲的若干個國家採訪了一批西藏事業支持者,將訪談錄寫成《拉美人與西藏——差異中的和諧》一書,達賴喇嘛尊者為此書作序。
在拉丁美洲各國,西藏事業支持者的團體雖然不算多,但近年來相當活躍,並且形成了區域性的聯合。2011、2012年,他們在智利和烏拉圭舉辦過"西藏宣傳週",向普通民眾介紹西藏文化和西藏問題。 在蒙特維迪亞的討論會裡,聽眾多數是年輕人,還有幾個高中學生。這些年來,我在歐美國家參加過多次討論會,聽眾基本上是大學以上的知識分子和社會活動者,這還是第一次對幾位高中生討論西藏問題。這幾位高中生很認真地聽,提問也很積極。討論會結束後,一個男孩走來,告訴我他常在媒體上看到有關達賴喇嘛和西藏問題的報導,但了解不多,他感謝我帶來了很多前所未聞的數據、圖片等信息,使他對西藏問題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說完,這個高中男孩擁抱我,說我的研究"對人類有益"。我很感動。正如達賴喇嘛尊者所言,二十世紀是"衝突的世紀",人類爆發了兩場世界大戰,無數生靈塗炭,而戰爭並沒有解決衝突。二十一世紀應該是"對話的世紀",人類應當學會通過對話,而不是通過戰爭,來解決爭端。
——原载《动向》杂志2015年4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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