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3日星期一

燕友轲:李克强主导能源战略――新疆局势料将进一步恶化

图:中石油在新疆举行油气管道突发事件应急演练


中共保命的经济增长受制于能源供给,而其能源供给对外依赖而致风险畸高,对内开发又有民族矛盾、环境污染之制约。此正为习李最难过的关口。

一月下旬,最高权力层接续宣布「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与「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外界注意到这两个机构均在党权序列而不是政府序列。作为政府总理的李克强在新设的两个党权机构中均是第一副手,仍保持了在政治局常委会当中的权力座次。
被简称为「深改组」的新机构,人事较为透明。人大、政协、司法三界的副国级官员如王晨、周小川、周强位列其中。但是,被简称为「国安委」的新机构只公布了一正两副三位首脑,而未涉及任何可能参与的各界官员,更未提及前者那样的办事规则。

情况:邓「法老咒语」有效

高层官场可靠的消息称:不公布国安委人员名单的考虑颇多,比如外交作业系统现在已经是原政法委之后的「第三中央」,虽无多少对内权力,但「习近平仍是难以指挥得动」;而排除外交作业系统的人员(如一名常务副部长与两名驻重要国家的大使),国安委就不可能运行。为了掩遮这方面的尴尬,新华社在国安委成立的次日发表超过万字的专电,称「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开创外交新局面」。而此专电对习的党内地位之界定如同其前任胡锦涛仍「为总书记」,外界传说的江泽民「钦点习核心」也就成了子虚乌有。
至于张德江为何位列李克强之后成为国安委的第二副主席,北京官场观察人「全都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位退休的前政治局委员对此也颇为迷茫。同样的情况还有张高丽作为深改组的第二副组长,令一些对习近平改革大寄希望的专业人士有些泪丧。他们认为「二张」根本不适合担任高级领导人,前者是个人品质太差,后者是个人能力太差。
可以看得出习在以往摊薄政治局常委会权力之举达到目的后,开始对臃肿政治局「削藩」,但最终不敢弃掉常委会的表面架构。此因有邓小平的「圣训」在先。邓曾预言中共出大乱子必从政治局常委会开始,习不愿去简应这个埃及法老咒语式的预言。

隐忧:防新疆「气」死上海

就习对政治局「削藩」的初步效果来看,一些在学识与德能上胜出一筹的人将被重用,「二周」之状即如此。周强作为最高法院院长的实际地位正在向名义地位接近,这显然是此周的能力得到习认可的同时,习也在回报胡锦涛。如果今后四年不出意外的话,在十九大开完之后,周强将由最高法院院长升任全国人大委员长(接替届时退下的张德江)。至于周小川之被重用,尚有安抚党内改革派的因素。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彼周是「赵紫阳思想系统培养出来的人」。李克强刻意重用彼周,不仅是认可其金融长才,还在与向党内开明势力示好。
李克强有一个几乎让外界忘记的职务,是为国家能源委主任。此职虽是政府序列里的临时之任而无党权那边的国安委主席之权重,但由于能源战略已经决定中共经济命运,李之任国安委第一副主席亦因于此,尽管不能排除李在党权序列里第二位的作用。早在二OO九年,李就以副总理的身份宣布能源政策的重大调整,是为「保障能源供给程度,关键靠自己,要立足国内」。
国安委宣布正式成立的当天,相对乌鲁木齐的距离,新疆西南靠近中亚国家吉尔吉斯坦的新和县发生了恐怖事件。事发地据西气东输第三线重要口岸霍尔果斯较近,既比乌鲁木齐到新和县要近,更比乌鲁木齐到霍尔果斯要近。中亚国家哈萨克斯、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曼是西气东输的供给国,此「一干九支」的线路输气量比国内由新疆输往上海的前两线合计还大。可以说,此线一断,上海立刻就会从燃能上卡死。

战略:开能源「后备粮仓」

即便宜不考虑新疆独立力量对哈乌土三国经霍尔果斯口岸输气管道的影响,仅看乌兹别克斯坦的局势,也能预测到一旦该国现政权发生危机,「中亚之春」会立刻在哈乌土吉塔五国均会出现连片情形。「中亚之春」极有可能让中国的西气东输第三线停供。目前,该地区人民对苏共遗族的荼毒已忍无可忍――现任乌国总统卡里莫夫曾是苏联时期乌兹别克斯坦加盟共和国的第一书记。
新疆内部局势不稳不只是像北京当局所言是宗教极端力为害的结果,其中「中亚之春」潜势暗中影响之大,是体制内任何一个研究机构都不敢(也不能)涉及的。北京地方政治警察与乌鲁木齐的同行,先后指称中央民族大学的一位维族教师犯下「分裂国家」罪行,实则与「中亚之春」的待发之势关系密切。
在尽可能稳住新疆局势的同时,内地也难以舍弃对新疆能源的依赖。除了原有的国内两条西气东输主干并附数十个支线之外,新疆量富质优的原煤更是中共能源的「后备粮仓」。现在,基于五年前李克强提出的立足国内能源政策,国家发改委批准了十三个煤制气项目,其中有五个在新疆。到二O二O年,产自新疆的煤制气可达到二百亿立方米。估计在新疆的煤制气项目主要分布在「吉昌――乌鲁木齐――哈密」狭长的三角带为主,因为该地区富产原煤,仅在吉昌州内的阜康至木垒就有三千九百万亿吨的储量。并且阜木小区域内水源相对充足,尤其优于哈密。

前景:碎片化变「整体化」

煤制气需要消耗大量的淡水,国际平均技术水平为一吨煤制气消耗八吨水。可以预见:分布在新疆的大量煤制气项目对当地水资源的天文级消耗,肯定引发族群矛盾,也为当局所指的「极端势力」介入提供了机会。新疆西北部的阿勒泰至塔城一线水资源较为丰富,但煤产出量相对小一些。在该线广布煤制气项目能够消弥用水矛盾,但无论煤的运输成本还是送气成本,均会畸高以至于抵销了新疆的原煤优势。
中国社科院的新疆问题专家许建英最近分析了新疆局势,认为新疆恐怖主义呈现出了独狼式、碎片化且连续性趋势。而有体制外专家认为:碎片化只是一个时段问题,出现「整体化」难以避免,「毕竟天文级的煤制气能源项目会带来严重的空气污染,污染的后果远比『圣战』煽动更能员起普遍的反抗情绪」。
此外,相关规划已经影响到了俄罗斯从发源于阿尔泰山的额尔齐斯河获取的水量,俄对中国拦截额尔齐斯河上游水量已经表示不满,因为额尔齐斯河是俄罗斯境内鄂毕河的最大支流。最近,俄罗斯再度推迟东线向中国输送天然气的签约,就是一个关联反应。



――原载《动向》杂志2014年2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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