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授权者敬畏授权者的地方才有民主】本末倒置,应该是有民主的对方,被授权者才可能敬畏授权者的。
不是被授权者的觉悟,道德,甚至是民主理念;使他们敬畏授权者。而是民主的制度,使被授权者不得不敬畏授权者。具体就是三权分立,舆论的第四权力等。
民主的制度,使被授权者,具体就是政府官员的权力,有制约,受监督。民主制度不是依赖被授权者的个人素质,不是中国古代的修身养性,或中共提倡什么共产主义修养,使被授权者内心敬畏授权者,就能够完成民主化;中国讲了上千年的水能够覆舟,也讲不出民主。
【我们对政客要像防贼那样防着他们!"这就是公民意识,这就是民主精神,】
西方的法制精神建立在人性恶的基础上;:【我们对政客要像防贼那样防着他们】只是法制建立的一个着眼点。我们在买卖交易中,收到一张百元的钞票,会检查其真伪,甚至一些小店可能会拒收大额面值的人民币。这些难道和民主精神有什么关系?:"我们对商人要像防贼那样防着他们!":"我们对顾客要像防贼那样防着他们!"都和民主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对百元的人民币不放心,并不表示对方就一定是骗子,同样,说对政客需要像防贼一样,并不说明这些政客就是贼。
【授权者交出部分权利,由被授权者行使权力。行使权力的被授权者却成了统治者,而交出部分权利的授权者反而是被统治者。授权者与被授权者的关系,必然转化为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作者没有分清楚,民主政体和专制政体的区别。同样可以称为统治者,但实质根本不同。
在民主政体,被授权者,在行使管理国家时,的确时获得了一些权力,但民主国家的政府官员,从来没有绝对的权力。
谈一下和郭先生批评笔会有关的内容:所谓的被授权者,在获得管理的权力的同时,他们恰恰是交出了自己一些原来应该享有的权利,如部分的隐私权。
在澳洲,去赌场,妓院时合法的,但政府官员就不能去,不是说对政府官员就存在双重标准,而是对政府官员这个职位,有更高的要求,你可以享有你的人权,你可以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行动,但如果你不肯接受高标准的要求,你就不能从政。正像一个从监狱释放出来的原贩毒犯,不可能被警察局录用。被释放的人,享有公民权,但不合适做警察。
这里可以看出,不同的被授权者,有着不同的要求,不能对一个民间社团的负责人,等同于一个能够左右人民生命财产的政府领导人,甚至不能等同于一个负责治安的警察。
你可以对被授权者不放心,把他当作贼一样的提防者,但不等于这个授权者就是贼。被授权者,在取得管理权的同时,交出了他的部分权利。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自己的基本权利。专制国家的政府官员,可能有不受监督的权力,但民主国家的政府官员,并不是可以任意的污辱,诽谤的。【"你们是我们纳税人养活的"。】是不懂民主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对吃福利的人,可以说:"你们是我们纳税人养活的"。但被授权者,不可以这么说,他们是依靠自己的工作养活自己的。被授权者不应该比普通人的地位高,但也绝对不能比普通人的地位低。郭先生的思路,似乎只要是成为被授权者,就可以被当作已经被抓到手的贼一样的对待了。
【这个理事会在它的运作过程中变成了不可监督、不可制约的权力。它的突出表现是:一方面,副会长余杰声名狼藉,会员们两次发动罢免,但罢免不了。另一方面,会员高寒以"诽谤"的罪名被轻而易举地开除会籍。被"诽谤"者陈迈平本人并不赞成开除,开除的真正原因就在于高寒触犯了这个不可监督、不可制约的理事会的尊严。】
对民主的理解有问题,自己认为真理在手,所以,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的事情,就绝对是错误的。【会员们两次发动罢免,但罢免不了。】能够发动罢免,就是民主程序能够运作,非一定要罢免成功才算是民主?按照这种逻辑,被罢免的一方,是否也可以同样指责笔会不民主。
你可以说笔会的决定,你是否支持或反对,你可以提出你的理由,但不能因为你不支持,因为笔会的决定不合你的胃口,就说笔会不民主。
【说美国的选民对候选人的问责,有时像老子训儿子一样。】
官员不能够对人民像老子训儿子,同样,人民对官员也不能像老子训儿子。你以为你有选举权,就有了训儿子的本钱?
【为什么有关会长的素质问题是禁忌】
你是授权者,你可以质疑被授权者。但世界上不只是你一个授权者,别的授权者可以不同意你的质疑,他们可以为你质疑的人辩护。这才是民主。
你自己把自己认定为唯一的授权者,唯一可以提出问题的人,而对所以的不同意见,都视为不懂民主,不懂授权者和被授权者的关系。
你提出郑义十几岁,在文革中的举动,别人不同意你的提法,你提出郑义夫人的问题,别人反驳你的提问,这难道违反了民主?只许你一个人品头论足?这应该是你的马克思主义的民主论。
【我的问题是:"你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这个问题关系到"能否担当会长的重任?"为什么不应该提?】
你的问题真的只是【你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看下面你的话:
【:"你在《独立评论》回答网友为什么高智晟、郭飞熊被捕不表态时,以'身患不好治的病'作为理由。现在有意竞选会长,又说掰腕子力挫群雄。】
你指责他前后矛盾,就光明正大的指责,何必现在又假惺惺的做关心郑义的身体是否能够胜任笔会会长?
【你在《北京之春》一九九六年一月号上发表了一篇《最后图腾--原教旨马克思主义清算》。在我看来你对马克思的书都没有看懂,就批判起来了。这是一种恶劣的文风。告诉我,你读过几本、几篇马克思的著作?请你开个书单,不完全也不要紧。我再根据你读过的书来提问】
批评马克思,需要读多少他的原作?
我可以说,马克思的某个说法错误,我并不需要去读马克思全集。
你可以反驳,你看的马克思的著作多,应该更容易反驳,你指出郑义文章中的错误就足够了。
中共和苏共论战的时候,倒是大家都引用马克思的原话,谁也没有少看马克思的原著。问题说清楚了吗?
【我希望他不是赶时髦,不是......。这是有关未来笔会会长为人的诚信问题,为什么不应该提?】
几十年的人当然会变化,十几岁的人思想,信仰应该保持到五十多岁不变?变化就是赶时髦?就是诚信问题?
为什么你不问问你的朋友刘宾雁,他不是入过共产党?你不是也一样。
张鹤慈01。12。07
东施效颦学民主 ——说说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作者:郭罗基 / 来源:中国之路
简介:上一次笔会会员大会的选举,就是形式上的选举。我们笔会的会长、理事不是政客,也不一定是"贼",但笔会的会员不能没有公民意识,不能不"防"。由于形式上的选举缺乏严格的授权与被授权的内容,这个理事会在它的运作过程中变成了不可监督、不可制约的权力。它的突出表现是:一方面,副会长余杰声名狼藉,会员们两次发动罢免,但罢免不了。另一方面,会员高寒以"诽谤"的罪名被轻而易举地开除会籍。被"诽谤"者陈迈平本人并不赞成开除,开除的真正原因就在于高寒触犯了这个不可监督、不可制约的理事会的尊严。
我在google 输入 Pen Center, expel 搜索的结果有37200条,大部分是各国、各地区的笔会抗议各种各样的"开除",还没有找到一条国际笔会所属的145个笔会开除自己会员的案例。请大家再用别的方法搜索一下,如果你们也找不到,那么可以确定独立中文笔会的开除会员案,创造了一个世界纪录。这个笔会被人告上法庭,又是第二个世界纪录。恐怕还会有第三个世界纪录。
郑义竞选笔会理事时,我曾经东施效颦,学习美国选民毫不客气地问责候选人的做法,发出《会员郭罗基向理事候选人郑义提若干问题》。不料,引起很大的争议,还有些跟帖被网络管理员视为违规而删除了,想来是见不得人的。按照郑义的说法,又让我引出一篇"大文章"来了,主题是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不久,电脑出了毛病,未能如愿。本来,我想事过境迁也就算了。会员大会上,我在追究选举的差错时,批评到一平头上,他对我反批评。和郑义一样代表"我们"的一平又旧事重提:"您可以再看看您对郑义先生的质询,出于对您的尊重,我们不多说,但是您没有自省。"已经说得够多了,还是"我们不多说"。那么,我本来没有机会说的话就不能不说了。
早有人问过我:你前面两篇发言,以理服人,这一篇提问怎么那样咄咄逼人?我说:那是因为身份不同,所以事情的性质也不同。前者是会员和会员之间的讨论,后者是授权者向被授权者的提问。现在我又回归会员的身份来讨论问题了。
(一)在被授权者敬畏授权者的地方才有民主
在民主的诸要素中,中国人最不理解也最难实行的就是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
刘路批评我:"好可怕的老人啊。……国人有敬老的传统,但是老人是不是也要遵守一点底线?"我提问的身份是什么?是"老人"吗?我的题目就明确地表明了我自己和郑义彼此的身份:"会员郭罗基",这就是授权者;"理事候选人郑义",这就是被授权者。如果说:"好可怕的授权者啊",这就对了。在被授权者对授权者产生敬畏的地方,才能实行民主。所有对我的批评,问题都出在"妾身不明";如果要我"遵守一点底线",应当告诉我:授权者的"底线"是什么?这场争议的实质就在于独立中文笔会的选举要不要讲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
也难怪,在中国连大人物都不懂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
江泽民提出"三个代表"。代表本应产生于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之中,实际上"三个代表"和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毫不相干。江泽民说:"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生产力是没有意志的,它怎么能授权中国共产党来当"代表"?生产力的发展又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难道没有"代表"就不发展了?人类社会从古到今生产力的发展又是哪个党"代表"的?所以这句话不要说有什么深刻的思想,连文字都是不通的。我来帮他改作文。只能这样说:"中国共产党的活动'符合'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不管事实如何,至少文字上通了。再说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也是不通的。"文化的前进方向"尚未成为现实,对于非现存的东西怎么能够"代表"?我再来帮他改作文。这句话至多只能这样说:"中国共产党的活动'体现'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至于说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倒是可以的,但是必须经过授权。中国最广大人民履行什么手续、采取何种程序进行授权的?没有授权,自称"代表",就是冒充。江泽民的"三个代表"被吹嘘为"完整的科学体系"。"三个代表"中的三个"代表",内涵都不一致,违反了逻辑的同一律,既非科学也不成体系。要害所在,是从根本上取消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将"代表"强加于人。
当胡锦涛提出"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有些人就感动得流鼻涕了。但这位当今中国第一号的政治人物,还是缺乏民主的常识。"权为民所用"就算相当于林肯所说的"民治"(by the people)吧,"利为民所谋"就算相当于林肯所说的"民享"(for the people)吧,"情为民所系"是废话,这是文学语言,不是政治宣示。胡锦涛的"三民主义"同林肯的"三民主义"相比较,独缺第一条"民有"(of the people)。胡锦涛也有他的第一条,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党有"——"权为党所有"。因为"权为党所有",就根本不发生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只需培养接班人,想当然,就可以一世、二世传至万世。
(二)为什么美国人对政客像防贼一样?
郑义说,参加笔会就要交出部分权利。没错。按照民主的原则,公民对国家,个人对团体,都要交出部分权利。这就涉及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了。在这一点上,郑义的水平比江泽民、胡锦涛高多了。但是,仅仅说到这里为止,还只是初级真理。公民、个人交出部分权利之后,将发生什么事情?交出的部分权利形成权力。所以,权力是来自权利。
专制和民主的区别,说来也简单,就在于如何处理权利和权力的关系(中国人常常将权利和权力混淆,除了观念上的落后,也由于"权利"和"权力"的发音相同。将rights 译为"权利",搞错了,应是"利权"。我曾有专文论及此。为了讨论问题方便,免得大家说"权利"我说"利权"不对茬,我且从众用"权利"。)
专制的原则是权力决定权利。民权官授,官权君授,君权神授。将君权神授变为政权人授,专制就转到民主。人民授权是民主的起点。中共不承认权为民所授,所以始终跨不出走向民主的第一步。
授权者交出部分权利,由被授权者行使权力。行使权力的被授权者却成了统治者,而交出部分权利的授权者反而是被统治者。授权者与被授权者的关系,必然转化为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授权者就要小心了,如果授权以后,对被授权者行使的权力无可奈何,叫做权力的异化,被授权者成为授权者的异己力量了。所以,按照民主的原则,在建立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的同时,又要建立监督者与被监督者的关系。被统治者是监督者,统治者则是被监督者。
美国人的授权意识非常强烈,动不动就对当官的说:"你们是我们纳税人养活的"。还有更不客气的话:"我们对政客要像防贼那样防着他们!"这就是公民意识,这就是民主精神,这就是伟大的美国人民的警句。面对这样的人民,谁能搞独裁?尼克松略施小伎,就被抓住"贼手"。国会还没有启动弹劾程序,抗议的电报如雪片飞来,谴责的电话常铃声不断,这个总统怎么当?授权者直接站出来要收回授权了。如果毛泽东到美国来当总统,也免不了像尼克松一样,黯然下台。反过来说,如果尼克松到中国当"伟大领袖",那就不必偷偷摸摸搞什么"水门事件"了,可以大胆放手地搞他的"天安门事件"。美国和中国的不同,就在于人民和政府之间具有明确的授权与被授权的契约关系。中国虽称"人民共和国",人民对政府无可奈何,就因为事实上没有授权与被授权的契约关系。中国人也有不同于美国人的警句,不过只做不说,那就是:"对当官的要像老爷那样奉承他们。"
(三)民间社团也需要民主精神
一平大讲民间社团与政党、政权的不同点(并非都是确切的),他的意思是,民间社团负责人竞选,选民不必严肃问责。他忽略了二者的共同点:都必须恰当处理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而且,公民社会是民主国家的基础;没有广泛实行授权与被授权的公民社会,就不可能产生实行授权与被授权的民主国家。
我所在的老人公寓,住着二百七十多户,也有类似中国的居民委员会(当然也是既非政党又非政权)。两位美国老太,平时蛮热络。到选举的时候,一位老太对另一位候选人老太提问:"我怀疑你的能力,你怎么证明自己能够当委员(Board member)? "我心想,她俩一定闹翻了。哪有这么回事,她俩照样很热络。她们将自己的身份区分得很清楚:平时是朋友与朋友的关系,选举的时候是授权者与被授权者的关系,所以"防贼"心理就冒出来了。
一平又批评我 "将政党政治放进民间文化团体"。什么是政党政治?政党政治的基本特征是两党或多党竞争。中国有多党而无竞争,所以不是政党政治。我在独立中文笔会内部"放进"了两党或多党竞争了吗?什么是政党政治还没有搞清楚,就断言"将政党政治放进民间文化团体是很危险的"。我无意"将政党政治放进民间文化团体",而是尝试将民主精神引进民间文化团体。不对,只能说我是尝试将民主精神引进独立中文笔会。一般来说,在美国注册的民间文化团体并不缺乏民主精神,只有我们这个既是在美国注册又是中国人的民间文化团体,才需要引进民主精神。选举必须体现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这不过是民主初步,我刚开始尝试就被一些人当作"政党政治"来排拒了。
(四)为什么笔会的权力不可制约?
权力的合法性来自选举。选举是形式,它的内容就是体现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实行民主必须进行选举;但进行选举的地方不一定有民主,因为这种选举可能只是徒有形式而无内容。
上一次笔会会员大会的选举,就是形式上的选举。我们笔会的会长、理事不是政客,也不一定是"贼",但笔会的会员不能没有公民意识,不能不"防"。由于形式上的选举缺乏严格的授权与被授权的内容,这个理事会在它的运作过程中变成了不可监督、不可制约的权力。它的突出表现是:一方面,副会长余杰声名狼藉,会员们两次发动罢免,但罢免不了。另一方面,会员高寒以"诽谤"的罪名被轻而易举地开除会籍。被"诽谤"者陈迈平本人并不赞成开除,开除的真正原因就在于高寒触犯了这个不可监督、不可制约的理事会的尊严。
我在google 输入 Pen Center, expel 搜索的结果有37200条,大部分是各国、各地区的笔会抗议各种各样的"开除",还没有找到一条国际笔会所属的145个笔会开除自己会员的案例。请大家再用别的方法搜索一下,如果你们也找不到,那么可以确定独立中文笔会的开除会员案,创造了一个世界纪录。这个笔会被人告上法庭,又是第二个世界纪录。恐怕还会有第三个世界纪录。
本次会员大会,部分会员想要认真实践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结果发生一场混乱,大会的合法性和选举的有效性遭到质疑。可见在笔会实行民主之难。
(五)追问是为了给予信任
既然选举必须体现授权与被授权的关系,选民对候选人就应当百般挑剔、千重怀疑、万种警告,才能给予信任。我在《提问》的开头写了几句话,说美国的选民对候选人的问责,有时像老子训儿子一样。意在有所提示,但不起作用。肯尼迪家族是我们这里波士顿的望族,出了总统、部长和议员,但他们的祖上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发财致富的。选民们对这些政治人物经常追问他们祖上的丑事。追问归追问,当选还是照样当选。选民们知道,他们本人是优秀的,追问祖上的丑事不过是起个警告的作用。
余杰说我的《提问》"查出身,查少年时代的事情,牵连家人,无论如何都像是共产党搞的那一套。"你看,美国是不是也有"共产党搞的那一套"?
就连老好人蔡楚也作一回狮子吼:"搞株连是坏习气,应当指出。"什么是"株连"?这是权势者迫害无权者的手段。授权者怎么能用株连的手段来迫害被授权者?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只知道专制社会的权势者与无权者的关系,不知道民主社会的授权者与被授权者的关系,所以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问题。美国人根本没有"株连"这一说。
我早就听说,美国大选的时候,有些小学就搞模拟"总统选举",真是民主训练从小学做起。我很感兴趣,苦于无从了解。有一次,在一个 Party 上偶遇一位小学老师,赶紧向她请教。她说,模拟选举也是像模像样的,各种程序都要演一遍。别的暂且不表,单说选民向"总统候选人"提问。她说,小学生互相都很熟悉,对本人往往提不出什么问题,问题都转移到家长身上去了。我还记得两个问题。一个是:"你的父母是否吸毒?如果父母吸毒,'总统'的政策是什么?"因为是"总统"选举嘛,所以总是爱用大字眼。另一个问题是:"你的父母有没有家内暴力(domestic violence)倾向?发生了家内暴力,你怎样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那个"总统候选人"不加思索地回答:"拨911呀!"另一个选民问:"谁都会拨911,你'总统'该做什么呀?"那位"总统候选人"僵在那里了。于是哄堂大笑。按某些中国人的说法,美国的小学生都在搞"株连"。
(六)何事惊慌?
指控我搞"株连",因为提问中有三个问题涉及郑义的太太北明。涉及北明都是提问的由头,没有一个问题要北明来回答,而是请候选人郑义来回答。其中,特别是如何对待假新闻问题,是与笔会的宗旨有关的重大问题。果然,笔会就出了一桩假新闻。第三次会员大会结束之后,大会秘书处已经不存在了,而不存在的大会秘书处居然还发布一个《新闻公报》。这就更加证明我向未来会长郑义提出这一类问题的必要性。
如果是搞"株连",首先是我对郑义进行迫害,然后又将这种迫害殃及北明。授权者对被授权者的提问是一种迫害吗?作为授权者,我必须根据郑义对问题回答的满意程度,决定我是否愿意授权。授权者对被授权者都无法迫害,又怎么能"株连"他人?有些人缺乏授权者意识,郑义也缺乏被授权者意识。他说我提的某个问题"这是一个十分严厉的政治性指控"。幸而我还没看到他自己就纠正了,并表示道歉。道歉就不必了。
黄河清给我打电话,希望我收回与北明有关的三个问题。电话打了一个小时,最后我明确地说不能收回。他叹了一口气,把电话挂上了。话虽这么说,我还在继续想问题。恶意的攻击,我可以不予理睬,但好意的劝说,也不能不作一点妥协。想了很久,想出一个办法:我不收回,但郑义可以不回答;我不失授权者的原则,别人也不至于产生不愉快的感觉。于是就以《答河清、一平》(现在看清楚了,这两位不是一种类型的)的形式表达了这个意思。还有一位盛雪,也是好意劝说的,因为我已私下向她有所表示,所以没有名列其中。
一平马上表示:"您收回对北明的牵连,向您表示谢意!"谢得我莫名其妙,我何曾说过"收回"。余杰也反对一平:"一平兄:郭罗基先生需要的是向郑义和北明道歉,而不是毫无歉意地宣布收回伤害别人的话,而且这种宣布并不值得你向他表示感谢。笔会讨论问题应当有一个伦理底线,不能因为谁年纪大,就可以随意侮辱别人。"这就更离奇了,居然要求授权者向被授权者道歉。除了表明余杰缺乏民主常识以外,又一次暴露此人心术不正,凡有机会必定肆意攻击。盛雪忍不住了,对余杰说:"送你几句顺口溜:手持伦理三节鞭,谁不顺眼抡两圈,道德是非量别人,我有上帝作靠山。许多人都认为,你有一系列做法都逾越了伦理底线,你曾经就任何事道过歉么。"
因为他们脑子里根本没有授权者与被授权者的概念,所以一切都被纳入权势者与无权者的解释系统。武宜三大段大段地摘引我过去发表的文章中的话,他认为需要人们注意的地方用粗体字标出,意思是这些话都可以用在我自己身上了。那是我作为无权者反抗权势者共产党的语言。如果要作类比,也应当以权势者对无权者的镇压,来说明授权者对被授权者的迫害。思维错乱,关系倒置了。
(七)为什么有关会长的素质问题是禁忌?
除了"株连"的指控,一平还说:"郭先生对郑义的质询的第7、8、9条不能成立"。提出判断、定义、命题,可以鉴别能够成立或"不能成立"。提问无所谓能否成立。"不能成立"之说本身才是不能成立的。提问题,只能说应该不应该提。那么,这三个问题是不应该提的吗?
第七个问题:"你在《独立评论》回答网友为什么高智晟、郭飞熊被捕不表态时,以'身患不好治的病'作为理由。现在有意竞选会长,又说掰腕子力挫群雄。你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能否担当会长的重任?"一平给出"不能成立"的理由是:"因为郑义有对高、郭事件不表态的权利和自由"。我在这里有没有强迫郑义表态?我本人对高、郭事件就没有表态(不是没有看法),因为不需要事事都表态。请看清楚,我的问题是:"你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这个问题关系到"能否担当会长的重任?"为什么不应该提?
第八个问题:"你在《北京之春》一九九六年一月号上发表了一篇《最后图腾--原教旨马克思主义清算》。在我看来你对马克思的书都没有看懂,就批判起来了。这是一种恶劣的文风。告诉我,你读过几本、几篇马克思的著作?请你开个书单,不完全也不要紧。我再根据你读过的书来提问。"一平给出"不能成立"的理由是:郑义"有批判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权利和自由——即使他对马克思主义一窍不通"。注意,上面带问号的句子是:"你读过几本、几篇马克思的著作?"为什么提这个问题?因为我从他的文章中看到,他所引的马克思的话并没有看懂,而且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看过多少马克思的著作,所以请他开个书单,我再来提问。我的问题不在于是否"有批判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权利和自由",而是涉及"恶劣的文风"。这是事关会长的素质问题。
(八)我所厌恶的是不懂装懂
也可以说说我本人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我在理论上是马克思主义者。但在中国我鼓吹"马克思主义是可以怀疑、可以反对的",因此而成为"自由化"的一大罪状,以至被剥夺讲授马克思主义的权利。
我的朋友刘宾雁和我一样,至死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去年,北明、一平等编了一本《刘宾雁纪念文集》,宾雁夫人朱洪嘱我作序。我在序中叙说了宾雁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念,编者们居然要我改掉。我说:我不能愧对故人,决不修改,不合你们的心意可以不用。可见,像我和刘宾雁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是能够容忍反马克思主义的,倒是有些反马克思主义者(在中国的民运人士和自由主义者中间恐怕为数不少)不能容忍马克思主义,人死了还要他改变信念。
我在中国不能讲马克思主义了,美国人却欢迎我来讲马克思主义。哥伦比亚大学邀请我开设马克思主义课程。我的课堂上就有反马克思主义者。一位美国学生的论文的观点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我给了他一个高分。相反,有的中国留学生喜欢揣摩老师的心理,以为顺着我的意思写没错,我很吝啬地给了他一个B. 因为美国的考试不是像在中国那样评定"政治正确",而是考察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
郑义如果也像那位美国学生一样,写出有理有据的反马克思主义论文,我非但不反对,还会赞扬。我所厌恶的是那种不懂装懂、煞有介事地去批判自己不理解的东西。要是郑义竞选掰腕子协会会长,与什么文风无关;作为一个写作团体的会长,文风问题就引人注意了。难道有关未来笔会会长的文风问题是不应该提的吗?
第九个问题:"有人告诉我,文革中(那时你在清华附中)你为了表示'三忠于、四无限',把毛主席像章别在胸前的肉里。我听到这种壮举,浑身哆嗦。而且哆嗦了好几回,因为不断有人告诉我。请证实或辟谣,是否确有其事?如果确有其事,那么你是怎样从虔诚的毛主义分子转变为激烈的反共分子的?请略述转变的过程。"
在讨论文革的历史时,大家都"反对遗忘"。我一提郑义在文革中的事情,余杰说是"查少年时代的事情",刘路说是"翻历史旧账",都是要不得的。那么,你们是在反对"反对遗忘"。
一平给出"不能成立"的理由与他们有所不同,说是:郑义"有信崇毛泽东和激烈批判毛泽东的权利和自由,这些权利和自由不可侵犯。"我恰恰肯定郑义具有这两种"权利和自由",他既可以是